這可能是戚敏批過最值錢的命,周家兩兄弟都不是用銀兩,他們直接給官銀票的,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一張票子,上書五個大字――紋銀三百兩。
這字上蓋了方朱紅大印,這麼輕薄一張紙,竟然可供戚家人舒舒服服過十年。戚敏做什麼換來這個?不過是看看兩位少爺的命盤挑著說了一些。
目送周鶴延、周顯和隨同的管事周福離開後,戚敏低頭看她今兒個掙來的這張大票子。
戚鴻則麻溜的閂上門,目光炯炯盯著妹妹。
“……你乾什麼?”
問得好!
戚鴻立刻來了勁兒,一口氣反問了長串兒:“那個周少爺就是天賜良緣對不對?像這種豪族出身自己各方麵都好隻是身體奇差無比多吹會兒風都能病了但是命還不短的人怎麼看都不會很多,翻遍了禹州也很難找出第二個吧?”
戚敏活像聾了,並不理會親哥,拿著剛到手的銀票喜滋滋往裡麵走。
戚鴻亦步亦趨跟著,嘴裡還不停嘮叨讓彆想逃避,老實交代,老天爺給安排的良緣是不是就這個周十一少?
兄妹兩個從前麵糾纏到後麵,就給當娘的和奶奶撞個正著。
“鴻哥兒你乾嘛?纏著你妹妹乾嘛?”
“不是說剛才來了個算命的?就看好了?拿的什麼紙?”
戚敏得意的把銀票遞給母親文氏:“是命主給的分憂錢,這次的大方得很,竟給了三百兩銀票。”
文氏就一懵。
老太太更誇張,一個腿軟往地上坐下去,坐得太快其他三個都沒反應及時,隻聽見一聲哎喲:“屁股!我屁股裂了!”
……
……
當初二子四孫回村去接老太太是為什麼來著?
――因為戚敏看出她最近不太順,怕出意外。
全家仔細了十來天,老太太平時做什麼都有人在一旁守著,防到這種程度誰都覺得應該沒事了,就算壞運氣還沒完全過去應該也沒事了。
現實出其不意的給了全家一棒子。
戚老太太這一屁股下去,自己沒爬起來,隨後他們家就請了大夫。
巧了不是?
這天郎先生又去查看李老三的情況,就聽見李家人在閒談,說你看看就算家裡有那麼會算的,女神仙啊,事先已經知道運氣不好要當心,該躲不掉的還是躲不掉。
郎先生心下好奇,問了一聲,就得到詳詳細細的說明。
“我們在說戚家的,敏姐兒都看出她家老太太近來運勢不對,說鬨不好也要像老三一樣。那個老太太先前自己在村裡住,因為這都被接到鎮上來了,大注意小注意的結果還是沒跑調,剛才聽說把屁股墩兒摔了。”
“這就是命,所以說有些事還不如彆知道,知道卻躲不掉多難受呢?”
“也不是那麼說的……本來垮山那天戚老太太就該下地的,那波她躲過了,今兒個是摔了個屁股墩兒要躺十天半個月,能比被大石頭砸中慘嗎?我看還是化解了,隻不過沒化解乾淨,留了點兒給她。”
“……”
在郎大夫進鎮之前,戚敏沒少寬慰李老三婆娘,所以聽說老太太摔傷了之後李老三婆娘已經去看過。他們現在還能一身輕鬆聊這事其實就不太嚴重,隻不過摔傷的地方比較尷尬,最早去那個愣不知道該怎麼看,後來才找了個治婦人病的女大夫來,說是錯了位,女大夫給正回去了,讓她躺著養幾天。
作為禹州名醫,郎大夫很快就在腦子裡還原了老太太可能的摔倒姿勢,應該是腳往前滑屁股落地的。
雖然像這樣摔裂屁股的不多見。
但是這個姿勢並不奇怪。
給李老三檢查了雙腿,重新上一遍藥,纏好之後,郎大夫回到同周家少爺們一起暫住的院子,回去碰上兩位少爺很有閒心在品茗對弈。
他不欲打擾,去打了清水來想好好洗一下剛才碰過藥膏的手,十一少爺好像是等弟弟出招等久了,轉頭問起郎大夫今天出診的情況。
本來對著棋局陷入糾結的十七少爺都抬眼看過來,嘴裡抱怨說不下了,根本贏不了:“郎先生剛才去給那個傷了腿的換藥去了?他怎麼樣?能好全不?”
兩位少爺都問起來,郎大夫就簡單說了一下李老三的情況,總之恢複情況在意料中,比起李老三,更有意思的果然還是戚老太太屁股錯位事件。
他想到就有些忍俊不禁,周鶴延注意到,問:“碰上有趣的事了?”
“……那個戚家,出了女神仙那一家,您二位上午才去過應該印象很深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