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個架勢馬車等了得有一會兒,過來正好人不在居然沒走,就等在門口,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剛才那個目的很明確,就是奔她來的,這也很好的應了他從命盤上體現出來的個性。比如同樣是豪族子弟,藥罐子他們就要低調從容很多,過來之後知道先找地方落腳,主人家歇氣讓管家過來遞拜帖,約見麵的時間。
這一行進鎮第一件事就是找過來,直喇喇過來,都沒先來打個招呼。
從這一點已經說明了部分問題。
至少這次來的不是那麼謙遜客氣的人,照戚敏的想法那樣三駕馬車裡麵應該不止載著她先前瞄見那個自負青年,還會有彆人,但是這個彆人肯定也不是規規矩矩重視禮節的,要麼跟已經暴露這個一樣自以為是,要麼就是隨心所欲的人。
雖然說處境危險的時候人們也會因為著急不管不顧,但是他沒從那三駕馬車和趕車人身上感覺到這麼負麵的東西,應該就是那兩種情況二擇一。
戚敏主觀上希望這次不是兩個以上虛偽傲慢野心勃勃的家夥。
這馬車裡麵必須得有個懂事的規矩付賬。
雖然被豪華馬車堵了門,戚敏也沒忐忑更沒低頭打量自己,她是帶著濃濃審視走過去的,過去就看見一個國字臉看起來忠厚老實的管家。
對方也注意到戚敏和她母親文氏,看她們朝戚家的方向走過來,想到剛才裡麵有個老太婆出來說過,她那個神仙下凡的孫女出去了,跟兒媳婦出去的。
這兩個看年紀就對上了!
“敢問是戚夫人同戚小姐嗎?”
“來批命的?幾個人?”
國字臉管家躬身拱手:“是兩位少爺,勞煩您了。”語罷他重新站直起來,並朝邊上使個眼色讓底下人把帶來的禮物奉上。
這是四太太和五太太一起挑的,上等茶葉兩罐,雪耳四盒,綢緞六匹,黃金八錠。
“太多了……給這麼多?”
文氏看直了眼,不敢相信人帶來這麼多見麵禮隻是為了請看個相,得是多闊的人家居然能把看相搞成買命的陣仗?!
那個管家恐怕她們鎮上人沒太接觸過這些還體貼的給介紹了,說茶葉是自家炒製的,東家作為本地大茶商,有萬畝茶園,賣的是在全國赫赫有名的禹州茶,因衝泡出來奇香無比,就有個俗名叫百裡香。這兩罐是今年的新茶,屬上等品,要買到一罐還是不容易。
介紹完茶葉又稍稍提了一下雪耳和綢緞,說是他們那邊太太小姐們喜歡的。雪耳泡開燉煮出來吃了能養顏,綢緞也是現如今比較流行的顏色。
茶葉、雪耳和綢緞是見麵禮,這八錠金子是算命錢。
文氏:……
不解釋還好,越解釋就越感覺離譜。
之前那次賺了三百兩就很嚇人了,老太太因為那張銀票摔裂了屁股。這次的怎麼看都還要更多吧,禹州名茶百裡香她是沒喝過但聽人吹噓過啊,那好歹是本府一絕,送來這兩罐還是上等貨……這就能賣不少錢。
這就是豪族的氣魄嗎?
文氏懷疑人生的時候,戚敏也感覺不對勁了,禹州的大茶商???
這個成分過於熟悉了。
她不禁萌生出不妙的預感,這預感在馬車上的人下來之後成了真。三駕馬車裡麵其中一駕是放東西的,除了給戚敏的禮品禮金之外還有大老遠過來路上要用的那些。另外兩架馬車分屬於這家的兩位少爺。剛才因為老太太沒請他們進去坐著等,那兩個少爺直接在車上養神,聽到對話聲發覺正主回來了他倆陸續下來――
其中一個就是戚敏剛才看到那個一言難儘的,而另外一個直接把戚敏給看懵了……
他是來為天賜良緣助力的……
果然正常情況下根本沒必要送這個見麵禮,就算要體現自己人上人的氣派多給點錢就好,什麼茶葉雪耳綢緞也太走心了。以及戚敏也知道為什麼人一進鎮立刻就跑過來,連一刻都不想等,這人根本就等不及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他有很多好奇。
來的兩個對比太鮮明了。
其中一個一無所知,就是算命來的。
另一個完全反過來,算命是順帶的事。
戚敏看看這個,再瞅瞅那個,然後虛偽表示:“不是錢的問題,我倦了,近來不欲開張。”
領命來的十少爺周一臉的意味深長:“你騙人吧?”
被二太太打發出來這個十四少爺顯然會錯了意,他先看了一眼隨行的下人捧著那些見麵禮,而後上下打量了戚敏,點點頭說:“的確,我也覺得她不是真的神仙,十一哥和十七弟恐怕是被糊弄了。”
周本來是瀟灑如風的氣質意味深長的眼神,他作為親娘四太太眼中不著調的第一人,過去二十年人生著重突出了一個字――浪。
就算這麼個恨不得住在賭坊和戲園子裡、見過各種三教九流經曆過許多刺激場麵的家夥,也被二房的十四弟周勤給整憋了。
你他娘的聽懂了嗎你就點頭?
的確什麼啊?
這都說的什麼屁話?
周都想罵他了,缺德!這也太缺德!五嬸都那麼拜托了,並把這次視為改變十一弟的契機,多大仇啊居然在這種事情上亂來!
周一個激動都選擇性的忘了自己恐怕節外生枝壓根沒和周勤提過那事。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戚敏不受激,有些人對於彆人的質疑可能是雲淡風輕的回應,覺得我有沒有實力不需要你來評價。
戚敏就是那種很不喜歡彆人批評她,報複心其實有一點強的。
你要批評我,我就要加倍批評回去。
你說我不行,我就行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