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始終存在一種傳統的根深蒂固的想法,認為男人做事情可能有很多理由,同種行為落女人頭上,就能染上桃色氣息。
假如這波不是戚敏,是她哥戚鴻做主談定的,他們一點兒不會多想,肯定覺得就是擇優之選,金家人在那種生意上最拿手最在行,找上他家的人有什麼問題?
一說是戚敏定的,還是毫不猶豫定下來且她認為金子熔乃不二之選,這消息一傳回來少不了人去尋思他倆怎麼認識的又是怎樣一種關係,為什麼偏要選他?該不會戚姑娘對這個金家五少爺有想法吧?……
這是偏見,對女人的偏見。
然而就連同屬女人的也會這麼想,反而周五爺、五太太和眾所周知對戚敏很有意思的周鶴延自己。乍一聽說雖然也挺意外,回頭一尋思大概就知道了。
怎麼說呢?
你鐘情於一個人,總得了解她對吧?
周鶴延不敢說已經把戚敏琢磨透了,但他通過書信往來摸到很多戚敏的脾氣,五太太也和戚敏相處過,還有他堂妹周芳晴……這些人都接受過戚敏的認知洗腦。這些人在驚訝過後一尋思,就能品出來,你不能用這個時代的偏見去看她,那一定不對。
你想,她都敢提出男德這個概念,認為男人女人在各方麵應該同等看待,尤其是男女關係上麵,要求彆人什麼你自己就先辦到,自己是個浪蕩子還要求家裡的做貞潔婦?直接一腳踹了你不還一頂綠帽是我自尊自愛。
像她這種想法的女人,能以通常視之?
這麼說可能也不對,但你拿不準她的時候,就彆把她往女人這個框裡套,把她拽出來,想著男人做的她也敢做,再回頭去看事情就簡單多了。
她啊,恐怕根本沒多想,就是一圈看下來覺得金子熔最符合要求吧?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最符合要求的是這個金子熔?
四房的周彧周芳晴兄妹為此八卦的跑去周鶴延那偏僻院子,嘀嘀咕咕一堆。看他們過來院裡伺候的奴仆都急,想著冬天還沒過,外麵那個病的擴散期沒結束呢,以自家少爺這豆腐體質禁得住啥?雖說四房的最近也不往外跑了,如非必要都老老實實待在府上,可在他們的概念裡,現在對少爺來說還是在危險期,離這些人越遠越好一點不接觸才算安全。
可是啊……
奴仆怎麼管得了主家的事?
彆說無恙少爺目前還成,就哪怕他在病中,人要作死也就他長輩能管管,哪有下管上的?他們著急也隻是乾著急。
說回來,因為戚敏的關係,周家四房五房之間有了共同話題,相互也更親近了一些。四房兩個過來周鶴延能把人攔在外麵?
不能吧。
他是頗有智慧的人,也就在自己感情問題上有那麼點當局者迷,平時看人看事都挺深刻。聽說那對兄妹過來,周鶴延立即想到在這個時候,能讓他倆跑自己跟前來唯一的理由就是針對戚敏選擇同金子熔合作開發金礦的事,這對兄妹估計有些見解。
後來的走向證明了,他們確實挺有想法,就是表現想法的方式太接地氣了,兄妹兩個都是說八卦的樣子叨叨了不少。
通過互相叨叨,大家得出了一致的看法——
“金子熔這個人有問題。”
“這不廢話?他沒點東西能讓那女人看上?”
周彧一副吊兒郎當樣,結果話剛出口兩道視線同時投過來了,周鶴延和周芳晴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
周彧一激靈:“……我說錯了行吧?我的意思是她平白無故得了座金礦,這裡麵的利益多大?咱們家多少代的生意人?這裡麵的門道彆人不知道咱能不知道嗎?平時啊,她神算子的名號能鎮得住人,彆人會顧慮她,恐怕被反將一軍。利益一大敢鋌而走險的就多了,多少人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就為發財,世上有些人隻要利益夠大他們什麼歹事都敢做,這種潛在危險戚敏能看不到?正常說來咱們家該是她周圍人裡麵在這件事上最幫得上的,咱家不差錢,有後台有人脈,至少在本府那是響當當的。可她壓根就沒問過咱們,都沒比較就決定了金子熔,還撇開了金家單獨找了金子熔一個,這金子熔沒藏著一手我鐵不信。”
在眾所周知,周彧是個吃喝玩樂專精,在正事上從來都不著調的人,攤上這兒子四太太都愁死了,在妯娌包括婆家人那邊都沒少倒苦水。
這一冬,因外麵情況不好,四太太下了決心一定要拘著倒黴兒子不叫他出去浪。
周彧聽老娘說暖和起來之後就不管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現在反正不行……他不得不悶在家中,雖然周家很大,關上門也能找到樂子,他還是悶得慌。
他悶著就去煩親娘,作為他親妹妹的周芳晴沒少聽母親罵這兔崽子哥。
沒想到啊!萬萬沒想到……周芳晴看向哥哥的眼神變得十分微妙。
被這麼盯著看,周彧莫名其妙:“怎麼?我說的不對?”
“……對,太對了,正因為太對了才怪哉,哥你還有如此高見?”
“……怎麼說的?你以為我就隻會吃花酒?”
周芳晴誠實點頭,“是的,沒錯。”
兄妹兩個冷不丁就把話題扯偏了,眼看還要扯得更遠,周鶴延咳嗽了聲,廳裡才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