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距離真正的拍攝場地還有不遠的路程。
大巴上冷氣開得很足,再加上山路顛簸蜿蜒,車內嘉賓連著攝像都開始犯困。
陶心遠被喬原生拉硬扯著坐在靠後一排的位置,他伸著脖子往前看了看,南澤坐在他右前方,正低著頭跟旁邊的陳導說話。
喬原坐得筆直,整張臉都在用力,繃出了六親不認的嚴肅表情。
陶心遠用胳膊肘碰碰他,問道:“你怎麼了?想上廁所?”
喬原搖搖頭,正要說話身體卻猛地一抖,恨到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陶心遠回頭一看,發現段程望不知何時挪了位置,就坐在喬原正後方。
段程望交疊的長腿往前一伸,對著喬原的座椅又踢了一腳。
他明顯就是故意的,可卻敷衍地勾起一邊嘴角,攤攤手,說道:“抱歉,腿太長了,彆介意啊。”
段程望扶著前排的椅背半站起身,他夾在座椅的空隙之間,又問:“你就是陶心遠吧,我在微博上看過你的視頻,不過……這位是?”
陶心遠古怪地看了喬原一眼,沒有說話。
喬原視死如歸地半側過身,他跪坐在座椅上,把自己最上鏡的側臉展示到攝像機前。
喬原憋出笑容,朝段程望伸出右手,說道:“前輩您好,我是喬原,很榮幸能在這裡見到你。”
段程望意味深長地看著喬原,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笑著握住喬原的手。
“我也很榮幸……”段程望說到這裡,語氣一沉,加重了咬字,“見、到、你。”
喬原立馬就慫了,他飛快地抽回手,把自己摔進座椅裡,腦袋往陶心遠肩膀上一靠,裝死一般閉上了眼睛。
喬原對著鏡頭,裝模作樣地抱著陶心遠蹭了蹭,說道:“好困。”
南澤無意間一扭頭,就看到了這一幕,他的小跟班跑去給彆人當靠枕了。
南澤蹙起眉,微不可察地眯了下眼睛。
陶心遠抬頭看著南澤,脫口而出就問:“今天我還能和你一起嗎?”
聞言,一旁正閉目養神的高朗笑了起來。
“咱這就是個同居觀察類節目,又不是競技比賽,怎麼現在就要分幫派了呢?”高朗說著好奇地看向南澤,“南哥,難道你和陶陶昨晚結成什麼陣線聯盟了嗎?”
南澤垂下眼睛,目光在陶心遠臉上掃視一圈。
陶心遠眼巴巴地仰著頭,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取悅到了南澤,南澤眉心舒展,回道:“差不多。”
伊代皓白也湊過來,打趣道:“那下次就不用打牌論輸贏了,南澤哥哥和陶陶哥哥直接住一個屋就好了。”
“小弟你想多了。”高朗揉揉伊代皓白的腦袋,“昨天是特殊情況,以後房間多得是,你想一個人住倆屋都沒問題。”
伊代皓白欣喜地拍了下掌,可陶心遠卻打斷他,盯著高朗問道:“你怎麼知道?”
這話一出,氣氛頃刻間安靜下來。
南澤手撐著下巴,半倚在座位上,注意力也轉向了高朗。
“好吧好吧,我全都招了。”高朗聳聳肩,從兜裡掏出來一串鑰匙,在大家麵前晃了晃,“節目組通知我提早一些來,我昨天中午就到了,一直在招待所等你們。剛才上車前又給了我這個,說是房間的鑰匙。”
“我看看。”喬原也不裝睡了,從高朗手中拿過鑰匙。
鑰匙的造型是柄的形狀,雕刻著繁複的裝飾,每一把鑰匙上都細心地貼了標簽。
“書房、廚房、儲藏間……”喬原一邊念一邊感歎,“還有我們各自臥室的鑰匙,南哥的、高朗的、小弟的、陶陶的、我的。房間好多啊,節目組真是下了血本,”
段程望問:“沒有我的房間嗎?”
高朗也不太清楚,副導演把鑰匙給他時還專門卸掉了一把,但那把鑰匙上寫的是吳明鐸的名字。
高朗說:“應該不會的,段哥你彆擔心,可能是還沒來得及準備。”
段程望狀似無意地把手搭在喬原的肩上,說道:“昨晚陶心遠是和南澤擠在一個房間嗎?那我……”
段程望細長的手指在喬原肩頭輕捏了一下,這種微小的動作,攝像機根本捕捉不到。
喬原覺得自己像是被捆在了絞刑架上,他立馬繃緊了身體,使勁兒朝陶心遠使眼色,“陶陶,要不把你房間讓給段前輩,你過來跟我擠擠?”
南澤麵上不動聲色,隻是偏過了頭,輕飄飄地掃過對麵的三個人,最後把目光落在了陶心遠身上。
陶心遠在胸前堅決地比了個叉,拒絕道:“我不要!我睡眠困難,你呼吸聲很吵。”
喬原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陶心遠竟然雙標到了這種地步。彆人呼吸都很吵,南澤全身都是寶?!
他無話可說,腦袋一仰,絕望地看向車頂,索性聽天由命了。
大巴車又開了一段時間,窗外的景色越來越綠,就好像徑直開進了莽莽深山一般。
最後車停在了一座風景秀麗的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