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範明華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明家的注意。
他這邊已經前往省城。
去省城,他找的理由,是想去那邊查找幾本書。
劉乾事也沒有問太多,給他開出了介紹信後,還用了點關係,幫他買到了前往省城的火車票。
範明華的心是火熱的。
這一次去省城,結果如何,他並不知道。
那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也不清楚。
也沒有想過,那人如果不是,他該怎麼辦。
總還是有一點希望的。
到了省城,他見到了劉主編,也找機會見到了那個叫顧明建的人。
這一見,他就失望地打算打道回府了,因為那人根本就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顧明建。
一個人長大了,變化再是大,那也不可能一點印象沒有。而且這個顧明建和範老頭範老太一點不像,反而和已經是公安廳長的顧首長,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說他們不是父子,誰還能是父子?
範明華失望地回家,剛到醫院,卻聽到一聲尖銳的喊叫聲,是範老太!
範明華心頭直跳,一個箭步跨向了病房。
下一刻,他目眥儘裂。
……
時間得倒回到幾個小時前。
這幾天,一直沒出什麼事。
因為範明華提前準備了,也跟人提前打好了招呼。
他不相信,範老頭範老太會一點動作也沒有。
一開始,他以為分了家之後,範家會跟人聯係,他叫了人盯著他們,但很失望,什麼也沒有。
不知道真什麼也不想乾,還是特彆能沉得住氣,範老頭什麼也沒做。
範老太也同樣沒有動作。
就連來縣城運作,救出範小花,都沒有。
他又急著要去市裡開會,怕他們在他不在的時候,有所行動,所以就讓自己一個朋友幫忙盯著。
這個朋友叫阿文。
阿文平日裡什麼事也沒有,也沒有工作。
在彆人眼裡,他就是個混混,二流子,但對人極有義氣。
他一直都盯著範老太和範老頭。隻要這兩人出現在醫院,他一準就阻止。
如果不是去往醫院,那他就不用管,這是範明華跟他說好的。
特彆是,如果是範老太他們去了思想革委會更不用管。
雖然阿文不明白,範明華為什麼要這樣叮囑,但也知道,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目的。
他曾經看到,那兩天,範家老太太確實想來醫院。
他用自己的方法,把人堵在了醫院門口上,用的方式可能不太光明。
但他也沒有把人怎樣,如果範老太識相點,那他也不用那樣上不了台麵的方式。
一開始他可沒有用到那樣不光彩的方式,畢竟人家是明哥的老娘,那就約等於他的長輩。他再怎麼混,也不會真的去為難老人家。
阿文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位老太太,比他還橫。
連著,堵了三次。
次次都堵在了醫院門口。
看著範老太罵罵咧咧地走,阿文一直“護送”著她從醫院離開。
至於她是去革委會,亦或去郵局,還是回家,都跟他沒關係,他隻要確定她從醫院離開,不打擾到寧芝就行了。
最後一次,也就是今天,一開始他沒堵上。
誰能知道,就這麼一個老太太,竟然會那麼狡猾,既然還用到兵法,用了聲東擊西。
她是怎麼想的?又怎麼辦到的?
竟然還有人策應。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知道自己上當了,再折回去,這老太太已經上了樓,眼看就要到病房了。
沒有辦法,阿鳴隻能以身體擋住,想要再像前三次一樣,恐嚇一番。
誰知道,這一次範老太學聰明了。
不但學聰明了,她還囂張地說要去告他,告他朝她耍流氓。
阿文:“??!!”
沒忍住,他好險才沒當場吐出來。
他朝她耍流氓?
她怎麼說得出口?
範老太囂張地說,那看革委會是信他,還是信她。
阿文怕了。
要真的為此,被判了流氓罪抓了起來,他可是第一個因為朝老年人耍流氓的典型了。
他用力咬了咬牙:“老太太,你不能進去。”
範老太大喝一聲“滾開!”就朝著他撲了過來。
阿文不敢跟她有任何的身體接觸,怕她因此反咬他,說他耍流氓。
他心裡流著淚道:明哥,不是我不護著嫂子,實在是你娘太厲害了。
我頂不住了,對不起了,明哥。
阿文隻能退下。
但又不敢真的遠離,就遠遠地守在病房門口,一有不對勁,就趕緊地上前。
範老太走進病房的時候,整個眉頭都已經皺起來了。
她從來沒有進過醫院,準確地說,是沒有住過院,進過住院部。
沒有想到,醫院的病房,竟然比她家的房間還要好,還要乾淨。
寧芝一個當媳婦的住那麼好的病房,她作婆婆的,卻隻能住差一點的房子,當時就沒忍住,差點就罵出了聲。
……
顧寧寧是被一陣吵鬨吵醒的。
她雖是早產兒,隻除了一開始的時候,會送進保溫室,後來再也沒有進去過。
能吃能喝,身體倍兒棒。
她還不哭不鬨,所有的醫生護士,就連同病房的其他產婦,都說沒郵過這麼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