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那個人不像他的老姑,也不像顧家那個,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為什麼那個人能夠絕情地向革委會舉報他的老姑,那可是那個人的母親啊,哪怕沒有養過他,血緣關係是割舍不了的。
這會就能對上了,可不就是沒任何關係嗎?人家根本就是假的。
再看資料,上麵說範明華從小就不受家裡重視,範家重視女兒重過兒子,明哥的眉頭就皺成了一個大大的“川”字。
能夠讓一個重男輕女(他猜得)的家庭,輕視兒子到這種程度,那還不說明問題嗎?
上麵可是說了,範明華曾經有好幾次當兵的機會,都被範家給攪黃了。
又有好幾次進廠做學徒工的機會,也被攪黃了。
甚至這次他憑本事進了農業局,範家也還想從中作梗,這些也都是破綻。
明歌心裡有疑問,所以他把電話打到了情報科,讓著手調查範家的事。
特彆是範老頭,具體的名字,逃難之前具體來自哪裡,還有他的照片,範老太的照片,他都需要詳細的資料。
他心裡有一種直覺,範明華極有可能是他老姑寄養在農村的兒子。
等下完一係列的命令之後,明歌在辦公室再也呆不住了。
他拿上資料,直接下樓,開上了停在院子裡的吉普車,就往外衝。
這事,他得告訴他當司令員的父親去。
可是剛到高炮旅大門口,就迎麵碰上了顧華。
他就那樣大大咧咧地攔在了門口,攔在了車頭前麵。要不是明歌刹車踩得快,就這樣撞上了。
明歌怒火高漲,劈頭蓋臉就問:“姓顧的,你發哪門子瘋!”
顧華從車頭探了出來:“表弟,我也沒辦法,你總不見我,我隻能以這樣的方式。”
他不是沒有想過,去找二舅明司令,但司令部他更進不了。
回明家,那邊已經明令禁止他進入了。
而且最近明家父子忙著演習的事,都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他在軍屬大院也碰不上二人。
沒有辦法,隻能過來攔車。
明歌的手指用力地攥緊方向盤,要不是他的理智還在,他就一腳油門踩下去,撞過去了。
他冷笑一聲,盯著顧華的眼睛,冷不丁道:“你算我哪門子的表哥?”
顧華瞳孔猛縮。
就聽明歌接著道:“早在當年你一封舉報信,將我老姑舉報了,我明家就不再承認你。”
顧華鬆了一口氣,他還真以為明家已經發現了他假冒的事。
但他這些微表情,又怎麼可能逃得過明歌的雙眼。
明歌可也是偵察兵出身的,當年他可是在越戰中,穿梭於敵軍中,拿下情報的人。
雖然隻是一瞬間,他就恢複了正常,又怎麼能夠逃得過明歌的眼睛。
他話中的冷意更甚:“顧華,請管好你的爪子,彆亂伸手,否則彆怪我把這爪子給剁了!”
“滾開!”
說著,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直接就衝向了顧華。
顧華大吃一驚,下意識地人就往旁邊挪,好懸才險險避過。
這真是個瘋子!
明家一家,全他媽都是瘋子!
看著普吉車揚長而去,顧華眼底翻滾著陰鬱。
……
同時,Z省省城江城,政府家屬大院。
老太太正拿著個小鋤頭,翻著花園裡的土。旁邊是一籃子的蘿卜種子。
就見兒子風風火火地,從外麵進來。
他喊道:“媽,我爸回來沒有?”
老太太放下了手中的鋤頭,抬頭看了眼天色,“這個點,你爸也沒有下班。你要找他,該去他單位,這個點,他該在辦公室裡。”
見兒子的神情不對,老太太又問:“你這是怎麼了?”
顧明建道:“他單位人多口雜的,我還是在家裡等一會他吧。”
灌了一口氣,平順了呼吸,又道,“媽,你知道我前兩天見到誰了?”
“誰啊?”老太太將種子扔進了挖好的坑裡,隨口就問了一句。
“我見到一個長得跟我二舅很像的人了,比顧華那小子還像,你說奇不奇怪?”顧明建嘀咕道。
老太太的動作猛地一停,她問:“那你知道那人的名字嗎?”
顧明建一拍腦袋:“我把這事給忘了。”
老太太道:“你啊,做事情就是這樣的魯莽。你把當時的情況跟我說說,我再打電話叫你爸提前回來。”
她可不是兒子,兒子隻是覺得奇怪,她卻想到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