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廣宇沉默, 不吭聲。
有時候,有些東西,固執比低頭來得容易。
彭玲懶得跟他多說, 第二天把自己收拾一番, 出發去S市了。
臨走前, 夏廣宇坐在沙發上看文件, 漫不經心的掃了她一眼,低道:“革命的叛徒。”
彭玲拿包的手一頓,轉過頭看他, 笑道:“改革開放都多少年了,你還鬨革命?活該被時代拋棄。”
夏廣宇:“……??”
“我為兒子驕傲, 他把你認為不可能的事情做到了。”
“……你要提多少次?”反複被打臉的夏廣宇, 心很塞。
“所以你要明白,你的想法不一定是對的, 兒子不一定是錯的。”
“要走快走, 彆嘮叨了。”夏廣宇站起身, 上樓。
彭玲到了S市, 跟兒子和媳婦一家一起吃了頓飯。
席間,彭玲道:“老夏那個犟脾氣,拉不下臉,不肯過來。”
顧致遠笑道:“沒關係, 時間會改變人的想法。”
顧致遠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好, 又邁上了新台階。對於夏家, 雖然不滿夏廣宇的固執, 但也理解他的為人,畢竟是老同學老朋友了。當年他下海,他就頗有微詞,認為他應該進入體製內。
次日,顧思憶夏之雋一起送彭玲離去,臨走前,彭玲又把顧思憶帶去商場,給她買了幾樣東西。路過嬰幼兒產品店時,說,“這些其實可以先買了準備起來。”
顧思憶眼前一亮,說:“可以呀,咱們去逛逛。”
夏之雋及時拉住自己老婆,對老媽無奈道,“這個太早了,還沒懷上……”
有路過的人抱著小嬰兒,彭玲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又說,:“等你們生了寶寶,一定可愛極了。”
顧思憶笑著點頭:“我也覺得,肯定無敵可愛!無敵好看!”
夏之雋:“……”
這婆媳兩個,是側麵施壓,催他生孩子嗎?
吃飯時,彭玲說:“你們倆,是不是該辦個婚禮?”又指責夏之雋,“把人娶回家三年了,還不給人辦個婚禮,等到生孩子才辦嗎?”
顧思憶忙解釋道:“不是啊,這是我們商量好的,先以事業為重。”
“事業都拚了三年了,現在已經上軌道了,可以緩口氣把家務事處理好。”彭玲語重心長的對夏之雋說,“你不好好辦個像樣的婚禮,怎麼跟你嶽父嶽母交代?”
夏之雋:“知道,婚禮已經在籌備中,這個比較費時間……”
顧思憶麵露難色,“可是婚禮上,如果爸爸缺席,不太好吧……”
彭玲忙道:“彆擔心,他一定會來。結婚這麼大事,他還是有分寸。”
彭玲回到家,若無其事,也沒主動找夏廣宇聊。
倒是夏廣宇憋不住了,第二天率先拋出話題,“你有沒有問他們倆,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什麼時候生孩子?”
彭玲道:“不清楚。”
夏廣宇指責道:“你一個當媽的,這種大事都不上心?”
彭玲雲淡風輕,“你一個當爸的,不也對他們不聞不問?”
夏廣宇:“……”
彭玲道:“你要真替他們操心,就親自打個電話去問問。他們把婚禮辦起來,到時候新郎父母不在場,不是給人笑話嗎?”
夏廣宇沒吭聲,但是過了幾天,某天在辦公室的時候,突然鬼使神差的,給夏之雋打了個電話。
夏之雋這邊剛開完會往外走,看到父親的來電,微怔。
這個號碼,幾年都沒響起來了。
過了幾秒鐘,他把電話接起來。
“忙嗎?”夏廣宇問。
“還好。”夏之雋答。
“不忙就趕緊把婚禮辦了,把孩子生了。”
夏之雋:“……”
“等你生了孩子,就知道當父母的不容易了。”
“……”
“趕緊把婚禮提上日程,我這邊好安排時間。”
夏之雋怔了幾秒,反應過來,這是他爸主動破冰,便應聲,“好,知道了。”
掛掉電話,夏之雋還有些晃神。
他以為自己把這些看的很淡,無論他們怎麼樣,都影響不了自己的決定。
可是,當父母放下固執和成見,主動跟他溝通,他竟然……感覺還不錯。
夏之雋回家後,就把這通電話的事情跟顧思憶說了。
顧思憶道:“所以他這是告訴我們,他會來參加婚禮哦?”
“嗯。”夏之雋點頭。
“所以,他這是釋放和好的信號?”
“差不多吧。”
夏之雋了解他爸,如果他還抱有成見,不可能打這通電話,更不可能參加婚禮。
“那咱們找個時間,帶上禮物,去你家坐坐。”顧思憶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