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好就想著讓陸展年捐肝, 然而不管是沈安安跟陸展年都沒有同意。
幾個人這麼僵持著也誰也拿不出個主意,各自都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 也沒有再繼續討論的必要。
秦佩好看陸展年的目光算不上友善,扭頭就回了病房。
床上的陸興懷坐著久了覺得不舒服,剛下了地就跟護士說不想掛水,還讓她喊來醫生辦出院。
在陸興懷看來自己隻是有點太過勞累暈倒而已, 根本不需要住什麼院辦這麼大的架勢。人越是在醫院這種地方就越會覺得膽怯,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問題還好, 仿佛隻要不檢查就什麼事情都沒有。陸興懷並不敢想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他隻是單純覺得不聽不看就好,哪怕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等到出院就好了。
隻是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 沒有醫生吩咐護士不可能擅自停掉醫囑。
“先生你先冷靜下咱們這就是常規治療, 要是有什麼問題, 我待會喊醫生過來跟你聊一下......”
小護士年紀不大, 忙的額頭都冒了汗,耐心跟陸興懷說著現在的狀況。
陸興懷哪裡聽得進去,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就在小護士已經無奈的時候, 秦佩好終於進了門。她看著臉色憔悴的陸興懷,隻覺心裡又氣又恨。本來好好的一個人, 非要喝酒應酬家都不回。當時爽是爽,可是這下好, 自己糟蹋掉了自己的身體。得病不說, 還要連累彆人跟著受累。
一想到這個有家不歸的人, 秦佩好就覺得滿肚子的怨言。隻是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讓他趕緊把身體養好。雖然覺得兩個人已經沒有多少夫妻情分,可是他們都還倚仗著陸興懷。隻有他還好好的活著,她的兒子女兒生活才有保證。已經在家安安心心當了20多年的全職太太不行,秦佩好無法想象如果沒有陸興懷養家的樣子。
陸興懷跟護士說不明白,一見到秦佩好進來,忙對她招手:“哎老婆你跟他們說我要出院,我跟她說不明白,聽不懂人話一樣。”
眼見小護士的臉色不是很好,秦佩好上前勸陸興懷:“老公你彆任性,都已經這樣了,還是好好接受治療吧。”
陸興懷覺得她說這話的神情跟態度都不對,心裡很是不安,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我沒幾天活頭了吧。”
聽到陸興懷是這種話,秦佩好連呸了三聲,一個勁兒搖頭:“不是,醫生已經說了,隻要儘快接受肝臟移植手術都就會好起來的......\
肝臟移植手術......
陸興懷聽到這幾個字就覺得不妙,但還是讓她從頭把病情講出來。秦佩好這事兒也瞞不住,於是乾脆把醫生說的話大概都跟陸興懷說了一遍。之後又補充了一句:“據說,父子之間配型成功的概率更大,你跟展年好好說說,父子沒有隔夜仇,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陸展年真的沒想到,自己的身體居然差到了這個地步。
如果不儘快進行肝臟移植,誰知道他能活幾天。
陸興懷整個腦子都是懵的,唯一聽到的就是秦佩好說的讓陸展年捐肝。陸興懷當然也不想死,可是他都已經很陸展年鬨到這個地步了,對方怎麼可能會給他捐肝。
陸興懷越想越覺得喪氣,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混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此時陸展年跟沈安安才慢悠悠進了病房,陸興懷見他那個樣子就來氣:“怎麼,看到我還好好坐在這裡是不是很失望,你是不是一直盼著我死啊。”
“興懷......”秦佩好本來想著讓陸興懷多打一點感情牌,然而他或許受的打擊太大,見到陸展年就想到自己失敗的人生一般。
眼前這個兒子的存在放佛是在提醒他現在有多落魄,陸興懷想想就來氣,是真的不想看到陸展年。
人家都表明不想見你了,陸展年也就沒有強求,說了句“你好好休息吧”就帶著沈安安離開了醫院。
“興懷,你這個脾氣真的得改一下。再怎麼說展年也是你現在康複的希望,怎麼就不能說句軟話。”秦佩好這話聽起來還是很大度,然而每句話都是在說陸展年是陸興懷唯一的希望。男人也都是很敏感的,陸興懷幾乎當下就接了句:“我又不是隻有這一個兒子,心悠新心朗也是我的子女。再說,我們有錢,肝這種事情,總會想到辦法的。即便真有什麼情況,我也不至於求到那個混賬頭上。”
“不行!”秦佩好想也不想就出口否定,聲音太大連護士都詫異看著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陸興懷隻覺得哪裡好像不太對,畢竟這個態度也太反常了些。
秦佩好自覺失態,忙開口解釋道:“心悠說到底是個女孩子,還沒有結婚走的又是演藝圈這條路,身上是不能留疤的。還有心朗,怎麼說也是個十歲不到的孩子啊。說起來,還是展年最合適了。”
小護士在一邊聽著忍不住就像撇嘴,得,合著你家孩子是孩子,原配的孩子就不是了嗎?
從前看報道還覺得是不是記者誇張了,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然而現在她才發現,所有沒有悔意的犯錯都是蓄謀已久。
她給陸興懷掛上吊瓶,隨後就走出了病房。說到底是人家的家務事,隻是同事之前討論起來的時候,小護士還是小聲說了自己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