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出門之後徑直去了鳳姐的院子來尋賈璉,鴛鴦想著張家來意不善,賈璉到底是漲價的外甥,或許能夠化解一二。
賈母這裡前三奴婢,開門尖山:“莫不是老親家聽了什麼閒話不成,今日說話無頭無尾,叫我莫捕捉頭腦呢?”
張老太太頓時笑了:“還一個賈史氏,裝得好無辜。”
張老太太心情悲痛,頓時淚水如梭,哽咽的難以成句。
張家大太太,亦即張家大舅母,將一紙供狀丟在賈母懷裡:“賈老夫人就彆推脫了,我們姑奶奶怎麼去的,我們已經一清二楚,實話告訴你吧,彆以為這個惡毒婆子不能上堂做證我們就沒法子。我們家老爺今日休沐,這會子正在皇宮門口等著呢,隻要我們老太太拉你進宮去打官司。“
賈母聞言麵皮直抽抽,雙手抖索得很。張家如今如日中天,在太後麵前的麵子比賈府大。
賈母冷笑:“我如今說什麼你們都會說我狡辯,這個婆子既然交代了,無論她受了誰的唆使,被誰脅迫,都是我治家不嚴,馭下無方。你們說吧,今日來此為了何事!”
張家大太太見賈母無恥推脫,怒極:“好得很,看來我們老爺先禮後兵的手段太柔和了,那就鬨他個天翻地覆吧。婆婆,我們走!”
張家老太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是順從的跟著媳婦起身。
這時候,賈母終於繃不住了,霍然起身:“張家老太太也彆這麼硬氣,大不了咱們就鬥一鬥,你的女兒難產而死,當時就有定論,你當時親自替你女兒裝殮,並無異議。事隔多年,你們張家剛一起複就來無事生非,無中生有中傷我賈府。這是欺負我們賈府無人啊,你們也彆得意,我們家雖然讀書不成,但是,我們老祖宗功在社稷,我就不信,太後娘娘會聽信一麵之詞。我更不相信,你忍心毀了璉兒?你還不知道吧,璉兒媳婦懷孕了,你不想老大媳婦將來的香火無人供奉吧?“
張老太太聞言哭得越發傷心。
張大太太冷笑:“賈老夫人好一張利口!人命關天,你竟然輕描淡寫,一句無中生有,就想糊弄過去,世上沒有這樣便宜的事情。這般時候,厲害拉扯我們外甥,意圖蒙混過關,打量彆人都說傻子不成?這京都地麵誰人不知道,誰人不笑話呢,你史老太君偏心偏到胳肢窩了。為了替小兒子霸占正房,恁把大兒媳婦活活害死。你這樣惡毒的人,還想把女兒送進宮伺候聖人,也正是心寬臉大。若是太後知道你的惡毒手段,你家姑娘莫說中選,隻怕要取消資格吧!”
賈母看了眼張大太太嘴巧舌辯,冷笑道:“可憐我沒個個好媳婦。”
張大太太嗤笑:“若論才敢,我不及我們姑奶奶多矣,她落到你們賈府,是你們賈府三生有幸。隻可惜你們賈府祖宗瞎眼,娶了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娶妻不賢毀三代,也怪不得旁人!”
張家人擰著賴嬤嬤往外就走,賈母有些發愣,她以為張家是來談條件,哪知道一言不合就翻臉?
賴嬤嬤卻不敢讓張家去告,一旦張家上告,賈府或許沒有任何損失,但是賴家鐵定要完蛋。
賴嬤嬤驀地掙脫了撲倒賈母麵前磕頭苦求:“老太太您發發慈悲,不能讓張家上告,那樣大姐兒完了,二爺完了,寶二爺更是被毀滅了,您醒醒啊,張家是來磋商,您不能把人往外推啊。您要顧全大局啊,張家大老爺如今可是受寵得很,一旦兩家撕破臉,二老爺的前程也沒有了啊,老太太,您要三思啊……”
賈母何嘗不想和談,隻是張家的姿態太高,她必須抻一抻,免得她們肆無忌憚。
眼下看來,她失敗了。
張家就是肆無忌憚,就是吃定她眼下不敢鬨!
她若是撕破臉去鬨,無論結果如何,元丫頭注定要毀了!
賈母精心教養十幾年,豈能甘心?
她此刻隻恨當初為何沒把賴嬤嬤也滅口!
卻不知道,她的防備手段做的很好,隻可惜她家來了個高能孫媳,這才功虧一簣!
賈母回身坐下:“我身為侯府女主人,當然要帶領闔府上下趨吉避凶。女人為了夫君兒子犧牲,古來有之。老身不覺得我有什麼錯誤。要說錯,就是你們老爺子不該發瘋,辱罵帝王,你們張家骨頭硬,我們賈府不行。事已至此,閒話無益。說吧,你們想怎麼辦才滿意!”
賈母也是豁出去了。
張老太太知道女兒被害是一回事兒,此刻親耳聽聞惡人承認,她的女兒被人生生害死,頓時心如刀絞,張口一口鮮血。
張大太太妯娌嚇得不輕,忙著攙扶:“婆婆,您還好吧?”
張老太太正掙脫了媳婦,衝上前擎住賈母,就是一頓耳光,足足打了幾十個耳光,張家老太太的手都打腫了,賈母也是口鼻流血。
饒是如此,賈母卻瞪著眼睛挨打,一動不動,猶如入定的老僧。
賈母的凶悍冷酷,讓張家人驚駭不已。
張家老太太打累了,又被張大太太群說勸說,這才住了手。
賈母這時卻頂著一張鬼臉,冷酷的笑道。
“我從前留子去母,是為了賈府昌盛,今日挨打受辱,還是為了賈府,為了兒孫,我身為老祖宗就該受著。你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說吧,想要什麼條線才能咽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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