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想說痛改前非,生生忍住了。
賈赦十分高興,命人擺酒,要跟賈珍喝一場。
這賈赦本來就是跟賈珍喝酒喝吐血了,賈珍哪裡還敢再陪他喝酒,忙著推辭:“那一日沒勸阻大伯,侄兒心裡不安啊,今日無論如何也不敢了。”
賈赦也是好容易撿回來半條命,隻得罷了,卻吩咐道:“咱們不喝酒,卻不能不慶賀一番,來來來,咱們爺們擲骰子,今日就是輸死了,老子也高興啊!”
賈赦賈珍賈璉爺們三個豪賭一夜,隻把賈赦輸了幾千銀子,他還樂嗬的很。
這日太陽落山,鬼神出動。金桂前來跟鳳姐請示:“奶奶,已經分了家,明日奴婢不用再扮了吧?”
鳳姐沒想到金桂竟然不想過賈母的日子,笑道:“你們這些下人不是都羨慕老太太的日子嗎,怎麼一天就厭倦了?”
金桂擺手:“再好的日子也不是自己的,且奴婢挨著不去投胎,並非為了借屍還魂,而是為了報仇雪恨。”
鳳姐頷首:“我知道。不過,明日你好要堅持一天,等二房搬出府去了,你就自由了。”
金桂抿嘴:“二房搬家,奴婢想跟去二房……”
鳳姐頷首:“可以,不過,你若是嚇死了王氏,揮手道孽報,影響你投胎的等級。”
金桂發狠道:“這我知道,可是不親手報仇,難消我心頭隻恨,投胎我也不安生,隻要報仇雪恨,做不做人我也認了。”
鳳姐看見了金桂身上多了一絲金色的功德,這是賈府祠堂散發的報償。她笑道:“放心吧,怎麼也不會耽擱你轉世做人。”
金桂福身行禮之後,忽然欲言又止。最終決定隱瞞告退。
鳳姐是什麼人啊,曾經的練氣修士,如今也恢複了一層修為,且她對鬼魂具有絕對的壓製能力,金桂的異樣豈能瞞過去。
鳳姐問道:“你可是隱瞞了什麼事情?”
金桂頷首卻道:“奴婢不知道該說不該說,不是榮府的事情。”
鳳姐眼眸一轉便猜到了:“寧府的事情?”
金桂道:“嗯,奴婢也是今日見了珍大爺才想起來了,想著與奶奶不相乾,就沒準備說,不過今日見那珍大爺似乎很是維護璉二爺,珍大爺不倒黴應該對奶奶有利,這才猶豫起來。”
鳳姐蹙眉:“哪方麵的事情?”
金桂尷尬一笑:“失德敗行!”
賈珍的身份摸個丫頭,偷個媳婦子不算事情,失德敗行,那就是違背一般的道德準則。寧府有什麼失德敗行的事情?鳳姐迅速發展寧府的記憶,賈珍的親戚,沒有適齡女性,一個妹妹養在榮府。尤氏那邊,有個嶽母隻比尤氏大八歲,卻生了兩個孩子,旬日老夫人大半,賈珍應該看不上。
驀地,鳳姐想起來一人,她看向金桂:“可卿?”
金桂頷首。
鳳姐不敢相信,賈珍固然是個英俊的男人,但是,賈蓉生得也不差啊?
“通~奸?” 若是如此,鳳姐決定要跟寧府斷親了。
可是,鳳姐不相信可卿是這般無恥之人。
金桂搖頭:“不是那樣,還沒有實質的行為,珍大爺好幾次調戲那新奶奶,新奶奶偷偷躲在天香樓哭泣,被我們聽見了。”
鳳姐急問:“也就是說,可卿不樂意?”
金桂道:“應該是不樂意,不然也不會偷偷哭泣。奴婢也是見這位小蓉奶奶跟二奶奶好,十分孝順您,見天給您送吃的喝的,這才不忍她被糟蹋……”
鳳姐頷首:“你做的好,我會給你記上一功,等老太太這裡事情完結,你繼續監視那邊可卿的事情,若是可卿危急,速速報我知道,若是時間來不及,也可以隨機應對,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金桂磕頭應承:“奴婢記下了,奶奶安心!”
鳳姐心中火苗直竄,恨不得即刻就去把賈珍這個不要臉的老色鬼揍死算了。
可卿多麼俊雅的人兒,若是被玷汙,必定活不成了。
這個朝代不限製男人多娶老婆。他有權有勢有銀子,揚州瘦馬車載鬥量,為什麼做這樣的下賤勾當,禍害自己的兒媳婦?
這種事情除非捉奸在床,不然,說出去就是自己無中生有了。眼下自己還欠了賈珍的人情,這件事不能武斷處理,弄不好榮寧二府的名聲就臭了。
鳳姐滿腔憤懣,狠狠砸了一對花瓶才消了氣。
平兒聽見響動,忙著進來詢問:“奶娘,您這是怎的了?”
鳳姐這才警覺,如今她再不是賞金獵人獨居一室,做事需要顧及身邊的丫頭婆子。
鳳姐打個哈欠:“我睡糊塗了,夢中打碎了插花的瓶兒。”
平兒忙問:“奶奶可傷著手了?”
鳳姐擺手,心中思忖著明日驅逐二房的事情。
賈政雖然被賈母教訓的慫了,答應明兒搬家,但是,二太太隻怕明日要鬨妖。賈母不能走出榮慶堂,若是王氏賴在榮禧堂耍賴,事情就麻煩了,總不能讓人架著她吧。
鳳姐決定提前見見王氏。
鳳姐招手:“平兒過來伺候我更衣,咱們去榮禧堂見見二太太。”
平兒言道:“已經晚了,二太太怕是早睡下了,還是等明兒再去吧。”
鳳姐擺手:“她卻睡不著。”
平兒拗不過,隻好伺候鳳姐更衣,又命婆子電氣氣死風,主仆們一路往榮禧堂而來,行至穿堂上頂頭遇見李紈打著燈籠過來了。
李紈老遠瞧見鳳姐,心中很不是滋味。
為何呢?李紈也是二房的媳婦,她明兒也要離開榮國府,她的兒子賈蘭從此也成為榮府側枝了。
李紈不知道事情如何翻轉成了這樣,前幾日老太太還寬慰她說,即便分家,二房的日子也不會有所改變,二太太偷竊被捉住,她嚇著了去見老太太,老太太還答應讓她參加管理中饋。
誰知一夜之間,賈母就翻臉不認了,還把公爹打了。
李紈有強烈的的預感,這事兒必定與鳳姐有關。
李紈如此作想,除了王氏日日咒罵鳳姐,也是她自己的分析。
自從鳳姐懷孕,整個人的風貌都不對了。
從前鳳姐多麼純良啊!
王氏叫叫貼銀子就貼銀子,貼了銀子,還要跑前跑後瞎張羅。
忽然間,鳳姐的畫風變了,府裡的風向就變了。
大房忽然強勢了,鳳姐的人接管了榮府的所有財富與權力。
誰敢說這一切都跟鳳姐無關,鬼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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