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之所以惱恨賈赦,卻是因為賈璉吃花酒不在彆家,就在隔壁寧府。賈赦為老不尊,竟跟兒子侄子一起捧戲子喝花酒。
賈赦已經襲爵,賈母厭惡他也不好當麵申斥。卻是張口教訓賈璉:“成婚三年,鳳哥兒忙裡忙外,還要喝那苦藥湯子,你不說體諒她,卻去外頭胡鬨,這回幸虧孩子大人沒事,若是出事如何了得?親家麵前要如何交代?”
賈赦聞言十分不服氣,哼哼兩聲卻沒敢做聲。
賈璉卻乖巧的作揖認錯:“老祖宗,孫兒錯了,再不會了。隻是祖母,您這消息隻怕有誤,今兒是珍大哥擺酒,請的卻是養心殿的大太監戴權!”
三月初一。
賈璉鳳姐出府去給張氏做道場,很快的賈母就得到了消息,張家老夫人帶著兩位太太一位少奶奶也去了賈府的家廟鐵檻寺。
賈母差點嘔血,確是不敢前去跟張家理論,難道說她們不該去給女兒上香?或者說她們不該跟外甥見麵?
她敢去說一句,明兒賈府的名譽保管就臭大街了。
就這般三日過去。
賈母足足煎熬了三日三夜,在屈服與不屈之間徘徊。
她不想跟張氏的鬼魂屈服,可是,卻拿鬼魂沒有法子。無論她抱著觀音像,還是抱著賈代善的排位,那鬼魂渾然不覺,依然入夢!
卻在賈母答應替張氏做道場的當晚,鬼魂消停了。
賈母已經深信,張氏的鬼魂就在賈府哪裡躲著,虎視眈眈,一旦她行差踏錯,隻怕那個死鬼子就要來騷擾了。
賈母這些日子來,已經精疲力竭。
她不怕死,卻不能死!
元春天生富貴,寶玉神靈護體。
賈母相信,賈府在他們兄妹的扶持下必定能夠發揚光大。
隻可惜,寶玉沒能托生在大房,若是托生在大房,有這樣的氣運,何愁賈府不能昌盛?
賈母甚是沮喪,她已經壓住了賈赦,奪了他的富貴給二房,如今卻壓不住張氏這個鬼魂!
賈母不甘心啊!
她鬥敗了婆婆,都敗了夫君,都敗了兒子孫子,從孫子媳婦道老祖宗,已高高歌猛進,到頭來了卻鬥不過張氏這個鬼魂!
她知道再不屈服,這樣長期被鬼魂糾纏,必將命不久矣!
元春寶玉還沒有成器,她不甘心被磨死!
賈母覺得到了該有所決斷的時候了!
這日正是三月初四,賈璉鳳姐自家廟回府,前來拜見賈母。
賈母心中怨恨賈璉竟然不顧他的臉麵跟張家恢複往來,卻是不能表示出來。
如此關鍵時刻,他不能激怒張家與賈璉。
賈母招手讓賈璉鳳姐靠近些:“你們通知張家你舅舅家,你嶽父王家,讓他們明日派個主事兒的人來家裡,就說老身有事請他們見證。”
賈母這裡日思夜想,終於找了一個掩耳盜鈴的法子,那就是賈府內分家,分家之後,不外傳,不上官府留檔,隻請重要的親戚作見證,把家產分開也就是了。
賈璉鳳姐夫妻應聲而去,自去辦理不提。
無人處,賈母狠狠的拍桌子叱罵:“張氏,賤人!你滿意了嗎?”
鳳姐在鐵檻寺已經跟張家老太太認親,張老太太抱著鳳姐哭了一場,把她與賈母的交鋒和盤而出,鳳姐聽得一驚一乍,她沒想到慈眉善目的賈母竟然成了冷酷潑皮的多麵人。
難道平日的慈眉善目都是裝的不成?
賈璉鳳姐兩人心照不宣,回家之後,鳳姐命平兒守住門戶,悄聲與賈璉商議:“夫君以為祖母是不是要替分家的事情?”
賈璉頷首:“眼下也隻有這事兒了。“
鳳姐蹙眉:“分家是張家的意思,老祖宗為什麼要讓我娘家來人?難道是想用王家壓服張家?我覺得我娘家參加似乎不大妥當呢!”
賈璉冷笑:“估計是想讓王家看在元春的麵上替二房爭取一些利益吧!”
鳳姐搖頭:“這不可能!”
賈璉狐疑的看了眼鳳姐,王家自從寶玉落地就開始插手賈府的事情,就是鳳姐入府,王氏也沒改變立場。
鳳姐卻說不可能,難道王家改了心腸,要幫著鳳姐?
隨即,賈璉否決了自己的猜測,元春入宮可是王子騰拿牌子送進去,內部消息,元春已經被分到皇後的長春宮,做了長春的女官,專門替皇後管理書齋。
皇後的宮殿固然距離皇帝近些,可是,皇帝是不會上皇後的書齋的,皇帝自有禦書房,看來,王子騰也被皇後耍了。
十萬銀子買了個閒差。
賈璉心裡止不住高興,這是言道:“你還不知道吧,元春的去處定了。”
鳳姐挑眉:“張家舅舅得了消息?”
賈璉點頭:“內閣田首輔是我外公的學生,他很賞識我舅舅,舅舅翻年就要提升為尚書了,這些小道消息對於內閣來說真是小小不言的小消息。”
鳳姐這才詢問:“是伺候哪位主子?”
賈璉道:“王家出了十萬銀子給承恩公徐家,徐家答應的長春宮掌事女官,結果變成了長春宮鳳藻宮女官。”
“鳳藻宮?”
“長春宮的一處宮殿,皇後的書齋!”
鳳姐扶額:“這徐家也太不地道了,大妹妹守著皇後的書齋,何時才能麵見君王?”
賈璉笑道:“徐家貪得無厭,這就要看王家有多少銀子王徐家送了!”
鳳姐勾唇:“王家的銀子雖然多,也不是大風刮來。”
賈璉笑了笑沒做聲,嶽父的銀子,女婿密友置喙的權利,王家願意打水漂,彆人也隻有看著。
鳳姐這時言道:“二爺,祖母若是真的要提分家,二爺您的安出個章程才是啊?”
賈璉訝異:“什麼章程?我們這種人家分家容易得很,族產祖產,族產由族長管理,不與我們相乾,祖產自有定例,功勳田歸襲爵一房,其餘的遺產兩房均分,庫存的銀子三七開,襲爵的七分,側枝三成。”
鳳姐搖頭:“估計沒有這樣簡單,祖母當初就說了,都是祖父的嫡子,一個襲爵,一個就要住正房。如今分家豈會規矩起來?隻怕又要偏頗!”
賈璉冷哼:“這些年他們糟蹋的銀子足夠了,還想多占不成?”
鳳姐攤開賬冊:“我這些日子跟著二妹妹學寫字兒,順便整理的府中賬目,一本是府裡的出息庫存與開支,一本是咱們府裡所商借的一些外債,最主要的一筆債務,卻是咱家的國庫欠債,我一筆一筆總了下,已經高達百萬……”
賈璉驚呼:“什麼?百萬?”
這正是賈母的初衷。
出嫁女必得有娘家兄弟撐腰才成。
畢竟賈璉才是榮府的繼承人,府裡姐妹們今後都要靠著賈璉撐腰。
賈母十分開心,覺得自己對賈璉十年的照顧沒有白費。
回頭卻說鳳姐,賈璉走了,那股怪味消散,席鳳身子舒坦許多。
席鳳吩咐平兒看守門戶,她假稱要休息。
席鳳的靈魂力強大,她又是水木靈根,儘管這個世界靈氣稀薄,經過半日的修煉,丹田裡多了幾絲靈力,治愈了鳳姐因勞累造成的傷害。
身體康複之後,席鳳才全麵接收了鳳姐的記憶。
鳳姐在賈府很有地位。
然而,席鳳在理順鳳姐的思路之後,很是鬱悶。
這個世界雖然有靈氣的存在,卻是大部分人不修煉,隻有少部分武將熱衷修煉。
賈府雖是軍功起家,但是,賈府的男人並不熱衷修煉,更彆說女子。
她還發現,這個世界相比她生存時代,幾乎落後了千餘年。真靈大陸不僅全民修煉,且男女的社會地位相當。
這個世界,女人隻能依附男人,甚至外出遊逛也要受到限製,社會地位就彆提了。不僅如此,女子的家庭地位也很低,她們需要絕對服從男人。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是這個時代女人的生存法則。
在席鳳生存的時代,早就摒棄了這些陋習。
真靈大陸的女子結婚後,即便選擇回歸家族做太太,在家裡也享受與丈夫一樣的話語權。
且真靈大陸的很多女子,在政府以及門派之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女子享受男人一般的權利,可為一代宗師,亦可為政府領袖,享受百姓的尊重與愛戴。
賈母雖有說話的權利,卻因她是家裡的長輩,晚輩們出於孝道,才會遵從賈母的訓教。
像是大太太、二太太兩人,因為丈夫活著,她們在大事上,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利。
鳳姐本身的經曆,也讓席鳳抓狂。
鳳姐之所以受寵,一是因為王家在朝中有實力,鳳姐的三叔在都察院任都禦史,正二品,深得當今倚重。
二是鳳姐的父親王子勝,掌管著王氏家族的生意,海上貿易,一年幾十萬銀子的進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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