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昭逆著人流朝休息室走去,一邊走,一邊摘下了自己的耳返。
那精致的東西就這樣躺在她的手裡,小小的刻著屬於她的花紋。
小鹿昂著她的腦袋似乎在看向未來,鹿昭就這樣低頭看著,眼睛驀地紅了。
這是老師給她的。
這是盛景鬱給她的。
她好不容易才擁有了這樣一件東西……
直到過去勸架,宸宸都覺得鹿昭太衝動了。
她想勸勸鹿昭,轉頭看去,卻看到鹿昭紅了眼圈。
宸宸的心一下被戳到了。
生疼。
這些年了她就從來都沒有見過鹿昭像現在這個樣子。
無論是好事壞事,這人永遠都是一副樂嗬嗬的樣子,脆弱一詞好像永遠都不會出現在她身上一樣。
可還是出現了。
那染紅了的眼眶周圍寫滿了破碎,越是隱忍不發,就越是裂縫蔓延。
宸宸改注意了。
一味地忍讓有什麼用,這種人就應該給她點教訓才對!
心裡恨恨的罵著,宸宸抬過去輕撫過鹿昭的肩膀:“阿昭,彆難過了,能修好的。”
而鹿昭沒有接宸宸的這句話。
她握了握手裡的耳返,輕吸了下鼻子:“我這次給你惹麻煩了。”
宸宸立刻搖頭:“怎麼會,分明是我給你惹麻煩了,中了那個殺千刀的陳弱智的套!”
這件事想起來宸宸就來氣。
歸根究底,她還是不合格,她還是沒有做到陳安妮跟她說的經紀人必備的八麵玲瓏。
“去拿監控。”儘管難過,鹿昭的思路是清晰的,“我要弄清楚,我的耳返究竟是怎麼壞掉的,該報複回去的,我不會手軟。”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查清楚的。”宸宸很是用力的點了下頭,她這一次一定要替鹿昭做好後麵的工作。
兩個人簡單的說了兩句,氣氛又恢複了剛才的安靜。
鹿昭的手指輕輕地摩挲過掌心裡的耳返,低垂著眼,不是很想說話。
而宸宸走在她身旁,一會看看她,一會低頭敲敲字,不知道在跟誰聯係。
走了有一會兒,宸宸盯著手機裡的字抬頭看向了鹿昭。
她有些猶豫,聲音也是小心翼翼的:“盛小姐知道了剛才的事情,說想要跟你見一麵,你要去嗎?”
“老師?”
聽到這句話,鹿昭的臉上終於多出了幾分鮮活的表情。
她看著手裡的耳返有些不敢的退縮,又有些想要尋求什麼的向往。
紅唇挪動,猶豫了半秒,鹿昭最後還是開了口:“老師在哪裡?”
“就在左轉走廊儘頭的那個應急通道裡。”宸宸指道。
“謝了。”
決定了要見麵,鹿昭的步伐就走的大步
流星。
燈光明亮的走廊人跡罕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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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低的帽子蓋不住她頎長的身影。
從頭到腳的嚴實單薄卻又起伏,與這個陌生寂靜的地方不同,是鹿昭最熟悉的樣子。
要前進的腳步兀的就頓住了,鹿昭心跳鏤空了一下。
接著無法言喻的酸澀緊跟著血液湧進心腔。
是盛景鬱注意到鹿昭來了,在安靜中先開了口:“來了。”
鹿昭點點頭,輕喚了盛景鬱一聲:“老師。”
不同於平日裡的語調,連海風也不輕盈。
盛景鬱輕皺了下眉,有幾分明知故問的意思:“怎麼這樣一副表情,剛剛還是一個很厲害的Alpha嗎?”
她像是能猜到鹿昭現在在想什麼,接著又道:“不怪你。”
契合的鎖扣搭在了一起,憋悶在鹿昭心口的難過一下全湧了出來。
她抬起了耷拉著的腦袋,用一種複雜且破碎的眼神注視著麵前的盛景鬱。
為什麼呢……
為什麼一句話就讓她突然這麼委屈呢?
過去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控製不住,鹿昭一下把盛景鬱擁進了自己的懷裡。
就像上一次她這樣難過,盛景鬱對自己做的那樣。
這動作來得突然,卻又像是在盛景鬱的預料中。
那灰銀色的眸子隻微微放大了一瞬,接著便重新平靜了下來。
海風肆意妄為,同時又小心翼翼。
她就這樣被鹿昭擁抱著,輕抬起的手拂過這人的後背,安撫之餘,也感覺到了一種無力感。
因為不能說話,所以隻能沉默的任憑這個人擁抱著自己,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輕抿著唇穿過涼風,氧氣貼在盛景鬱的喉嚨。
這是第二次,她無比希望自己可以發出聲音。
也不知道這一個動作保持了多久,鹿昭忽的感覺到自己耳側的長發被手指輕輕撥開。
微涼的指腹貼在被灼紅的肌膚上,這種涼意伴隨著小心翼翼的溫軟輕撫讓鹿昭感覺得舒適。
可看著的人卻一陣陣的心上發疼。
輕蹙氣的眉頭在日光燈下來的明顯。
鹿昭明知故問,卻有不得不問出來,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自己不安的內心安分下來:“老師是在心疼我,還是耳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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