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鬱勾了勾眼,笑著揭穿了這人的狡詐:“就是你敢不做,公司也不敢離你。”
“話說這麼白了乾什麼。”陳安妮對盛景鬱拱了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而接著她說著,表情就定了一下。
活動好像是已經結束了,車窗外遠遠的框進了鹿昭壓著帽簷跟宸宸準備回車上的景象。
鹿昭跟宸宸到現在都不知道盛景鬱跟陳安妮有這樣密切的關係,陳安妮也墨守盛景鬱的景韻身份不能外傳的規則,起身便道:“你的小朋友來了,我得走了。”
她拎起自己的包,動作有些著急忙慌。
門打開著,她突然回頭笑了:“怎麼感覺我好像在跟你偷情一樣。”
十幾年的朋友了,什麼玩笑都開得起,盛景鬱直道:“偷情也不會跟你。”
陳安妮“哼”了一聲,回道:“我知道,要是偷情,你也是肯定跟你的小朋友。”
這話驀地戳了盛景鬱後背一下。
她也不知道這份情緒應不應該叫做心虛,動作一頓,轉過頭去睨看過了陳安妮。
陳安妮也隻是一時痛快痛快嘴,早就預料到盛景鬱的眼神會殺過來,她頭也不回的推開車門就溜了。
前後間隔不到一分鐘,盛景鬱身側的車門被人打開。
鹿昭利落的坐上了車,環繞車身的眼神充滿了疑惑:“剛剛我好像看到有人從車上下來了?”
盛景鬱淡定慣了,不緊不慢的比劃道:“是不是看錯了?”
“有可能吧。”鹿昭說著,卻還是不放心的環顧四周。
她不是在大驚小怪什麼無辜路人,而是擔心會有私生。
盛景鬱心裡清楚,適時的打斷了鹿昭的視線:“宸宸呢?”
“我在這裡。”剛問出口,宸宸就從車外探出了自己的小腦袋,把剛剛買來的
() 檸檬水遞到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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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不跟盛小姐的車回去了。”
儘管還有事情要奔波,但站在暑熱天裡的宸宸絲毫沒有蔫了的樣子,甚至還有些興奮:“阿昭,你知道嗎,剛剛品牌經理主動跟我說,昨晚的預售,隻是前一個小時,實際銷售數量就已經高達八位數了!而且你主推的那個色號現在已經破三千萬了,我們這次能拿好多提成!”
鹿昭對宸宸說出口的這個數字很是驚訝:“比咱們昨晚預估的還要高?沒有刷水吧?”
“分明是你的實力值得!”宸宸高聲抗議,多有讓鹿昭不要妄自菲薄的意思,“你沒看到今天到場的粉絲有多少嗎?比過去你們團活動的人數都要多!《聽見》好歹也是出了三季的常青樹節目,頻道加持加上你的實力,你一下子吸了不少粉呢!”
“就連那個倒黴解散演唱會,你現在的直拍也是播放量最高的!”
說著宸宸就調出了軟件記錄的視頻播放量給鹿昭看。
她的數據的確是遙遙領先,甚至遠超第一的司了了。
過去都是鹿昭吊車尾,這次遙遙領先她倒有些不適應了,對這個實時變化的統計看了又看。
接著很突然的,手機頂端冒出了一則消息。
嗡嗡的震動聲抵在車窗邊框上格外的突兀,宸宸收回手機的動作飛一樣的快,鹿昭隻匆匆的在屏幕裡窺到了陳的字樣。
陳……
有兩個名字在鹿昭的腦袋裡蹦出。
而宸宸拿著手機的表情急促卻並不煩躁,看著不像是陳若致。
“我真得走了,盛小姐我就把阿昭交給你了!”宸宸交代著,看盛景鬱點了點頭,轉頭就跑。
鹿昭還想問什麼,這人就已經跑遠了。
像兔子似的。
似乎是接到了盛景鬱的授意,車子緩慢開動了起來。
宸宸的身影消失在一個轉彎處,鹿昭的目光無落點的靠在車窗上,似有感慨:“宸宸最近行事利落的,讓我很有危機感。”
這話鹿昭說的有點頹喪,似有若無的還夾雜不甘,很容易就會讓人以為她說的這句話是在嫉妒宸宸。
可盛景鬱隻是轉頭看了鹿昭一眼,便敲響了手機:“怕她成長的太快,你配不上她的能力?”
鹿昭落在窗外的目光頓了一下,車窗玻璃上倒映著盛景鬱平靜的側臉。
她驚異於這個人總能一擊即中的知道自己話裡的意思,帶著點恃寵而驕的嗔意,道:“老師,事情看的太透不是好事哦。”
盛景鬱沒有理會鹿昭的這句話,隻比劃道:“那就是我說對了。”
“是啊,所以我也得努力。”鹿昭說著就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平板,清晰的屏幕上畫著樂譜。
盛景鬱看的清楚:“在寫歌?”
“不算了。”鹿昭停了下筆,“上次在海島就寫的差不多了,我想再完善一下。”
“剛剛參加活動的時候太陽很好,跟在海島時曬過的太陽很像。”
() 這麼說著,
鹿昭就有一種一切都在悄然變好的感覺。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心裡默默的將跟盛景鬱就她們兩人在海島的那幾天畫下了一個正麵的特殊的標記。
自那以後的日子她都會有意無意的拿那幾日做對比,似乎那幾天就是她人生中最美好最值得紀念的日子。
可明明從小到大,值得紀念的日子有很多。
為什麼那幾天會是之最呢?
思緒在往下沉澱,鹿昭想不明白。
而接著盛景鬱的話也將她的思緒打斷了:“如果還想找那種感覺,可以告訴我。”
這話來的慷慨,鹿昭知道盛景鬱什麼意思。
這人似乎向來不吝嗇於給自己花錢,太過慷慨反而讓人心中不安。
鹿昭視線裡是窗外速速閃過的街道景色,平凡而日常。
她就這樣側身看過盛景鬱,笑著拒絕了:“我最近想把過去寫過的歌都整理一遍,總不能整理到哪一首的時候就舊地重遊一次吧。”
“那太奢侈了,老師。”鹿昭表情認真,對盛景鬱說著,卻也晦澀的咽下了後半句。
——也請不要隻對我這樣奢侈。
寬敞的車廂空間隻有鹿昭跟盛景鬱兩個人,輕輕一挑就引得人心中感觸。
鹿昭知道她們的關係本就不是穩定的,搖搖欲墜的每一步都是在走鋼索。
她害怕這種美好延續下去,會讓她越來越舍不得。
然後摔的粉身碎骨。
盛景鬱看得出來鹿昭眼神裡有些情緒,興致矮矮,默然的沒有再將這個話題延續下去,而是問道:“怎麼突然想起來做這些?”
“還有一個月,我的合同就到期了。到期以後我就不是愛豆鹿昭,而是是歌手鹿昭了。”倒計時的鐘表一直在鹿昭心裡掛著,她早就在想這件事了,“去找新的經紀公司也得有自己拿得出手的作品才有籌碼跟人家談判。”
“想好去哪裡了?”盛景鬱試探著問道。
而這次鹿昭不再是第一次說起時無力向往,而是態度堅定:“我想試一試黑膠音樂。”
鹿昭計劃這件事也計劃很久了,跟盛景鬱認真分析道:“我想,陳小姐上次幫我大多也是覺得我還算個可造之才。但是隻能翻唱人家的歌算什麼人材呢?海選播出後,的確有不少產品來找我合作代言,但那又算得上什麼能力呢?”
“黑膠音樂是傳統老公司,我得展現出我的原創實力。”
盛景鬱看著鹿昭平板裡裝著的樂譜文件,接道:“所以這些都是你的籌碼。”
“是。”鹿昭點點頭,頓了一下,又搖了搖頭,“但也不能隻這麼認為。”
那是一種十分珍視的眼神,話也說得誠懇:“它們是我的籌碼,也是寶貝。”
“我希望跟公司簽約後,這些歌也能組成一張發行專輯。”
鹿昭在跟盛景鬱分享她的願望,眼神裡充滿了期待。
是盛景鬱從來都沒有過的那種期待,充滿了生命力的朝氣迎著窗側的太陽閃閃發光。
這樣的人是不會有人舍得要摔碎她的。
她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她打磨拋光成了這個樣子。
盛景鬱不喜歡承諾與期許,可還是隨著鹿昭話音落下對她點了點頭:“會有的,你想要的以後都會的。”
“嗯!”鹿昭用力地點了下頭,“我會出自己人生中第一張專輯,也會成為很厲害的歌手,讓景韻也來聽我的演唱會!”
鹿昭說的滿懷激情,窗外簇擁著的綠意一層一層的湧進她的視線。
她有些遲鈍,這才反應過來司機開的這條路不是她過去回家的路。
路程過半,鹿昭才轉頭對盛景鬱問道:“老師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這人表情愣愣的,一點也沒有剛才出席活動時的那種機靈勁兒。
很是突然的,盛景鬱並不想告訴鹿昭她們待會要到達的目的地。
日光撥過,陳安妮剛才離開時說的話閃進了盛景鬱的大腦。
那眸子裡盛著日光,手指比劃的輕盈又曖昧,似有若無的略過了鹿昭的腿側。
“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