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 / 2)

盛夏灼熱,連知了鳴叫聲音的拖長。

太陽慢吞吞的爬上天空,時間像是被按下了慢速鍵。

可實際上,日子過的一點也不慢,就在鹿昭住院的第三天,《聽見你的聲音第三季》如約播放。

雖然節目組很狗的將鹿昭跟司了了的pk結果放到了第二天的下半期,卻一點也沒攔住鹿昭的爆。

不僅是一連產生了好多個熱搜詞條,“鹿昭”這個名字更是位於微博高位。

自從上次事件以後,司了了銷聲匿跡,明日造星不僅沒了折騰鹿昭的理由,甚至還想從鹿昭身上撈點好處,所以即使鹿昭已經明確表示不再續約,她這個老東家也很是配合陳安妮的調度。

送上門的配合誰會不要,尤其還是過去趾高氣昂的老東家現在態度變得像孫子一樣。

宸宸難得揚眉吐氣一把,兩家聯通,她在後方推波助瀾,將鹿昭的流量獲取最大化,漲粉飛快,是官微單人cut微博下留言最多數據最好的選手。

舞台上鹿昭的聲音低吟如頌又高亢嘹亮,歡呼如海浪迭起。

無數光向她簇擁而來,星光熠熠,未來可期。

而這一切的繁華熱鬨好像都跟那幢紅頂洋房無關。

綠意攘攘的院子裡半蹲著一道纖瘦的人影,前幾日還被風吹得淩亂的院子已然被整理出規矩。

長指探過,倒伏的花枝被一株株的扶起來,稀釋了的養料埋在土壤裡,即使倒伏了些日子,葉子也泛著綠意。

沒有彆人幫忙,小小的院子裡隻有盛景鬱一個人。

柔白的裙擺垂在地上,潮濕的泥土毫不留情的朝這片乾燥的地方湧去,不留意就臟汙了一大塊。

就是這樣盛景鬱也好像並不在乎。

她的手指沾著泥土,慢吞又仔細的做著修補的事情。

隻是這樣的修修補補也隻是浮於表麵的維修。

縱然院子已經被她恢複回了那場雨前的樣貌,可不見她的人始終還是沒有見她。

這兩天盛景鬱都如常規律的去醫院,不知道是易感期疊加感冒損耗了太多,還是不想跟自己說話,鹿昭總是睡著。

飛鳥從院子上方略過,伸展開的翅膀在盛景鬱的頭頂落下一片陰影。

在認識鹿昭之前,盛景鬱從沒有覺得一個人很孤獨。

偌大的房子就她一個人住著,更多的是獨處的自在。

明媚的日光像是要在盛景鬱的世界鋪滿欣欣向榮,卻唯獨在中央留下一處無法回避的陰影。

浮動的風繞過她的手指,毫不費力的透進她的身體裡,在那空空的心野發出陣陣寂寥回聲。

盛夏依舊悶沉,燥熱卻被陰影遮蔽完全,冷意無處頓藏。

這是第一次,盛景鬱感覺到了寂寞。

“哢噠。”

細微的動響在盛景鬱耳邊都變得分外明顯,尤其是從玄關傳來的。

近乎是下意識的,盛景鬱轉身

便朝門口看去。

光影刺眼,

宸宸的身形率先走進了她的視線。

“盛小姐,

你在家嗎?我們進來嘍。”

“咚。”

宸宸話音落下的瞬間,盛景鬱心跳狠狠的砸了她心口一下。

那種期待在她停滯的目光中越來越明顯,灰銀色的瞳子罕見的落上了光的色彩。

“這房子真是漂亮啊。”

女人隨性感歎的聲音跟身形一同從宸宸後麵出現。

也是瞬間,光被從盛景鬱的眼睛中推了出來。

她對這道走進來身影同樣熟悉。

——不是鹿昭,而是陳安妮。

那活過來的神色就那麼一秒,接著就落了下來。

陳安妮仰頭四處打量著房子,遠遠的跟就盛景鬱看向自己的眼神對了一秒,也是這樣捕捉到了那罕見的一絲亮光,跟它接著消失的樣子。

宸宸四處尋找著盛景鬱,很快也注意到了那道站在後院裡的身影,還有手上的泥土。

盛景鬱這幅樣子她過去根本想象不到,滿臉的訝異:“盛小姐,你怎麼在這裡啊!這些事情叫人來做不就可以了嗎?”

盛景鬱卻還是過去那副平靜淡然的樣子。

儘管她的指尖沾著上泥土,但天鵝永遠都是天鵝,比劃的動作依舊輕盈:“正好最近也沒有事情乾。”

盛景鬱並不是很想聊這個話題,接著便注意到了宸宸手裡提著的箱子:“鹿昭有東西要你來拿走?”

宸宸點了點頭:“後天節目就要錄製了,最近關注阿昭的人也多了,我跟阿昭商量了一下,就不回家折騰了,到時候會直接從醫院直接去錄製場地。”

說著她還似有若無的安撫著盛景鬱,替她傳遞鹿昭的近況:“盛小姐不用擔心,雖然阿昭還是病殃殃的總想睡覺,但今天已經好很多了,嗓子完全沒有留下後遺症。”

盛景鬱聞言點了點頭,表情沒什麼變化。

可即使宸宸很快用後麵的話轉移了她拎著箱子來洋房的目的,盛景鬱卻做不到繞過去。

那感覺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她的心口拔了出來,遙遙相望的血肉銜接不上,肉芽不安的動著。

她從缺口向裡看去,鮮活的心腔空了好大一塊。

卻又不知道被拔走的那一塊缺失名為什麼。

“那我先上去給阿昭收拾東西了。”宸宸見盛景鬱沒有彆的要說,便拎著箱子上了樓。

剛剛一直在欣賞這幢老洋房的陳安妮接過宸宸的班,越過小廳站到了長廊邊。

她靠在廊柱上瞧著盛景鬱的樣子,打趣道:“怎麼,不做人老師,開始做園藝師了?”

“不過你這從某種角度來看,倒是一個意思。”

盛景鬱抬眼看了陳安妮一眼,問道:“心情很好。”

“當然嘍,鹿昭這麼爭氣,我口袋裡也跟著鈔票多多嘍。”陳安妮說著就笑著拍了拍自己背來的老花包。

她是真的開心,卻也沒

有將視線全都放在她個人身上,說完幾秒就斂了自己的表情,語氣正經起來:“我聽宸宸說你們吵架了,到底是為著什麼事,你的小朋友能這樣傷心,折騰的都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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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陳安妮第一個念頭是鹿昭知道盛景鬱是景韻的事情了。

但接著又覺得按照鹿昭對景韻的喜愛程度,不可能鬨成這幅樣子,她應該會高興的不行才對。

像是猜到了什麼,陳安妮語氣篤定:“是不是那個程辛做的什麼跟你有關的科研項目涉及到她了,然後被她給知道了?”

這些年,盛景鬱身邊有兩個關係密切的人,一個是陳安妮,一個是程辛。

陳安妮不參與盛景鬱的治療,程辛也不過問盛景鬱的行程,兩個人好像氣場不和似的,一直處於王不見王的樣子。

盛景鬱知道事情發展到現在也瞞不住了,便點了點頭承認了:“程辛發現鹿昭的信息素可以平穩我的身體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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