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記得好像是蘆筍配燒鵝,味道很不錯呢。”周然熟稔的介紹道。
鹿昭挑了下眉,臉上的驚訝比剛才不加掩飾:“你這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跟你一起來吃飯,當然要下功夫了。”周然說著,聲音裡有些調侃。
不隻是記得住,還有用心在裡麵。
很少有人能給予鹿昭這樣的友好,她捏了捏菜單,謝謝說的落落大
() 方:“那我應該多謝你了。”
“哪裡。”周然不然,笑容裡帶著幾分感慨,“是我該謝謝你。”
這樣的客氣的話有些疏遠,鹿昭聽著也隻是笑笑。
她不覺得周然對自己自己有什麼可謝的,若是說自己肯放下心結跟她合作,也不至於這樣。
再怎樣合作,她們也回不去了。
揉皺了的紙被丟在一旁,太久沒有展開,到處都是溝壑縱橫,怎樣也修複不了。
可能這就是圓夢吧。
夢一場,醒來還是要散的。
想到這裡,鹿昭轉頭看向她的真實,對盛景鬱問道:“你看好了嗎?”
盛景鬱卻是依舊垂著眼睫,單手敲動了手機:“你很忙。”
特意被調低的手機音量隻有她們兩個可以聽到,機械的那種沒有感情的感覺更甚了。
鹿昭聽著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剛剛就是跟周然多說了幾句話而已。
低垂的眼睫細細密密的織成了簾子,狡猾的擋住了瞳子裡的情緒,鹿昭看不明白。
那不解的瞳子就這樣忽閃忽閃的落在盛景鬱的餘光裡,可她依舊沒有說話,無言的瞧著手裡寫滿小字的菜單。
忽而,一道細長的影子落了下來。
連帶著的還有鹿昭湊過來的聲音:“你適合這個菜。”
海風跳躍,隨著落下的手點在了“冰封世紀”的菜名上。
盛景鬱看著這行字,接著抬眼看了鹿昭一眼。
這人跟自己對上的眼睛理直氣壯的,似乎是在借著自己剛才的無言冷落,吐槽自己的冷漠。
安靜中似有眼神在交鋒,盛景鬱手指輕挪,接著也回敬了鹿昭一道菜。
——陌上花開。
鹿昭心裡下意識的接了一句:“可緩歸矣。”
可不知怎麼的,她又覺得盛景鬱這麼指絕對不會是這個意思。
那這能是什麼意思?
陌上花開。
田陌上的花爭相開放了,所以呢?
說她開的燦爛?開得漂亮?
她又不是孔雀,也不會開屏啊……
而且她要開也是回家偷偷給盛景鬱開。
這裡這麼多人,她怎麼會開屏……
鹿昭心裡偷偷念著,滿眼的不解:“什麼意思啊?”
盛景鬱見狀眯了眯眼,清冷的臉上罕見的帶出了幾分表情。
她看著鹿昭的困惑,饒有興致,抬起的手沒有比劃文字,卻是點在了鹿昭的額頭。
指尖修剪的圓潤,落下一點沾著提子味的微涼,似乎在說:“自己想。”
而鹿昭卻像個完全沒有開化的石頭,腦袋裡隻剩下了從心口傳上來的心跳聲。
包廂的燈光似乎是出了點問題,帶著種氤氳從房間裡鋪展開來,使得一切看來都是不真實。
盛景鬱依舊是素日裡的那種平靜的模樣,抬起的手指勾著風情萬種,溫柔也從她臉上出現。
耳尖是紅的。
說完全沒有開化有些不準確,鹿昭這塊石頭再怎麼樣也是個開了竅的石頭。
隻不過是開了情竅。
.
飯局裡的氣氛還算不錯,尤其是宸宸。似乎是因為對方主動給這邊發來錄音並再三叮囑的原因,她跟周然的經紀人聊得很投機,氣氛熱絡。
盛景鬱自己一個人習慣了,並不喜歡這種過於歡快的氣氛。
儘管包廂裡冷氣開的很足,她依舊覺得悶悶的,菜吃了幾口,便隨便找了個借口從包廂裡出來了。
走廊向左是一條由雕花石膏柱組成的長廊,夜風繞過來,貼著習習涼意。
今晚是初一,隻有一抹月牙露在天上,星星倒是一顆一顆的,熠熠發光。
盛景鬱抬頭瞧著,找了個不會被風直吹到的地方看風景。
隻是星星還沒有看到幾顆,她身後就穿來了聲音:“盛老師,好巧。”
是周然,盛景鬱認得。
她默然轉頭看著周然站到自己身邊,手指敲響屏幕的聲音並不含蓄:“你是特意來找我的。”
周然笑了一下,態度從容:“什麼都瞞不過盛老師的眼睛。”
“要是不著急回去,我們就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