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2 / 2)

盛景鬱輕吻著,在鹿昭耳側問道。

她就像是一位俯身勤耕的老師,循循善誘的引導著她的學生愛人。

而鹿昭也被她引導著,開竅,明了。

一顆淚順著她的眼尾沒入她的發絲,連帶出一聲抱歉:“對不起,阿鬱,我應該選擇你的。”

“你是我好的那麵的第一選擇,也應該是我壞的那麵的第一選擇。”

“我跟你分享我的喜悅興奮,也更應該將我的難過擔憂告訴給你。”

盛景鬱目光始終停在鹿昭的臉上,聽著她終於彆扭過來,蔥白的手湊到她的眼尾,一下一下的幫她揩去眼角的淚水。

鹿昭自始至終都是枕在盛景鬱的腿上,仰視著她。

夕陽從窗外落進來,她淚眼模糊的視線是一層自然的霧氣,她感受著盛景鬱的手指掠過她臉側,朦朧的像是柔化在了光裡。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說開了,鹿昭感覺到自己跟盛景鬱的距離更加的近了,也前所未有的喜歡著生命中的這一瞬。

甚至想要將這些雕刻在她的墓碑。

隻是鹿昭滿意了,盛景鬱卻好像還有怨氣未消。

她看著鹿昭情緒稍稍好些,接著就對她宣布道:“阿鬱現在生氣了。”

被鹿昭枕著的長腿輕輕一抬,毫不留情的剝奪了鹿昭枕著她的權利。

盛景鬱將膝上的書放到一旁,就這樣抱臂看著鹿昭,對她道:“既然你這次把我當外人,那求人辦事都是要送禮的。我替你把事辦好了,你就送我點禮物吧。”

鹿昭被框了一下,四仰八叉的癱在椅子上。

也顧不得先讓自己好受,她仰著頭就對盛景鬱討好的問道:“姐姐想要什麼?”

盛景鬱卻並不領情,麵無表情的伸出了一根手指抵在鹿昭的額上,冷哼道:“自己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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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昭跟盛景鬱時裝周的行程沒有很久,受邀看了幾場重要的大秀後,兩人便一同啟程回國了。

不過盛景鬱在落地後有一個專訪要做,所以兩人沒有同一時間出現在機場,蹲守在機場接機的粉絲好一陣失望。

陳安妮給盛景鬱口述接機畫麵的時候還跟她調侃:“你跟鹿昭怕是圈子裡接受最快的一對了,這要是放其他同樣流量地位家,不撕個天昏地暗都不算完。”

“這倒是我樂得清閒了,雖然你們兩個人現在並沒有公開承認過關係,但我感覺你們的關係已經人儘皆知了,真是難得一遇的奇觀。”

這麼說著,電話那頭的陳安妮這個財迷就又一次為盛景鬱給自

己帶來鹿昭這個璞玉福星笑了。

盛景鬱聽著不由得也笑了一下。

她想可能是老天爺看在鹿昭這一路走來太不容易的份上,

終於對她仁慈了一回。

盛景鬱聽著陳安妮剛剛一路過來的話,

知道她現在心情是不錯的,於是借著這個時機開口問道:“你跟宸宸怎麼回事?”

陳安妮被盛景鬱突然轉折的話題晃了一下,脫口而出的話剛到嘴邊,就被她替換了:“沒什麼事啊。”

陳安妮可是從業二十多年老油條了,這樣的反應能力還是有的。

她故作輕鬆的說著,隻是臉上的表情還是肉眼可見的落了下來。

那略垂的瞳子微微向上看去,接著陳安妮又想了想,混了這麼些年,好像除了盛景鬱,她也沒什麼稱得上好朋友的,輕歎了口氣,又對電話那邊道:“阿韻,我今年快38了,宸宸才23。十六年,比你跟鹿昭還長一倍,這時間都夠一個小孩從無屬性熬到分化了。”

盛景鬱不然:“就這樣?”

陳安妮卻苦笑著反問:“這還不夠啊?”

想來可能也是害怕盛景鬱勸自己,陳安妮接著又故作輕鬆的堵道:“也沒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裡的情況,我這個人在遇到你之前就做好了孤寡一生的準備了,這沒什麼,你不用擔心。”

提到這裡,盛景鬱也跟著陳安妮目光晦澀了一下。

她同陳安妮當初會碰到一起,大抵也是因為相似的際遇。

可就是這樣,盛景鬱還是不想讓陳安妮草草放棄,對她道:“會有人讓你放棄這個念頭的。”

陳安妮知道“有人”是誰,也隻是道:“再說吧。”

而接著盛景鬱耳邊又傳來一句:“行了不說了,我有電話。”

前後兩句話的音量完全不一樣,也不知道這電話來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隻是還不等盛景鬱分辨過來,她的電話就被人掛掉了,耳邊一片寂靜。

雖然初春的夜晚來的比過去要晚很多,可天還是黑了。

盛景鬱從窗外看過去,世界黑漆漆的,連帶著遠處的紅頂洋樓也是黑的。

那平整的眉間有小山蹙起。

盛景鬱心生疑惑,目光隨著車子轉過一個小彎更加仔細的朝她跟鹿昭住的洋房看去。

的確是黑漆漆的,隻有院子裡的燈還亮著,昏黃的,看上去並不讓人覺得踏實。

奇怪。

鹿昭今天沒有行程,她下了飛機就應該回家休息才對。

怎麼會房子漆黑。

車門關上的有些急促,盛景鬱在車子剛停穩的時候就從裡麵走了出來。

她腳步不停的朝大門走去,從門廊將門推開,客廳裡卻也是一片昏暗。

“阿昭……”盛景鬱心裡有些慌。

上一次這個房間裡是這樣一片場景,還是她從南城回到這裡,怎麼也聯係不到鹿昭的時候。

鹿昭當時為了躲她,有一段時間甚至沒有來這裡住,滿滿當當的家具依舊排列在這幢房子裡,卻怎麼填不滿盛景鬱的心。

而就在盛景鬱心中的不安四散蔓延開的前一秒,鹿昭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了:“我在這兒。”

“哢噠。”

似乎有什麼機關響起,盛景鬱的眼前亮起了如星光般搖曳的燭火。

她就這樣站在玄關處,頭頂旋落下的聲控燈像是燈塔的指揮,指揮著那從遠處走來的人影,指揮著她在燭火中越來越清晰。

赤腳無聲,鹿昭朝盛景鬱緩步走來。

黑色的薄紗剪裁省略得當,燭光影射過來,襯得她肌膚如凝脂般細膩。

長發比薄紗顏色濃厚,如瀑布般披落而下。

而就在這一片濃黑中,從脖頸出延伸出一抹紅色,寬厚的緞帶精致的打著,係成了一個蝴蝶結,就像是禮物上常有的裝飾。

許是赤腳的原因,鹿昭走得很慢。

她就這樣來到盛景鬱的麵前,親手將蝴蝶緞帶的一尾遞到了盛景鬱的手:“阿鬱,這個禮物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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