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兮一驚, 細白的小指頭屈張著,想觸碰他的腦袋又遲疑。
她今晚沒有纏束帶就出來了,沐浴時銀杏給她備了寬鬆寢衣, 做就寢準備, 並未將纏帶給她。
此時,軟噠噠的飽圓雪球被貼上, 輕易就壓扁了, 哪怕他沒有怎麼用力。
察覺到這樣明顯的綿軟觸覺, 厚如雲層, 裴應霄不可能沒有發現。
他抬頭, 往後撤了些距離, 視線凝聚在正前方。
裴應霄目光沉沉, 兩人對麵貼近,曲凝兮哪會不知道他在看哪裡?
心裡慌得不行,又沒法藏起來, 索性兩手往前一捂,蒙住了他的眼睛。
他沒有動,攬著人抱坐在腿上,道:“孤夢到過這個。”
“什麼 ?”
“那日之後孤做了一個夢,”裴應霄輕笑:“夢裡小晚瑜也是這般被捉住了, 你用兩手遮擋我的視線, 但是,擋不住我的嘴。”
被兩隻小手捂住眼睛的男子, 隻露出下半截臉,舌ii尖從那薄唇裡探出來,卷走了嬌i豔i欲i滴的小i櫻i桃,惹來驚慌, 甚至是啜泣。
這是什麼夢啊?曲凝兮半句都不敢聽!
她的手連忙向下,顧不上什麼大不敬,把裴應霄的嘴巴給捂住了。
太羞恥了,她的指尖都在抖,他為什麼要告訴她……
緊接著,那柔嫩的掌心忽然被添了一下。
曲凝兮‘呀’的一聲迅速收回,脖子都染紅了:“殿下!”
他怎能……怎能這樣對她!
“覺得羞恥麼,”裴應霄瞧著人都快冒煙了,笑道:“孤並不對所有人這樣,也不在任意場合,無悖於禮義廉恥。”
曲凝兮聽傻了,這是什麼歪理,隻針對一人,就可以隨便折騰麼?
裴應霄不打算掩飾身為一個健全男子的欲ii望,“身體發膚,生而如此,為何要逃避?”
“可是……”她攥著自己的手心,熱意退不下去。
“腹中饑餓,總是要進食的……”
他這麼說著,一把捏住曲凝兮的後脖頸,側頭親了下來。
她頓時氣息不穩,微張著嘴,什麼進食?她要被吃掉了麼?
曲凝兮已經有過那麼兩三回經驗,卻還是仰著小臉,任人欺負。
她動彈不得,渾身發軟,全賴著腰間的支撐,才沒有倒下去。
沒多久,雙瞳就彌漫起一層水霧,潤潤的,又黑又亮。
但也不是全無長進,好歹,學會了一點換氣呼吸。
就像是墜落深潭的溺水者,指著對方渡來的一口氣息存活下去。
隻是……這回的裴應霄極為不客氣,肆意索取侵探,不斷深入。
曲凝兮覺得過去了很久,她不僅舌i根i發i麻,唇i瓣也火i辣i辣的,他還不放過她。
最後,等到裴應霄抬起頭來,懷中之人已經快暈倒了。
她雙目朦朧,雙i唇i紅i腫,小臉蛋憋出一層粉色,比那桃荷還要嬌豔動人。
更遑論,隨著她的喘息而起伏的雪峰山巒……
“花不及你。”裴應霄輕捏她的耳肉,此事未佩戴飾物,軟乎乎的。
曲凝兮躲了躲,她覺得有點可怕,好像自己真的要被一口吞沒。
舌ii尖隱隱抿出了酒味,小聲道:“……殿下彆喝醉了。”
“便是醉了也無妨,”他笑了笑:“孤不會衝動行事,你彆怕。”
“我是想提醒殿下,彆耽誤了早朝。”
若帶著一身酒氣出現在朝堂上,指不定大家會怎麼驚訝呢。
裴應霄卻半點沒上心,他還在玩弄她的耳肉,慢條斯理的:“陸家人生來酒量過人,孤不會醉。”
“那陸姑娘也是如此麼?”千杯不醉?曲凝兮對這一點還蠻羨慕的。
她撇開他的手,護住了自己可憐的耳朵。
“他不能喝酒。”裴應霄垂眸打量她,一低頭,把話題又扯了回來:“現在輪到你親孤了。”
什麼?
剛親了那麼久,還親?
她愣住,這人就停在距離很近的位置,一副等候她主動的模樣。
曲凝兮搖搖頭,道:“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裴應霄半斂著眼皮,在她耳畔吐氣如蘭:“曲凝兮,快點。”
“……”不客氣的喚人大名,是在這種時刻麼?
曲凝兮鼓了鼓臉頰,乖乖認慫:“親了就可以,對吧?”
“嗯。”他應了。
“那請殿下閉上眼睛。”
“怎麼?”他一挑眉。
她軟聲回道:“以免影響我發揮。”
裴應霄聞言,倒是配合,立即閉上雙目。
他察覺到,她清淺的呼吸聲正在貼近,然後——
柔軟的觸感落在他眼瞼下側,是那枚淚痣的位置。
裴應霄倏然睜開眼,一把壓下她的後腦勺,咬上她的唇肉:“這是不夠的……”
曲凝兮被送回府時,差點沒想找一塊麵紗遮住自己。
她做賊心虛般全程低著頭,一路安然無恙地返回院子裡。
茴清苑內外很安靜,除了廊下幽幽的小燈,屋裡一片黑暗,幾人都歇下了。
曲凝兮進屋後,沒敢點亮銀燭台,隻用一盞幽暗的小油燈放在內室。
她努力捧著梳妝鏡,查看自己的嘴唇,多少有兩分苦惱:“明日我還如何見人?”
映楚在一旁暗暗偷笑,從袖兜裡摸出一瓶細長的青藍小瓷瓶,道:“小姐,這是融月姐姐交給我的。”
“這是什麼?”曲凝兮扭頭。
映楚抽出一方潔白的雪絲手帕,解釋道:“這是一種草葉碾碎的花青露,用帕子輕輕沾濕,消腫有奇效。”
說著,她立即示範起來,往手帕上沾一點,輕輕塗抹在曲凝兮的唇上。
看那耳朵紅痕,順道也抹了一遍。
花青露有點清涼,曲凝兮感覺還不錯,但一想到融月如此細心,給映楚準備了這個,她就有些不好意思。
映楚笑道:“小姐彆多心,往後你去了東宮,她們也是要入屋內伺候的。”
曲凝兮卻聽出了其他意思,問道:“殿下會收了她們嗎?”
這在許多大戶人家常見,常年伺候公子的美貌侍女,主母進門後會被抬做妾室。
此前她沒有多留意融月嫻青二人,隻知她們聰慧過人,乃是太子心腹。
“這可問住奴婢了,”映楚撓了撓鼻子,道:“我也不知會不會……”
她不是時常跟隨太子身邊的,不太清楚主子和貼身侍女之間是否有苗頭。
原先這些也不是她該關心的事兒。
曲凝兮揪著小眉頭,忽然想到一件事,裴應霄親她的時候,從生疏到熟練未免進步也太快了。
莫不是有其他練習的對象?
她倒不是介意,隻是心中暗自警醒自己,對太子身邊的侍女需要客氣點,彆勞煩人家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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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京一連下了幾日大雨,氣溫驟然下降,寒風刮得行人紛紛縮起脖子。
這麼些天過去了,也沒傳來東隆國使臣的什麼訊息。
他們離京之後,想來一切順利,沒發現什麼意外,才不會有消息傳回來。
那個主使官木倉幸,就這麼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扣下了。
曲凝兮暗中留意了一番,不知裴應霄做過預測沒有,萬一使臣察覺到了不對勁,可如何收場。
但一切,對太子非常有利,他做得隱秘,根本沒有破綻。
幾天雨水過後,清晨的水溝裡能結冰,後麵直接下了雨夾雪。
茴清苑的地暖已經燒了起來,曲凝兮坐在暖和的室內,於窗台前,捧著針線簍子。
按照規矩,新娘子需得給新郎親手縫製一件貼身衣物,在新婚之夜給他換上。
太子的尺碼數值已經被送過來,擺在桌前。
曲凝兮也沒怎麼犯愁,她繡活不行,做一件裡衣倒是不難。
裡衣選用軟和的料子,也不需要繡太多紋飾,針腳做慢些,自然就細密了。
因是新婚所用,都是正紅色布料,看上去很是喜慶。
下雨幾天,曲凝兮哪都沒去,順利縫製好一隻衣袖。
等到天放晴了,丁雪葵就來約她外出飲茶,想跟她說說她的相親對象。
曲凝兮看了帖子,覺得小友似乎有求助之意,點頭應邀。
侯府的馬車上了街,車夫熟門熟路地趕向熱鬨的長寧坊。
不料半道被堵了去路。
周圍人聲吵雜,馬車忽然停下,映楚問外頭怎麼了。
阿束坐在車夫身旁,透過圍觀的人群張望,回道:“小姐,前邊有馬車側翻了。”
映楚掀起窗簾往外一看,地麵上到處結了冰。
下了一天的雨夾雪,今天又冷得很,成片結冰比積雪還難掃呢。
曲凝兮也瞧見了,道:“這裡過去也沒多遠了,馬車不好走,我們徒步過去。”
映楚想了想一點頭:“也成,正好在人群裡活動活動,更不會覺得冷了。”
主仆二人下了車,阿束也跟著,讓車夫自己到目的地等候,回程時再坐車。
和丁雪葵約的茶樓,確實不遠,走一小段距離就能到。
路過前邊翻倒的馬車時,裡頭乘坐的人已經被扶了出來,曲凝兮隱約覺得眼熟,定睛一看,居然是二皇子和蒙弈淮世子。
她下意識的,拉過映楚到一個小攤後麵躲著。
這兩個人怎會同車出行?看他們坐的那輛馬車,沒有任何標記。
曲凝兮皺眉,覺得實在違和。
映楚以為她害怕,低聲安撫道:“小姐身邊有人保護,彆怕。”
曲凝兮微微睜大眼睛,“什麼?出了宮還有人跟著我麼?”
她立即回頭,四下查看。
街道上行人很多,連著幾天雨水把大家憋壞了,全都出來溜達。
映楚也驚訝:“殿下沒有告訴小姐麼?他安排了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