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主意 何止是膝蓋(1 / 2)

攏嬌兒 小禾喵 15304 字 9個月前

曲凝兮沒有留意, 她是何時開始與裴應霄接吻的。

與人唇齒相接,親密無間,竟是這樣快樂的一件事。

她乖巧地被他禁錮在身前, 兩人嚴絲合縫, 像是被馴服的小獸。

如裴應霄以前說過的那般,全然適應了他的觸碰。

習慣便是如此麼?

不知不覺, 兩人糾纏到一處, 渾然忘卻這裡是書房。

直到被門外的敲門聲驚醒,鳴恩在外揚聲稟報道:“殿下,丁太師來了。”

曲凝兮倏地睜開眼,按住了裴應霄的肩頭, 微喘著往後仰,與他撕開距離。

裴應霄停了下來, 視線還黏在她被吮i吸嫣紅的唇瓣不放,低聲道:“孤去待客, 你在那邊榻上休息一會兒再出去。”

不必照鏡子, 曲凝兮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不大方便見人。

她一邊整理衣襟,小聲問道:“殿下先走了,我自己在這裡合適麼?”

這可是他的書房,雖說她已經知道許多秘密,但手中沒有證據。

保不齊書房裡就存留了有關他的鐵證。

裴應霄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修長的指尖撚了上來, 輕捏她軟乎的臉頰肉肉, “無妨,你隨意。”

“你……”曲凝兮微微吃疼,睜著圓眼偷偷瞪他。

裴應霄輕笑著站起身,道:“多虧了晚瑜, 孤的心情很不錯。”

這世間,各有各的苦,當然要往前看,不就找到一枚糖豆了麼。

曲凝兮一時不知道他是信任她還是小瞧她,莫非覺得她沒有能耐翻起風浪?

她抿著嘴角,裴應霄伸手拉住她,道:“你把鐲子找出來了?”

方才他就留意到了,玉白的皓腕,套著雙魚金鐲,極其耀目。

曲凝兮差點忘了此事,被他一親腦袋就犯糊塗。

這會兒趁機問道:“是它對麼?”

她靠著直覺挑選出來的。

“是它。”裴應霄挽起她的手,朝著腕間輕啄一口,唇印落在她脈搏上,給予肯定答案。

這樣輕巧的一個動作就讓她不自在,手心都蜷縮起來了。

裴應霄未做久留,不好讓丁太師久等,拿起桌麵上寫好的回信,墨跡早已晾乾,先行離開書房。

曲凝兮握著自己的手,指腹搓了搓他親吻過的地方,總感覺灼燙得很,還有點癢癢。

她低頭,看向這對金燦燦的鐲子,既然陸大娘特意打了給她,是否心底承認她的存在?

倘若來日,裴應霄恢複他原本的姓氏……一切都不會變麼?

她就是他的妻子。

華照殿布置清雅,書案跟前的左右兩側,各呈設了椅子高幾,想來幾位大人便是在此伴隨裴應霄議事。

書案有些雜亂,書籍信件堆放,還有幾本折子。

曲凝兮掃了一眼,並不貿然動手收拾,免得出現錯漏幫倒忙。

這會兒太師到訪,會是跟普駱甘有關係麼?

密信都遞進宮了,裴應霄知道此事卻沒有阻止,是不方便阻止或者另有原因?

曲凝兮心下輕歎,不禁暗自琢磨,太子身邊的這群人,知曉他秘密的有多少。

必然是極其器重的心腹,才敢托付這等大事,牽扯越少越好。

興許……太師太傅等人未必全部知情。

幸好太子成婚之後,程駱明就不怎麼到寢殿這邊來了,不至於亦步亦趨緊跟著不放。

應該更方便他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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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凝兮思緒繁雜,拿不準丁太師會不會到書房來,不想在此逗留太久,平複好臉色立即返回寢殿。

轉過洞門,在廊下見到了藤敏,她靠坐在柱子旁,手裡拿著一柄小刀,似乎在玩木雕。

曲凝兮走了過去。

藤敏抬頭,欲要站起參見,被曲凝兮擺手作罷。

“你在做什麼?”她看一眼她手上,似乎在削一柄小刀。

藤敏解釋道:“在給一個小娃娃做禮物,打算刻一把小木劍。”

她回答過後,見曲凝兮沒有急著離開,直言問道:“太子妃有何吩咐?”

曲凝兮沒有吩咐,提著裙擺在她身旁坐下,“聽聞你之前,跟隨鳴恩做事?”

那她應該能接觸到不少事情。

藤敏一點頭:“太子妃儘管問吧,屬下知無不言。”

“那,你能說說木倉幸此人的生平事跡給我聽麼?”

曲凝兮篤定,裴應霄的身邊人肯定早把木倉幸一生扒乾淨了,詢問藤敏比她派阿束去打聽要快得多。

何況,木倉幸的惡行在大桓本就廣為流傳,人人唾罵,為之不齒。

藤敏略為詫異,太子妃突然想知道木倉幸的事跡。

她轉而一想,立即明白了,定然是太子殿下告知了木倉幸的下落,才會有此一問。

這個敵國之人的生平,沒什麼不能說的,藤敏當下有問必答。

她所說的,與曲凝兮聽過的差不多。

木倉幸一生戎馬,與陸家老太爺是一輩人,如今已有五六十歲。

他從軍多年,不僅跟陸家老太爺交過手,就是陸家大爺二爺也沒少打交道。

東隆國驟然發難之際,大桓被打個措手不及,三日內連奪下兩座城池。

那時還是先帝在位,病重臥床,兩位皇子為奪皇位各自為營,朝堂隱隱一分為二。

等到消息傳回尚京,舉朝震怒,眾臣怒斥當時鎮守邊疆的劉將軍,先帝更是直接下令斬殺,以儆效尤。

他們都以為是劉將軍疏忽大意,才叫東隆有機可乘,臨近的城鎮必須嚴陣以待,以免事態進一步擴大。

朝中需要派人討伐,光是這個人選,兩位皇子爭執不下,鬨了兩日才定下來。

誰知這麼一耽擱,那兩個落入木倉幸手裡的城池已經被搶掠一空。

東西沒了不打緊,百姓更是被肆意屠殺,老弱婦孺無一例外。

數萬條人命,木倉幸的殘暴名聲,短短時日響徹整個大桓!

先帝自然是氣極,兩軍交戰不傷平民百姓,慣來如此,東隆小國欺人太甚!

他很快欽點了陸家老太爺領兵迎敵,不隻是奪回城鎮,還要殺回去!

這場戰役一經打響,便耗時許久。

不是陸老太爺打不過,當時的朝堂人心不齊。

後來天慶帝登基了,逐漸拿回權柄,才讓陸家人在沙場上沒有後顧之憂。

戰役持續了七八年,這期間發生許多事,不僅陸家大爺二爺陸續參戰,就是木倉幸那邊也有許多親友上場。

陸家軍驍勇,把多名敵軍首領斬於馬下。

其中就有木倉幸的兒子,師弟以及同僚,這也是為何結下深仇的原因。

對大桓而言,自然恨不能木倉幸千刀萬剮,若是斬殺將士也就罷了,他手裡的無辜冤魂何止上萬?

整整兩座城池的百姓!

“他隻有一個兒子麼?”曲凝兮問道。

藤敏一點頭:“不錯,雖說妻妾不少,但常年在軍營,沒能留下多的子嗣。”

“他妻子呢?”曲凝兮尋思,一個人活著,就不可能無欲無求。

他現在是老了,不怕死,難道沒有其他弱點麼?

藤敏明白她的意思,冷笑道:“這等惡人,可彆指望他對一個女人能有多上心,他兒子戰死後,妻子鬱鬱寡歡,而他急著給自己生養其他孩子,可惜沒能如願。”

這樣說來,妻子也是派不上用場。

曲凝兮凝眉思索,道:“聽你所言,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湯平和洛西兩城內待著,或許可以做些文章。”

“這是何意?”藤敏不解。

湯平和洛西就是大桓最開始丟失的兩座城池,因為木倉幸陰險狡詐,兵行詭道,且朝廷中有人拖後腿,陸家耗時兩三年才奪回。

曲凝兮緩緩一抬眼:“他不是很想要孩子麼?給他一個‘孩子’。”

藤敏先是一愣,繼而瞠目結舌:“這……”

毫無疑問,倘若木倉幸有孩子,他肯定在意子嗣,早年他也不是沒想著多生兩個。

而在湯平洛西兩座城中,他帶著手底下人大肆虐殺,其中還包括了荒婬無道的強製惡行。

方才藤敏避重就輕,沒有在曲凝兮耳邊提婦人所遭的罪,免得汙她耳目。

但曲凝兮並非一無所知,多少人提起那兩座城的慘案就恨得咬牙切齒,她豈會不知。

而木倉幸既然做了,那麼若是意外留下子嗣,完全說得過去。

他們完全可以給他創一個‘子嗣’出來,成為他的軟肋。

木倉幸肯定是要死的,死了還得下十八層地獄,但在他死之前,必須給天慶帝定罪。

身為帝王為了一己私欲,枉顧數萬人的枉死之仇,和談時候保下了木倉幸一命。

對於大桓子民而言,何嘗不是一種辜負。

藤敏這會兒也不顧著刻小木劍了,當即站起身道:“太子妃好想法,我去與鳴恩商量看看能否實施,或許可以兩手抓,一邊安排孩子,一邊尋找孩子。”

指不定在湯平和洛西之中,真有驚喜等著他們。

“快去吧。”時間緊迫,曲凝兮希望裴應霄能得償所願。

宮裡受到密信,天慶帝不見得會立即相信旁人的話,但是他一定會調查木倉幸的死。

這期間還會暗中觀察太子,生出疑心。

他們最好是趁機解決木倉幸的嘴硬,否則隻能硬碰硬奪位了。

雖說裴應霄手裡應該有了不少皇帝背刺陸家的證據,但少了木倉幸這個千古罪人的證詞,就太便宜天慶帝了。

他當遭受萬民唾罵。

曲凝兮回到寢殿,銀杏打水來給她洗臉,一邊道:“方才阿束遞了消息進來,老夫人和侯爺他們已經出發了。”

“走了麼?”曲凝兮回門那天就送過了,這會兒並不特意相送,“走了就好。”

尚京到祁北路程不算近,有老太太同行,趕路肯定不能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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