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番外重來1(1 / 2)

攏嬌兒 小禾喵 13386 字 3個月前

陸瓊蘊重生了,在她還沒失去父兄與女兒的時候。

這一次,她選擇了先下手為強——

讓天慶帝英年暴斃。

陸瓊蘊做得滴水不漏,沒什麼不敢的,也不需要猶豫。

把一切偽裝成意外,正如前世天慶帝所做的那般。

重來一次,她當然不能放任這個男人頂著道貌岸然的嘴臉,去傷害她的家人。

索性就舉國哀喪,送他上路。

陸瓊蘊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年輕的自己,她非常清楚,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她誰也沒告訴,直接動了手。

陸氏一族為國為民,何等無辜,若有人要來做這個‘亂臣賊子’……

那就讓她來,無疑非常合適。

天慶帝死了。

事情發生得有點突然,帝王駕崩,許多人意料未及。

文武百官驟然失去執掌大權的君主,又驚又急。

他們迅速做出反應,盯上了皇後的肚皮,迫切期待裡麵是一位太子。

陸皇後懷孕五個月了,這是天慶帝的遺腹子。

有陸家幫忙穩住局勢,裴氏其他人即便心裡生出念頭,也不敢輕舉妄動。

隻是……倘若皇後生下一位公主,那可就不好說了。

勢必要從旁係宗親之中挑選出一位合格的繼任者,登上皇位。

眾人觀望著,幾位郡王也暗地裡有所行動。看上去他們的希望很大。

誰知,梁太後不相信自己兒子好端端的英年早逝,她親自請來術士,進行一場招魂儀式。

說是能從亡者嘴裡問清真相。

旁人看來,這是荒誕不羈的做法。

不少人知道,太後不喜皇後,怕是找了個明目生事找茬。

陸家可不是好惹的,就這一個掌上明珠,哪怕是貴為太後也彆想討著好。

大臣們以為又是婆媳鬥法,沒想到這個舉動,冷不防把天慶帝打算殘害忠良的事情揭露了出來。

天慶帝竟然打算除去陸家父子三人!

且不說死後招魂這一件事是否滑稽之談,就陛下企圖對有功之臣趕儘殺絕這個念頭,已經足夠令天下人震驚。

起初沒人相信,大感荒謬,然而,一個人動了殺心,必定會留下痕跡。

天慶帝在軍中的部署,以及對蒙天石的利用之舉,一切皆有跡可循。

容不得否認。

文武百官和百姓們再怎麼匪夷所思,還是要直麵天慶帝的喪良心舉動。

眼下大桓與東隆征戰多年,眼看著陸家軍獲勝,戰事即將落幕,這節骨眼,大桓的皇帝竟然要卸磨殺驢!

尋常人都聽不得這種情節,一國之君德行有虧,簡直太壞了!

陸家為大桓做下的貢獻有目共睹,此刻正是百姓們情緒高漲之時,因為憤怒不平,一股腦的站邊了陸家。

天家無情,著實令人心寒。

那十幾萬戰士,

更是怒火燒心。

便是這種情況下——陸家反了。

君逼臣反,

陸家人不願再為裴氏效力,似乎情有可原。

像是被某隻無情的手推動一樣,事情忽然走到了這一步,雖說缺乏證據,大臣幾乎懷疑是陸家在主導這一切。

可偏偏請來術士的人是與陸家最為不和的梁太後,她聽到一半就撅了過去。

壓根無法接受,豈能有假。

大桓自此改朝換代,改國號為大澤。

******

大澤十五年,太子殿下陸訓庭年滿十五,到了該成婚的年紀。

當今聖上屬意他迎娶長公主之女歲安郡主,是何緣由,不難猜想。

陸瓊蘊本是皇後,親自幫扶自己兄長稱帝,她搖身一變成了長公主。

這份恩情不必說。

歲安郡主乃是陸訓庭表妹,親上加親再好不過。

再說,郡主身上流有天慶帝的血脈,大澤迎她做太子妃,方顯仁德。

要知道,裴氏那一群人都還在行宮養著呢。

歲安郡主是天慶帝遺腹子,比陸訓庭年長一歲,十六了還沒說親,就為了這樁親事。

可是,這隻是長輩們自己的想法。

陸瓊蘊前世有太多遺憾,今生她早早弄死了仇人,護住至親,也該為自己而活了。

父兄原本不願奪位,陸家兵權可以擁護她肚子裡的孩兒。

但是陸瓊蘊早就想離開皇城,倘若有心,肚子裡是閨女也能去拿捏權柄,並無不可。

隻是這樣的人生,注定會很累。

她並不留戀權勢,隻希望家人好好活著。

幫助兄長稱帝後,陸瓊蘊便帶上她女兒,走過許多地方。

也因此,把千嬌萬寵的歲安郡主,養得跟尋常貴女不大一樣。

歲安郡主在外把心都玩野了,她還看中了一位少俠。

陸家其他人還不知道此事,而陸瓊蘊,身為唯一知情人,她並不乾涉小輩的婚姻大事。

人生苦短,她希望他們平安喜樂,把緣分交給上蒼安排。

陛下命太子親自去把郡主接回來。

陸瓊蘊接到飛鴿傳書時,人在邊關,正對著廣袤大漠,長河落日。

侍從說,太子殿下的車駕途徑騖岡,恰遇道旁茶棚倒塌,為了救一個孩子,他被砸傷了腿腳。

腿傷似乎挺嚴重,須得休養一小段時日。

侍從在一旁誇讚太子殿下仁善,為救百姓不顧自身。

陸瓊蘊若有所思,輕笑了笑:“騖岡啊……”

她重生後,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

她知道曲氏一家在騖岡,因為天慶帝被弄死了,她還活著,曲莫琪自然沒能如前世那樣成為皇後。

曲莫琪甚至沒機會生下二皇子,就隨著帝王駕崩而被送去行宮。

曲轅成尚未封侯,曲家沒有了支撐,就一直定居在騖岡,今

生沒有旁人乾擾,訓庭還能找到他的妻子麼?

陸瓊蘊雖說不摻和小輩的命運,但有暗中留意曲凝兮。

小姑娘才十二歲,一直長在騖岡,不曾入京。

她生來貌美,小小年紀在騖岡已經美名遠揚。

外祖周家,一門心思給她攀個好人家,沒少為此努力。

周家不是大惡之徒,不過追名逐利的本性罷了。

曲轅成沒本事,全都仰仗妻子的家族提攜,他哪有什麼話語權。

*******

陸訓庭受傷了,幾根粗實的木柱子傾倒下來,差點砸傷一個孩子。

小孩才五六歲,隻懂得哇哇大哭,要是被柱子打到,非死即傷。

意外在眨眼間發生,饒是陸訓庭身懷武藝,踹飛了最近的那根柱子,但他隻來得及把孩子送出去。那麼大一個木棚倒塌,來不及做太多反應。

茶棚不在鬨市之中,而是位於官道旁,受傷的左腿血流如注。

太子殿下即便微服出行,也應該有太醫隨行,但是他一切從簡,不讓太醫跟隨,身邊就鳴恩白縉等人。

幾人身上帶了各種傷藥,這種外傷止血不在話下,不過怕傷到骨頭,還是需要大夫檢查才穩妥。

陸訓庭的腿傷草草包紮,暫時不便騎馬,此地位於城外,一時間還不好找到馬車。

鳴恩正要拿銀子跟驛站買一輛他們的馬車,路旁的一輛車內,曲凝兮目睹了過程,願意搭他們一程。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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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公子仗義救人,致使自己受傷,你也看到了。”曲凝兮道:“看他們衣著舉止,也是出自殷實之家,料想不是歹人。”

綠秀當然看見了,她嘀咕道:“那位公子好相貌,無人能忽視。”

一襲月白錦袍,芝蘭玉樹不外如是。

“……”曲凝兮不能否認,她在騖岡不曾見過這樣形容出眾的男子,也有這一份原因,“下車。”

陸訓庭抬眸,馬車裡下來一位小姑娘,身姿纖細,明眸皓齒,那雙烏溜溜的黑色眼睛,如林中小鹿。

她看人也是很直接的,明晃晃的盯著他瞧,卻不讓人生厭。

“多謝姑娘,”陸訓庭輕笑:“在下姓陸,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姓曲,騖岡人士。”曲凝兮抿著唇角,問道:“陸公子從何而來?”

“從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