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兮願意認陸訓庭為主，不是
她軟骨頭，因為陸訓庭待人寬和，進退有度，是一個很不錯的追隨對象。
至少在她看來，老管家就過得很好。
再說，她這麼弱，還能挑剔什麼呢，有個容身之處便知足了。
曲凝兮想通了，決意咬牙好好學習。
但是，陸訓庭不僅僅是教她認字，還開始帶她出門，與人接觸。
第一次以人身踏出府邸，長耳鼠難掩興奮。
雖然她知道外麵什麼模樣，但如今自己有手有腳，視野高度皆是不同，體驗感也大不一樣。
最大的區彆就是目光。
以前她還是鼠的時候，瞅著她看的大多是姑娘孩童，以及一小部分好奇隨意的一瞥。
可現在，她變成了姑娘，偷偷掃過來的視線，男女皆有，其中以男子更多。
曲凝兮揪住陸訓庭的衣袖，小聲道：“我是不是暴露身份了？”
她道行太低，隨便一個人都能看穿她的真身，而這翦水城，不知藏匿多少非人類。
走在路上都沒有安全感呢。
“沒有。”陸訓庭給予否定回答。
偷偷看她的，都是人族，反而有修為的人會因為他的存在，有所忌諱，不敢胡亂打量。
有他這句話，曲凝兮稍稍放下心，又問：“那他們看我做什麼？”
她對視線敏感，有著警覺的天性，有些不自在。
陸訓庭抿唇不語，黑眸沉靜地凝望著她。
鮮嫩的年紀，宛如枝頭水靈靈的花苞，散發著清雅香氛，豔姝過人而不自知。
豐盈窈窕，一尺蠻腰，偏偏一對眼眸清澈如水。
本是矛盾的兩種特質，在她身上卻極好的融合到一起。
自然是頗為招眼。
男人恐怕很難抵擋這種誘惑，在純白的紙麵上，一點一點描繪獨屬於自己的痕跡。
曲凝兮膽小，周圍人一多，她說話都要磕巴了。
臉頰粉撲撲的，拘謹又生疏。
好在陸訓庭也沒帶她到街上亂晃，他們先去了茶肆。
翦水城不少人認得城主，招待起來很是熱情，掌櫃的見他身邊難得跟了個小姑娘，給送了許多小食零嘴。
曲凝兮每樣都嘗一點，塞滿了腮幫子。
茶肆裡不少人坐著閒聊，談論時事。
當下大家夥最關心的，當然是城內失蹤幼童被挖心一案。
前後發生了四起案子，城主親自動手逮人，才算製止慘案繼續。
但是在其他城鎮，竟然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這當然不是巧合，有關禁言咒的存在也都已經傳開了。
眾人聚在一塊，便議論不休。
曲凝兮都聽到了，小手捂住胸口，低聲問陸訓庭：“城內現在沒事了麼？”
被挖心該有多疼多害怕呀。
那群惡人真是喪儘天良！
陸訓庭回道：“邪術非一日能成，還需加以防範，其中步驟繁雜，總會露
出馬腳。”
在把暗處那群人連根拔起之前，恐怕惡行不會斷絕。
曲凝兮不由迷惑：“他們為何這樣？”
想做什麼呢？
這也是其他城主與正義之士們所探究的，他們給陸訓庭發來請帖，邀請共同商議。
不過陸訓庭並未立即動身，他另有打算。
曲凝兮不懂這些，就是聽個熱鬨，喝完茶很快被帶回去，窩在書房裡繼續練字。
師父管得嚴，徒弟難偷閒。
陸訓庭儼然一副要當她師父的架勢，但是她出口詢問，又被拒絕。
他說：“我從不收徒，更不會收你。”
“為什麼？”
他怎麼拒絕得這樣乾脆，絲毫沒有考慮過麼？
那又為何要教她許多東西？
曲凝兮不明白，陸訓庭斜睨她一眼，頗有幾分意味深長：“到時，會讓你選擇的。”
是用何種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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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個月，曲凝兮突飛猛進。
她生出靈識後，本就能聽會說，讀書認字的起步比一般孩童高得多。
在被嚴格製定了學習時長後，見效顯著，越來越得心應手。
練字無疑非常痛苦，離譜的是，她有時候忍不住偷懶了，陸訓庭就會出現。
他盯得太緊，感覺跟師父沒兩樣。
曲凝兮琢磨了幾日，愈發肯定自己起初的猜測，飼主定是想把她培養成得力下屬！
然後這天，書房裡擺著的書籍，忽然換了幾本。
這些冊子，封麵厚重華美，用繡紋絲帛包裹，瞧著很不一般。
曲凝兮好奇摸了摸，拿起一本打開看看，發現裡頭是畫冊。
“這是何物？”
她歪著腦袋來回打量，看出來是兩個小人，扭打在一起。
“人間的房中秘戲圖。”陸訓庭有問必答，坦蕩磊落。
曲凝兮愣了一愣，對這個陌生的詞彙一知半解：“什麼秘戲圖？是……□□麼？”
她可看見了，圖冊裡一個個光條條的呢。
他為何給她看這個？
陸訓庭緩緩一抬眼皮，黑眸直視她嬌俏的容顏。
“我要教你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再做出選擇。”
曲凝兮的紫葡萄圓眼睛，與他四目相對，這一刻她似有所感，又依舊懵懂天真，小聲問道：“什麼選擇？”
“我想與你交尾，”陸訓庭的語氣稀疏平常，他說：“你可以拒絕我，或者接受我。”
“！！”
曲凝兮整個鼠被震驚在原地，因為太過出乎意料，以至於難以反應過來。
匪夷所思，飼主居然不是在培養下屬。
交尾？和她？
長耳朵抖了一下冒出來，像小白兔一樣支棱起來。
曲凝兮滿目驚恐：“你、你是蛇……”而她是鼠！
她很害怕蛇
的，那是她的天敵！
雖然飼主不是旁人，從未讓她察覺到蛇類的氣息，所以才能平常相處，但是交尾怎麼能行呢！
曲凝兮毫不考慮，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不要，我不行……”
她自顧自拒絕，一抬頭發現陸訓庭在旁邊，一手斜支著腦袋看她。
曲凝兮頓時慫了，走過去拉他衣角：“我知道的，很多女子鐘情於你。”
放眼整個翦水城，不論妖魔人，喜歡城主大人的不在少數。
他根本不缺交尾人選。
“你害怕我？”陸訓庭微微揚起眉梢。
曲凝兮先是一點頭，又搖搖頭：“我怕蛇，不怕你。”
他聞言，緩緩起身，邁步到她跟前，低頭問身前這個嬌小的小姑娘：“你怕我的原形？要看看麼。”
“什……”曲凝兮不斷搖頭。
她聽芙魅說他是蛇，但沒親眼見過，一點也不想看，也不好奇呀！
下一瞬，她軟乎乎的臉頰就被捧住了，陸訓庭垂下長長的眼睫，輕聲笑道：“給你看看。”
他笑得很是好看，曲凝兮一下就呆住了，下意識順著他的話點頭答應。
“你太弱了，怕是承受不住我。”陸訓庭的指尖輕撚她小下巴，低聲道：“先識字，而後修習心法。”
曲凝兮沒想到他還要教心法，“你不是說不收徒……”
“雙修心法，於你有益無害。”
話音才落，曲凝兮便覺腰間猛然纏上一道禁錮。
冰涼，有力，她低頭一瞥，好險沒嚇暈過去。
黑金色的蛇尾，鱗片像寶石一樣反射著日光，熠熠生輝，閃耀奪目。
它堂而皇之卷在她身上，就像圈禁住自己的獵物一般。
毛茸茸的長耳朵瑟瑟發抖，曲凝兮快要哭了，雙修什麼的，她怕是無命享受？
她怕自己被一口吞了，殊不知，陸訓庭在思索另一件事。
“我交尾時間較長，在雙修之前，你得先鍛煉體魄。”
還是太弱了，柔軟到不可思議，這截細腰，稍微不慎就給折斷了。
龍蛇的發情期，會死死纏住伴侶，她這具軀體如何撐得住他尾巴的力量。
也經不住頂撞。
陸訓庭若有所思，長耳鼠‘砰’的現回原形，用圓滾滾的屁股對著他，把小腦袋埋在耳朵裡。
她細聲細氣的：“我覺得，做一隻鼠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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