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玲瓏忽的笑了,拍了拍手,意味深長說道:“真是一出好戲,我都要感動了,兄妹情深啊。”
何若蘭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玲瓏,你在說什麼?”
“嫡親的長子,一個是嫡親的幼女,本就是親兄妹。”蘇玲瓏的語氣帶著點天真,“說明都是一家人,不是嗎?”
“你就是嫉妒,說話陰陽怪氣的!哼。”宋清璿說道。
蘇玲瓏攤手,“妹妹要這樣看我,我也沒什麼辦法。”
宋清璿昨晚上聽說詩詞有不妥之處,現在看著蘇玲瓏可氣的模樣,直接說道,“陰陽怪氣的人,寫的東西也是狗屁不通。”
房間裡是一陣沉默,誰都知道宋玲瓏是頗有才氣的。
也不知道是怎麼生得,周氏和宋斐的長處都集於她一身,宋玉辰更是遠不如宋玲瓏有靈氣,在書院裡成績隻能說是平平。
而宋玲瓏隻是請過女學,看了書房裡的書,竟是可以做出佳句,等到請了女師傅,宋玲瓏的君子四藝均是卓然,甚至讓宋斐可惜過宋玲瓏隻是女兒身,若不然定然是有大造化的。
蘇玲瓏神色莫測地笑了笑,“我也覺得做得不大好。”
何若蘭是做過才女的,蘇玲瓏一直給女兒捉刀,心裡頭隻怕不舒服,晚點還盤算著女學考試的事也要靠著她,現在不是讓宋清璿胡鬨的時候,警告地說道,“璿丫頭,亂說些什麼,這半月不許出門,好生準備女院的考試。”
“可是,我和林姐姐都約好了。”
“等會我就替你回了。”何若蘭說道,“是我平日裡太寵著你了,對嫡姐少了尊重,晚上你爹回來,要是知道,隻會說我罰你罰的還不夠。”
宋清璿紅了眼圈,在何若蘭的警告的眼神裡,不敢開口。
“還有你。”何若蘭說道,“玲瓏,你平日裡是最懂事的,要知道一筆寫不出來個宋字,你們三個人都是嫡親的兄妹,是一體的。”對著周芸說道,“芸娘,這些道理,你再和玲瓏說道說道。那件事,也當和玲瓏說說了,她也得有個心理準備。”說完對蘇玲瓏一笑,笑容說不出的陰鬱。
“是。”周芸心中一緊,如此說道。
出了主院,周芸就想要拉著蘇玲瓏。
蘇玲瓏怎會讓她近身?“姨娘,莫要失了體統。”
“玲瓏。”周芸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有件事,我得和你說。”
***
坐在閣樓裡的窗前,紅檀木的桌子上擺放白瓷的茶碗。
沸水衝泡的茶葉在茶碗裡舒卷,空氣裡是細細的白霧,蘇玲瓏聽著從委托人記憶裡就聽過的那些話。
“玲瓏,剛剛夫人讓我同你說得事,是女院入學考之事。若是你肯替二小姐去考女院,她就會求宰相,在宰相幫忙牽線下,辰哥就可以拜入到岑夫子的名下,做他的親傳弟子,你知道的,這對辰哥來說,是多重要的事。”
岑夫子是當世大儒,上一次收徒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如今此人正是禮部的尚書,不過是四十年歲,今後前程更是如錦。
“過去你替二小姐捉刀,這一次夫人讓你做得事,是女院入學的替考。都是差不多的,你應該也熟悉了,沒什麼的。對了,夫人已經打點好了,你和二小姐的身形相近。到了考場上,你寫二小姐的名字,她寫你的名字,便成了。”
“我知道是委屈了你,你總是為辰哥想。你今天是不是氣惱他?姨媽替他給你賠不是,他年歲小,不懂事,自小又被夫人養在身邊,和二小姐親近也是常理。”
周芸見著蘇玲瓏不說話,換著法哄著蘇玲瓏,一會兒說起宋玉辰,一會兒說起周家,還說起了早逝的周氏,“若是姐姐還在,也定然是想要看到辰哥出息的。”
以前的時候,隻要說出這句話,宋玲瓏就會應下,隻是這會兒,蘇玲瓏卻笑了,握住了茶杯,溫聲說道:“姨娘,你隻說了哥哥的好處,周家的好處,那麼,你得了什麼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