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寧蓉原本是在和兩位手帕交逛首飾鋪子,聽到魏齊暉的馬驚了,但幸好被人救了,她的心中歎了一口氣。
用了一條隱蔽的線,花費了接近千兩銀子的,還需要死掉一個她私下裡培養好的忠心耿耿的丫鬟,結果居然什麼事都沒有。
自從成了孟寧蓉,順風順水慣了,還是第一次受如此的重挫。
孟寧蓉前世的時候生活可以說是步步驚心,什麼事都要替自己謀劃,她發現自己成了世家嫡女的時候,心中可以說是狂喜。
六歲的時候成為孟寧蓉,小時候能做的不多,自從去了女院之後,認識了不少人,也想辦法攢了不少的銀子,甚至利用那本腦中出現的書,她把那本書當做預知書來看,利用這種先知先覺,培養了屬於自己的暗線。
這銀子幾乎是她這些年全部攢下來的,原本以為可以給魏齊暉以重創,誰知道就是手裡頭破了油皮,什麼事都沒有,隻怕他還是要盯著自己,孟寧蓉的嬌容一沉,一想到那次魏齊暉刻意提到清平散人,眸色就是冷漠。
清平散人她當然知道,她腦中出現的那本書提到了一次詩會上,提出了這清平散人的殘局。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拚湊出來詩句。
按照書中的時間線,應當是韓文菁和齊濬成親之後的劇情,這首詩裡明確寫了是殘句,後麵的詩詞也是詩會現場集體拚湊出來的,她就大膽地昧下了。
孟寧蓉所有的心神都用來為自己謀劃,詩文不算精通。
但這個年代,重視人的品性,覺得從詩文之中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性,她小心地從記憶裡找出了幾首詩,關鍵的時候用著。
這首詩裡,就隻有這首是有原本的做詩人,由殘句而引出來的。
孟寧蓉詩文不好,但同樣是知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道理。
與古人的殘句用的一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她抄的是記憶裡的那本書,已經亂了韓文菁的命運,有誰能知道?
但魏齊暉顯然不這樣認為,他像是潛伏在黑暗裡的鬣狗,聞到了血腥味就要出來撕咬她。
這種被人死死盯著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原本考慮到魏齊暉的家世,不準備對他動手,但魏齊暉死死盯著,讓她終於不耐煩,布置之後,就有了這一次的驚馬。
她前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成了孟寧蓉之後,也是手裡有過人的血。
起碼那銀子,就是從寡母孤兒那裡設計哄騙來,後來無意之中得知那原本生了病的孩子因為無錢醫治死了,她擔心寡母生事,就對她投了毒,讓人以為是因為孩子死去而選擇自戮。
作為孟寧蓉,她到底比以前心軟多了,手裡的人命也不過是三五條。
孟寧蓉的目光涼涼,對著麵前滔滔不絕的文錦說道,“文姐姐,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就是一個時辰前啊。”文錦笑著說道,“你們選首飾,我不是出去逛了一圈嗎?正好遇到了我哥哥的小廝,我從他的口中知道的,他和世子就打了馬球。哎,我是懶得回去,回去了之後,我娘不知道又要絮叨多久。”
“世子沒事就好,所有的事也就是虛驚一場。”孟寧蓉呷了一口茶,鴉睫顫了顫,“我家弟弟也喜歡打馬球,我還同他說,起碼這些日子不要打馬球,以免誤了秋闈。”
“這你哪兒勸得住?”文錦說道,“你弟弟也在場呢。”
孟寧蓉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孟寧彥也在,臉色一沉,手上的動作重了些,茶杯與碟子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我和他說過了,他也答應的好好的,怎麼就不聽我的?”
文錦和孟寧蓉要好,哪兒見過她這般嗔怒的模樣?想要開口,目光碰觸到了對方冰冷的眸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這目光哪兒像是關心弟弟,倒像是對仇人似的,眼裡都淬著冰刀子。
孟寧蓉心中確實是惱怒到了極點,她也是沒辦法。她是孟府的嫡女,以後出嫁了肯定是需要仰仗孟寧彥的,孟寧彥越好,她在夫家的日子就會越好過。
孟寧蓉一開始是想要和弟弟處好關係,兩人剛開始的時候還算是親近,但到了後麵,就越發不親近了,隻能說是麵子上過得去。反而喜歡那個唯唯諾諾的韓文菁。
因為這樁事,她心裡頭就十分不愉,但孟寧彥肯定是不能出事,她特地叮囑過,還讓他發了誓,結果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孟寧蓉的胸膛劇烈起伏,猛地站起身子,“文姐姐,我還是回去一趟,我心裡頭有些七上八下的,他是我雙生的弟弟,我不親眼見見,心中放心不下。”
文錦聽到了孟寧蓉的話,倒是對剛剛孟寧蓉的冷眼有了解釋,隻怕是氣壞了,心裡頓時就同情了,“他也才十三歲,這個年齡的時候男孩子就是淘,我哥哥當時這個年齡的時候也總是捉弄我,就算是到現在了,不也是?我好多時候都懶得理他,我娘也是拿他沒辦法,你彆氣啦。”
孟寧蓉勉強一笑,平時這個時候她會說一說孟寧彥的性子好,然後再彰顯一下姐弟情深,這會兒完全沒有心情,虛應過了之後,就和文錦還有李穎告彆。
李穎的性格溫柔,平素不愛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