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藥浴加上針灸,蘇玲瓏的麵色肉眼可見好了起來。
麵色消去了慘白,紅潤了起來,看上去眼裡多了和以前不一樣的神采。
葉菱說不清是什麼,隻覺得娘親和以前有些不大相同,但一樣的是,仍然給她安心的感覺。
她不再跟著娘親學醫,反而是折騰起來上次看到母親學過的妝容來。
葉菱擅長作畫和繡花,這方麵天分也很好,也很快從中得到了樂趣。
因為娘親的吩咐,每天折騰胭脂水粉,熱衷於改頭換麵,還詢問母親有什麼防水的藥材,想要試著調製出能夠防水的易容來,蘇玲瓏給了她幾種藥材做參考,最後葉菱還真得折騰了出來。
隻是在眉毛上改動,眼角做一些裝飾,另外靠著麵部凹凸的光線陰影,母親提過一次,把螺子黛的眉粉碾碎,用柔軟的絨刷掃過,便有了微妙的差彆。
葉菱樂此不疲,市麵上賣的粉大都含有鉛,蘇玲瓏乾脆便給了製作胭脂的方子,讓葉菱自己去試。
葉菱一開始或許對長相溫潤,眉眼俊朗的鄭瑾有些興趣,但母親那一番話就打消了她的綺思,而現在更是不會踏足鄭瑾所在外院裡。
胭脂水粉,調色妝容多有趣,哪兒有空去應付什麼忘恩負義的世子。
就像是娘親說得,這種人,多看一眼都辣眼睛。
***
鄭瑾的頭疼一點點緩解,可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佳人一丁點都不想見他。
蘇玲瓏給他把脈之後,調整了藥材,給他診脈的時候,讓他昏睡的時候多。
鄭瑾有意識的時候,加上頭疼沒那麼厲害,就難免想到葉菱,可惜沒有再見到了佳人。
剛開始兩天按捺住了,等到第三天的時候,就忍不住和南燭搭話,南燭按照蘇玲瓏的吩咐,隻說小姐外出。
鄭瑾明明偶爾聽到葉菱一丁點的笑聲,南燭一口咬定葉菱不在。
讓南燭仔細聽,南燭隻會輕聲說道,“公子莫不是聽錯了?南燭什麼都聽不到,隻聽得到風聲/雨聲。”或者瞅鄭瑾一眼,乾巴巴地說道,“南燭沒有聽到。”
鄭瑾對這樣油鹽不進的粗使丫鬟,煩心透頂,口中還隻能說,“許是聽錯了。”
對於葉菱,隻能避開她的母親還有丫鬟才能多做糾纏,不然還沒有見到葉菱,隻怕就被人提防了。
哪兒有被人救了,然後巴巴打聽恩人的女兒。
哎……
雖然在心中,救了他的不是阮繡棠,而是葉菱。
鄭瑾一開始覺得這家人人口簡單,自己早晚會遇到那個鮮活的小姑娘。
誰知道,四五日都見不到,心中也就煩躁了起來。
頭沉沉有些疼,但不像是一開始那樣,血液湧動鼓噪起來的躁疼,身上的傷口有些發癢,應當是在愈合。
一隻腿上了夾板不能動,但是另一隻腿可以。
鄭瑾便開始讓南燭替自己帶樹乾,還有竹子,他想要自己製作拐杖。“我是習武之人,早點下床活動,一直躺在床上,骨頭都懶散了。”
葉菱像是一隻誤入的精靈,第一次見過之後便再也見不到,他有些擔心她翩躚飛到了彆處,隻能夠如此了。
“我同夫人說一聲。”
鄭瑾總覺得若是蘇玲瓏知道了,隻怕不會讓他起身。
蘇玲瓏見到了他果然說道,“你還不適宜起身。再等兩日,腿上的傷口我替你拆了線再說。”
原本的委托人醫術精湛,用線縫傷口是第一次在人身上操作,也幸好鄭瑾是習武之人,扛過了高熱,也讓阮繡棠累得病了。
鄭瑾看過自己身上的傷口,對著蘇玲瓏說道,“多謝夫人。”
比他想的要好,兩日就要拆線,那時候就可以活動了,自然而然就可以想辦法遇到葉菱。
見著蘇玲瓏看他,笑道,“一直半躺著,感覺骨頭縫裡都要發黴了。”語氣誇張,“我真是想要早點活動。”
“活動一下也好,這兩日不要動,你的傷口太大,雖然身子底子好,但是不想今後走路一瘸一拐,就好好躺著。還有,就算是之後拄著拐杖,也不可走得太多。”
鄭瑾:“這是自然,我怎麼會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鄭瑾不知道蘇玲瓏說得話是為準備離開做鋪墊,知道了葉菱離開,他一著急,不就多走了嗎?
***
這段時間,蘇玲瓏帶著葉菱去過一次城,花了錢做了一套假文牒,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就等著離開之前和村長交接就好。
阮繡棠行醫救人了十幾年,受到養父的熏陶,牙牙學語的時候,念的就是湯頭歌,她的理念讓她雖然痛恨鄭瑾,也不會刻意誤了鄭瑾的病症。
行醫的第一堂課,便是要對得起良心,不可用醫術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