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下電話,任暄開始了解這間房子原來的、真正的女主人。也不知道自己頂替這人後,這位真正的‘任暄’去了哪裡?
任暄一閃而過這個問題,開始嘗試去了解她。
‘任暄’絕對是一個極度自律的人,她做事井井有條,從不拖延懈怠。私人生活乾淨,熱愛工作。
電腦手機裡除了工作就數和妹妹幾個朋友聯係的最多,沒有任何不良嗜好,除了心裡那個白月光。
談到她這個白月光,任暄甚至覺得匪夷所思,手機電腦上連人一張照片都沒有。
白月光在‘任暄’小時候來過一次任家,就那一眼,從此入了心。任暄把臥房裡裡外外仔細檢查了一遍,隻覺得她對白月光十分敷衍。家裡沒有一點和白月光相關的物件,隻靠心裡想念,估計白月光本人都不知道有人念著,怪不得除了幾個朋友再沒人知道。
這可不行,任暄回憶係統讓她走完的流程,對著屋子比比劃劃,有些東西需要添置了。
第二天傍晚,背著兔子書包歡歡喜喜進了家門的任珂一眼就看見了姐姐,來不及放下書包她便撲進姐姐懷裡。
“姐姐,姐姐,我回來啦!”
“嗯。”任暄微笑點頭,任珂今年隻有九歲,上三年級,身高已經有一米四多。任暄想要把她完全抱起來還真有點吃力,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任暄問,“這頭發老師給梳的?”
“李老師梳的。”任珂重重地點頭,見姐姐難得有時間和她說這些小事,不由得興奮地多說了幾句,“姐姐,李老師可厲害了,我們班的學生都很喜歡李老師……”
任暄坐在沙發上,聽著任珂小嘴張個不停地說著她在學校的老師、小夥伴,還有這次郊遊的事情。任暄時不時點頭,時不時微笑,偶爾插上一句嘴。
“玩累了吧?”等任珂說了個七七八八,任暄才提,“先去上樓洗個澡。”
任珂小朋友顯然很聽話,雖然她還有不少的事情想要跟姐姐分享,“姐姐,我先上樓了。”
“去吧。”任暄口吻輕柔。任珂的小腿飛快,沒一會兒就消失在樓梯處。
食指在茶幾上輕扣,任暄很快就有了一個主意。
六點,行知小學。
門前裡三層外三層的家長早已擠滿了。來接孩子的家長一個個都往校門裡張望,盼望下一秒就能看見自己的孩子出來。
林紓言遠遠地站在一個人拐角的樹下,這是她和小可約好的地點。每周三放學,她都會在這裡見小可一麵。
小可和林紓言同出於一家兒童福利院,兩個人在福利院時的關係就很好,林紓言一直拿她當自己的親妹妹。林紓言九年義務教育一結束就出來打工賺錢,小可則繼續留在福利院,後來小可被人收養,兩人的見麵漸漸少了,直到在這所學校遇見。
自從知道小可在這家小學上學,林紓言便和她約定每周四兩個人見上一麵。距離放學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小可還沒出來,林紓言也沒著急,學校裡偶爾有事耽誤了的情況不是沒有,她正耐心等待,忽有一道聲音插了過來。
“紓言!”
林紓言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想躲避,可任暄已經看到她,又能往哪裡躲,更何況,她也不能躲。
“任小姐。”林紓言硬巴巴地喊了一聲。
任暄沒說話,為了緩解氣氛,林紓言望望川流不息的人流,又乾巴巴地說,“真巧,任小姐也在這裡?”
聽到林紓言這樣的稱呼,任暄眉心一挑,沒糾結稱謂,隻笑了笑,“我來接我妹妹,紓言呢?”
“看,看人。”林紓言底氣不足。任暄的出現讓她觸手不及,更讓林紓言沒想到的是,今日的她戴著帽子口罩,任暄竟然認了出來並打招呼。
如果是自己先看到的任暄……
林紓言想,她應該會跑吧。
不是不想見到,不是忘恩負義,林紓言隻是單純地覺得,自己不應該和任暄出現在一起。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張明被他老婆拎耳朵的視頻早就淪為笑談。林紓言作為半個當事人,聽到這個的第一反應便是她也淪為了笑柄。
忐忑不安地渡過了好幾天,林紓言都不敢出門。誰知道這件事情並沒有在網上傳開,隻是被娛樂圈私底下做為飯後談資議論紛紛,至於自己,更是隻言片語都沒有流出來。林紓言就是因為這才敢出來見小可。
“紓言的弟弟妹妹幾歲了?”任暄明知故問。
“是妹妹,”林紓言想想,又搖頭,“也不算是,十二歲了。”
“我妹妹今年九歲,上三年級。”任暄跟林紓言介紹,“今天正好有時間過來接她,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
是啊,從桐城到葉城,林紓言眼神飄忽,她又再一次遇到任暄。
兩個世界本不該見麵的人,短短一個星期內竟見了兩麵。
“姐姐,姐姐,”遠遠地看到任暄,任珂隔著人流向她招手,手臂揮舞,像隻興奮的小鳥撲棱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