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有人喊。
林紓言合上劇本,快速地掃了一眼封麵,把本子交到場務工作人員手中,跟隨工作人員的腳步去換服裝。
一襲紫衣,一根發簪,簡簡單單的打扮,是白鈴從來都沒穿過的顏色。扶生門的弟子常年都是白衣翩翩,白鈴作為大師姐,恪守師門規矩,唯一一次換裝還是因為這件衣服是男主給她選的。
林紓言一進去,齊刷刷一排人的目光射了過來。簡單地做個自我介紹,坐在最中間的女子開口,“可以開始你的表演。”
這是一段無實物表演,可以說是小說中的一個小高潮。涉及到的人物之多,表演者卻沒有對手,除了身上的一身衣服,一切都要靠她自己調動。
白鈴在這段戲中的話不多,更多的是男主遇到危險那一刻的反應,被人刺中後從半空中往下掉落的表情。她沒來得及跟男主告彆,隻看見那人匆匆過來的身影便闔上眼睛。
林紓言將自己代入白鈴,輕盈的身影從威亞下緩緩落下,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秒鐘。重重地落在地上,白鈴的嘴唇蠕動,她想說的話最終淹沒在血沫中,黑暗很快席卷而來,女子的笑容定格在臉上。
“你可以起來了。”
林紓言從黑暗中睜開眼睛,心臟瑟縮了一下,她沒能第一時間從角色裡走出來,慌忙彎腰,就聽到坐在最中間的那人問,“你對白鈴最後的笑容怎麼理解?”
“我覺得……”林紓言按著自己剛才的表演娓娓道來,“白鈴為救心愛的人而死,她救下心愛人為喜,也終於為自己人生畫上一個句號。”
“哦,為什麼?”
“白鈴的一生都在壓抑自己。她進入扶生門,永遠是為人和善,勤勤勉勉的大師姐,她是師門所有弟子的榜樣。因為上一輩的糾葛,她隻能把對男主的心意藏在心底,說出來是不孝,繼續看著男主沉淪,是不義。她不想再繼續過兩難的日子,死,是她最好的解脫。”
評委席上的人似乎點點頭,林紓言出門的那一刻又覺得應該是自己看錯了。抱著劍出大門,有要進去的表演者緊張地捏著衣角,林紓言靜靜地看著,換衣服,在等候區坐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空氣越來越緊張,周圍討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我剛才那個問題回答的不好,我太緊張了,都沒來得及多說上兩句。”
“我也是,我也是。”
“我感覺我沒希望了,我說台詞的時候卡頓一下。”
“我有點恐高,吊威亞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去看高度。”
“……”
七嘴八舌的討論聲越來越大,明明知道所有的人還沒有麵試完,時不時卻還是要問一下,“什麼時候能結束?”
直等到太陽西沉,大門終於打開。從裡麵走出來的是麵試的那個女人,林紓言現在已經從試戲人口中知道她的名字,以前隻是聽過,吳雯珊,有好幾部精品古裝劇都是出自她手。
所有的人老老實實坐好,等待著最後的結果。林紓言的小拳頭也不自覺地攥了起來,直到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林小姐,恭喜你。”
有人走了過來……
林紓言握住一雙有溫度的手掌才有了真實感。從這地方走出來,撥號的手都是抖的。
“任小姐,我,我選上了。”
這一刻,林紓言已經顧不上任暄會怎麼看待自己一出門就如此迫不及待,她隻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任暄。
“恭喜。”接到電話,任暄剛剛談完一樁生意,揉了揉酸軟的眼睛,回道。
“任小姐,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有啊。”任暄奇怪。
“任小姐,你好像……”林紓言一臉失落地捧著電話,她以為自己迫不及待說出來,任小姐可能會笑她沉不住氣,或是彆的,萬萬沒想到任小姐如此平靜。
“因為我知道,”即使不看林紓言的臉色,任暄都知道女主此刻在想什麼。
“林紓言,”任暄的笑意酥酥麻麻地傳到對方耳中,“你一定可以選上。”
林紓言的眼睛噌一下子亮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楠念 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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