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早任暄便知道林紓言在她不遠處的陽台,紓言看似在晾曬著衣服,實則一件衣服在手裡掂了半天。
任暄沒敢去看,她的手一直停留在手機上,實際上心裡已經和係統對上千百句話。任暄能想象林紓言的樣子。
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拿著濕漉漉的衣服,側著身子,耳朵恨不得豎起來,眼睛更恨不得跳到任暄的手機裡。
這麼一個人,受了這麼多委屈,沒有一點黑化值,怎麼可能是反派?
任暄深深理解係統所說的那個宿主,反派是這麼可愛的生物,誰能不喜歡呢。
對於任暄主動過來晾曬衣服的行動,林紓言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就像剛剛洗碗一樣,兩個人沒有說話。林紓言拿起一件衣服,任暄緊接著拿起另外一件衣服,沒一會兒,一盆衣服見底。
林紓言想把盆拿到浴室,任暄先拿起來,“我知道放哪。”
林紓言沒有拒絕,隻是看著任暄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人一走,林紓言像是泄去了身上所有的力氣。她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時光回到幾個月前,林紓言可以肯定地回答,她想和任暄長長久久一輩子,她想和任暄訂婚、結婚、領證。或者,因為兩個人的身份,不訂婚甚至不結婚都可以,但要有戒指,要讓其他人知道林紓言和任暄是一對。
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現,然後去趕走那些覬覦任暄的人。雖然這些人任暄一直處理地很好。
現在呢?
她曾經那麼期盼的長長久久,現在連兩個人的片刻溫存都是她耍手段得到的。如果沒有那半片安眠藥,如果沒有找到林阿姨,林紓言捂臉,一張請柬就要耗上所有的心思吧。
所以林紓言嫉妒,特彆是當韓月出現在她麵前,為什麼,自己要受幾個月的煎熬甚至要繼續下去,而阿暄,她可以瀟灑地找下一個替身。
這當然不行。
林紓言絕不允許。
有那麼一瞬間林紓言甚至會偏執地想,她可以毀了韓月的那張臉,這樣一來,這個世界上最像白月光的還是她。當然,還有一個人,林紓言也沒忘記,林雪錦,林紓言會記得。
這些陰暗的想法最終還是被否定了,不是因為不想,林紓言隻是覺得,如果實施了,是不是再也沒有機會和任暄在一起了,哪怕是做一個替身。
林紓言不甘心,她當然不甘心,上天賜給她這副容顏,怎麼能如此無用連和心愛之人在一起都做不到。
林紓言想到一個方法,那就是她要做任暄最恨的人。
愛也好,恨也罷。林紓言都要得到這個人,讓這個人在心裡、身體上有屬於自己的印記。要下手時,她又心軟了……她做不到。事到如今,林紓言更迷茫了。
“紓言,還有什麼要做嗎?”任暄主動開口,看向發呆的林紓言。
“沒有。”林紓言回。
“如果沒有,我們看個電影?”任暄提議。
林紓言的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忽閃忽閃,落在任暄眼中,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樣。
林紓言很懵,真的很懵。
兩個人發生關係時,都很清醒。她曾設想醒來後的任暄大哭大鬨,這個有很小的可能,大概會用仇視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一幕沒有發生。
林紓言又想過,任暄坦白接受,然後馬不停蹄地要回去,她定然一刻都不想在這間房子裡待。儘管這裡的一物一器都是林紓言精心準備。
現在這個人要和她看電影?
趁林紓言發神的空隙,任暄已經把剛在廚房裡切好的哈密瓜還有洗好的草莓端了出來。沒有費什麼力氣,任暄打開電視,付費後調到電影頻道,這才示意林紓言要看什麼電影。
林紓言選了一個電影,最近剛播過。
兩個人齊齊地坐在沙發上,任暄和林紓言一起看過電視劇,是林紓言演的。因為是林紓言演的電視劇,林紓言知道一切的情節,那個時候林紓言會躺到任暄身上,等到出現什麼親密的台詞,林紓言便會搗亂,就算沒有什麼過分的話,林紓言也不想讓任暄聽到。
這個時候,任暄也會收回視線,然後給她投喂水果。兩個人會在沙發上纏綿地結尾,她們是在自己的房間,一點不需要躲開王叔或是擔心讓任珂看到這副少兒不宜的場景……
此時此刻,兩個人中間隔了一道勾。
電影開始了,是都市親情電影,林紓言準備過要把這部片子好好學習,畢竟鄭姐說可能是她下一次的合作對象。
林紓言一個字也聽不進去,畫麵隻是在她麵前快速閃過。什麼台詞,什麼演技,林紓言不知道。
任暄也沒看進去,她隻是想和紓言一起做一件事情,這個人發呆的次數太多。而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讓任暄措手不及。
一個多小時的電影就這麼匆匆放完,林紓言猛地起身,任暄還沒有反應過來。林紓言道,“你不需要上班嗎?你,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