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泉是L·B·H的員工, 主要負責給L·B·h引流,提升熱度, 完成kpi指數。
他已經三個月沒完成指標了,沒想到來了這麼個熱點, 立刻把帖子轉到了L·B·H, 空降熱榜。
L·B·H是全網最大直男癌社區,整天最大的愛好就是侮辱女性和各種生孩子警告, 女權警告。
這樣一個帖子正好擊中了L·B·H核心用戶許久沒有發泄的內心。
事情很快超越了田安順的想象,往著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
田安順在回帖中寫明了姓陸,畢業於哪所學校是第幾屆的學生,學的什麼專業,就差指名道姓了。
很快連陸亞男的軍工廠的同事都聽說了, 導師教授特地打電話找她談心, “亞男啊, 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學生, 將來在這個領域一定會有突破性的發展, 可千萬彆因為家裡的問題影響自己啊。如果你父親重男輕女, 逼你逼的太過分,儘管告訴老師, 老師和領導們一定會為你做主。”
陸亞男苦笑不得, “教授,你看我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還有咱們專業,不是一般的清貧啊, 哪個重男輕女指望著女兒養弟弟的家庭會花大價錢供養她學一個根本不賺錢的專業?”
教授感覺心口中了好幾箭,是,他們專業是窮,但不至於吃不起飯啊,好歹也是國家養著的,用得著說的這麼招人嫌棄嗎?
不賺錢怎麼了?以後養老的時候再來比!
哼!
教授傲嬌的走了。
過了一會兒,廠領導也打電話過來慰問,然後是同事。
陸亞男算了算人數,同一個實驗室的好像就差一個人沒慰問了。
正當她算著人數的時候,手機響了,一看,正好是少的那個,程郝。
陸亞男無奈極了,“你也想問我網上貼的事嗎?”
“網上的東西以訛傳訛不用在意。”
“嗯?”陸亞男疑惑的問道:“你不怕我是重男輕女家庭裡的扶弟魔?”
“那種家庭養不出你的氣度。”
說完,程郝掛斷了電話。
陸亞男呆呆的舉著電話,隨即怦然心動。
程郝那個人平常埋頭實驗,什麼都不管,很少與人親近,說話做事也是一板一眼的,沒想到眼睛那麼毒。
陸亞男捂著心口的位置,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她拍了拍自己的頭,“陸亞男,你真廢柴,就這麼一句話!”
這邊陸亞男忙著解釋,那邊陸成才召集了整個寢室的人開始網絡上的反攻。
老爸的教誨,讓彆人欺負了他家的女人,那就是他當男人的失敗。
陸成才說自家老爸絕對沒有虐待姐姐,沒人信。
陸成才說自家有錢,姐姐溫柔漂亮是高材生,一年的零花錢都不止五十萬,沒人信。
反正,不管陸成才說什麼都沒人信,鍵盤俠們隻會看自己想看的,說自己想說的,真相如何不重要。
就在陸成才節節敗退的時候,帖子沒了。
原來是廠領導聯係了網站的領導把帖子刪了。
這下可是觸了眾怒了,防民之口猶如防川,這下大家不斷重開帖子,用不可說三個字代表陸亞男。
還暗戳戳的暗示陸亞男的背景不一般。
可是這樣的話就有人質疑了。
如果陸亞男背景不一般,為什麼要嫌貧愛富要五十萬彩禮?
於是陸亞男和某個大人物有染的傳言又出來了。
圍觀了一切的陸亞男:“……”
看見自己姐姐受了委屈的陸成才:“這群蛆,都是一群垃圾!”
“氣什麼?”
“爸,你不氣嗎?”
陸澤抬頭,“為什麼要因為垃圾生氣?”
像他這麼小氣的人都是直接報複。
陸澤給了陸成才一個鄙夷的眼神,“保護不了自家女人的男人根本不是真正的男人。”
“那你來。”
“我的人今晚就到。”
“爸,彆鬨。”陸亞男安慰道:“我也沒受什麼影響不是嗎?”
“不,我小氣。”
“爸!”
“好了,回你的工廠,彆的事情交給我們男人。”
“對,沒錯!”陸成才拍著胸脯保證。
晚上,保利辦公室,五名程序員,和三十名遠程黑客就位。
陸成才看著這陣仗,震驚了。
陸成才趕緊抱住陸澤,“爸,你可千萬不能乾違法犯罪的事情啊!”
“……”
陸澤:“我看起來像是作奸犯科的人嗎?”
“爸,你看起來不像,但是你是啊!爸,我啥都不要,你不要去坐牢啊。”
陸成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那模樣仿佛陸澤已經去坐牢了。
陸澤:“……”
陸澤一把把跪在地上哭的陸成才給抓起來,“一邊玩兒去。”
緊接著,陸澤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開始一起行動。
這一夜注定是平靜卻又不平凡的夜晚。
第二天,許許多多的人從床上醒過來,然後上班,上學,然後照例打開自己的手機。
或刷二維碼,或登陸賬號,或做些什麼。
可是無一例外的發現,他們所有的賬號都登陸不進去了。
現代社會是信息化的社會,許許多多的東西都依附網絡這個中介。
但是仿佛一夜之間,他們的所有信息在所有平台都被注銷了。
張強省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工資不高,工作也不忙,平日裡每到下午他就開始閒得發慌,於是他就會照例登上自己的L·B·H賬號開始日常的抬杠活動。
這項活動有益身心健康,也會加速血液循環,每次抬杠結束,他都會通體舒泰。
張強省長相一般,工資不高,心目中有一個女神,不過自打家境比他好,長相比他好,學曆比他好的女神拒絕他之後,女神就淪為了biao子,因此張強省極其喜歡在網絡上意□□神不過是彆人身下的玩物。
張強省很快通過手機打開了L·B·H的賬號,當他準備登陸的時候發現完全登陸不進去。
L·B·H論壇有舉報機製,他以為自己是被舉報了,禁言了,他熟練的切換另一個小號,依舊登陸不進去。
“難道都被舉報了?草,運氣這麼爛。”
張強省喃喃著,再次打開注冊頁麵準備再注冊一個小號,可是注冊不上去。
奇了怪了,到底怎麼了?
張強省不是第一個,那些早上還以為是運營商出問題的人等到了下午賬號問題還沒有解決,陸陸續續的都開始自己注冊了,可是他們發現,無論怎麼樣他們都無法注冊成功。
無論是換手機號,切換ip地址,換第三方登錄,換身份證都登陸不進去。
隻有一個人登陸成功了,因為他換了手機,換了ip地址,用了彆人的身份證。
可是很快他又再次被注銷了。
換句話說他們被永久的封殺了。
這個人托人在論壇上發布了帖子,雖然無法發言無法回複,但是這些被封殺的人還是能瀏覽的。
很塊瀏覽量破了千萬。
無數人在下麵留言:大快人心。
張強省多少次想衝進去把留言的人全都問候祖宗十八代,可是不行。
無論他試多少次,就是不行。
他被網絡世界徹底封殺了。
他在現實世界中就是一個□□絲,loser,全靠著在網絡世界大殺四方找回一點點的存在感和自尊心,可是現在連他最後的一條路都被堵了。
張強省難以想象以後他要如何麵對自己失敗而灰暗的人生。
幾年後的春節,陸澤帶著陸成才再次回到了陸父陸母家,陸二哥和陸二嫂帶著陸之高,陸大姐帶著二女兒陸鳶也來了。
大家坐在一起看春晚。
最後一個到的是陸大姐的大女兒,王燕。
陸大姐夫早些年被王大剛爭走了一半的家產,傷筋動骨精氣很久都恢複不回來,為了讓自己少心疼一點就開始克扣家裡的開銷。
小三懷著兒子自然不能苛待,於是一切都落在了王燕身上。
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照顧弟弟,所有的一切都要王燕乾。
一開始王燕還忍著,畢竟還要靠著父親在工作中翻身,還要討好父親讓陸大姐夫多分點家產給她。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陸大姐夫居然立遺囑把所有的家產都給了弟弟,一毛錢也沒給她。
那她還當牛做馬的乾什麼?
王燕立刻翻了臉,在家裡大吵大鬨,這一吵鬨,弟弟摔傷了急救,一堆血型不對。
嗬嗬,小三懷的根本不是陸大姐夫的孩子,陸大姐夫一氣之下病倒了。
王燕就順理成章的接管了家業,現在她坐擁三家商鋪和四套房子,光收租金都夠她瀟灑了。
這個時候她就想起了她那個跟著自己倒黴媽出走的妹妹了。
幾經打探,終於讓她知道這個妹妹畢業後進了保利當一個銷售小經理,於是她專程過來以探望外公外婆的名義來和自己的好妹妹敘敘舊。
王燕穿的是博柏利的外套,圍的是博柏利的毛巾,手裡拎著的是香奈兒的包包,一身上下沒有幾萬拿不下來。
她笑盈盈的走過來,把手裡的禮物遞過去,“外公外婆好久沒來看你們了,這是我給你們帶的禮物。”
陸父陸母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隻要看到小輩來看他們就很開心,笑嗬嗬的收下。
王燕看了一眼陸鳶,略微把聲音放大,故意讓彆人聽見,“外公,你看,這是我給你帶的人參,好幾千呢,這是鹿茸,這是正宗的西湖龍井,奶奶,你看,這是我給你買的按摩器,一萬二……”
一旁看春晚的陸鳶一動不動。
陸大姐歎了口氣也繼續看春晚,他們還等著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