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思晴很想感動,可是看著那昂貴但是又沉悶,精準踩在她厭惡點上的衣服她真的感動不起來。
“我要見阿澤。”邵思晴再次提出自己的想法。
麥粒依舊是那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邵小姐,您換上衣服到了會場就能見到boss了。”
麵前的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邵思晴自己也泄了氣,換上了衣服。
她頂著老式的發型,古板的妝容,還有保守的穿著來到了會場。
陸澤見到她,讚賞道:“晴晴,你真好看。”
邵思晴:“……”
“阿澤,我不喜歡這些衣服,下次可不可以不讓我穿這種衣服?”
“怎麼?穿的花裡胡哨的打算勾引誰?”陸澤臉一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壓的邵思晴不自覺地在心理上矮了幾分,“我沒有。”
“晴晴,乖,我知道你沒有。”
神經病。
邵思晴腦海中猛然出現這三個字,但是她很快甩甩頭,不會的,隻是錯覺。
燈火璀璨,觥籌交錯,陸澤帶著邵思晴遊走在各大商業巨鱷中間遊刃有餘。
他侃侃而談,風度翩翩,不需要刻意的行為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邵思晴看著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拿出手機拚命的拍照,啊,這就是她愛的男人啊。
這時,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小姐,我們這是私人宴會,禁止拍照。”
邵思晴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放下了手機,說了聲抱歉,一回頭,陸澤正微笑著和一個穿著香檳色露背長裙,秀發高高挽起優雅知性的女人聊天。
兩個人仿佛是一見如故,時不時的,那位女士會捂著嘴輕笑。
邵思晴皺眉,又是一個勾引阿澤的賤女人!
邵思晴正準備踩著高跟鞋衝過去,陸澤卻先一步走了過來,拉著她來到後麵的備客室。
邵思晴紅著眼睛,怒氣衝衝的瞪著陸澤,“阿澤,為什麼你這麼花心,我隻是稍微不看著你,你就……”
啊——
邵思晴一聲尖叫。
那煙灰缸就砸在她腳邊,碎片飛起了一米之高,割傷了她的手腕。
她的眼前是一張極其恐怖的臉。
仿佛地獄修羅。
那猩紅的雙目仿佛剛從噬血的戰場回來。
風呼嘯的吹著,窗戶那邊發出劈啪劈啪的聲音。
“為什麼?”
他仿佛挾狂風暴雨之勢,一步一步走向她。
“什麼為什麼?”
邵思晴步步後退。
她怕了。
這一刻,她真的怕了。
“為什麼我隻要一刻鐘不盯著你,你就水性楊花到處勾引男人?”
“不,我沒有!”
後麵已經無路可退了,邵思晴背靠在冰冷的牆上,她顫抖的盯著麵前吃人的野獸,“你沒有?你就是下作,否則為什麼勾引一個服務生?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以前我窮我配不上你,所以我努力賺錢,現在我有錢了,你居然還勾引一個低賤的服務生?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二十多萬一件啊,我連給自己買衣服都舍不得花這麼多的錢,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不不不,我沒有。”邵思晴哭了,這次是真的哭了,她驚恐的看著陸澤,雙手不斷的推著她,“我沒有勾引人!”
可是麵前的惡魔根本沒有聽她說話。
“到底為什麼?我哪裡不夠好了?”
“不,不是,你聽我說……”
砰的一聲巨響,陸澤一拳頭砸在牆上。
那拳頭離她很近,她甚至能感覺那一拳帶來的風,冷的她汗毛直立。
“如果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對著彆的男人笑,我就打斷你的腿,讓你再也不能出去找男人!”
狠毒的話語沒有絲毫的感情。
她毫不懷疑他會兌現自己的諾言。
邵思晴驚恐萬分的點頭。
終於,陸澤走了。
邵思晴渾身一軟,沿著牆壁滑到地上,她將頭埋在膝蓋上幽幽的哭著,為什麼,阿澤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可怕?
馴服一隻貓,一隻狗,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是什麼。
那就是,給一棒子在給個甜棗吃。
所以很多家暴裡麵的女人多次被揍的死去活來仍舊離不開那個男人。
因為每一次被揍之後,那個男人會彌補她,讓她覺得仿佛回到了熱戀中,讓她覺得她可以改變這個男人。
而她身邊的人,會被收買。
就像原身的父母,親人,朋友一樣。
這種收買可能是物質的,可能是精神的。
當你發現你所能依靠的所有人都站在那個家暴的男身邊的時候,這才是真正的絕望。
邵思晴是女人,不會毆打一個男人,所以她用的是磨。
精神上的家暴,一點點的磨掉原身人性中的反抗精神,馴服他成為她手中的芭比娃娃。
邵思晴跑了。
當狂風閃電將窗戶鼓動的更響的時候,那一聲聲的劈啪聲仿佛是打在她臉上的巴掌把她打醒了。
這已經不是她那個溫柔的阿澤了。
是一頭會吃人的猛獸。
她控製不了他。
邵思晴打了個車回到了邵家,待在自己粉紅色海洋的巨大臥室內,她抱著粉紅豹嚎啕大哭,哭了好久好久直到沒力氣,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了一夜,邵思晴換上自己喜歡的小裙子,穿上自己喜歡的小白鞋,洗掉臉上厚厚的粉底,感覺不隻是肌膚開始呼吸了,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她對著巨大的落地窗伸了個懶腰,陽光真好,暖洋洋的。
邵思晴美美的走出房門,下了樓,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廳裡穿著黑色筆挺西裝一絲不苟的男人。
臉上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邵父和陸澤暢意的聊著,邵母看見她,對她揮揮手,“晴晴,過來。”
邵思晴搖頭。
邵母以為她還在和陸澤鬨彆扭把她拉了過來,“乾什麼呢?小澤都親自上門接你了,還鬨什麼彆扭?你這個孩子就是從小被我們寵壞了,太嬌氣。”
“不是這樣的,我們不是鬨彆扭,我要和他分手。”
“說什麼傻話。”邵母點了點她的眉心,“以前是個窮小子的時候,你說什麼都要,現在人家發達了,還一心一意的要你,怎麼就犯傻了?”
“媽,你不知道,阿澤的控製欲太強了,他要我穿我不喜歡的衣服,不喜歡的鞋子,還不準我見彆的男人。”
“傻閨女。”邵母說道:“這是他愛你才會這麼在乎你啊,你也不想想,咱們這個圈子能有幾個男的這麼在乎自己老婆,乾乾淨淨沒緋聞,就惦記著一個女人的,這千金難求的,你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
“媽,跟你說不清。”
邵思晴煩躁的說。
她仔細想了想這兩天的事情,有種有苦難言的感覺。
說不清,說不透,說不明白。
大概她就是對誰說,大家都覺得隻是小事吧?
甚至她以前也是這麼想的。
衣服鞋子不喜歡的遷就遷就不就好了。
作為男朋友當然要遷就女朋友。
明明已經有了女朋友為什麼還要看彆的女人?
可是現在調換了位置,她覺得特彆憋屈。
邵母拉著邵思晴在沙發上坐下,“小澤啊,讓你見笑了,這孩子被我們寵壞了。”
陸澤溫潤如玉的笑著,“是我太小心眼,看見晴晴和彆的男人走得近了,吃醋,做的不好,讓晴晴受委屈了。”
多好的男人啊,一心一意,有錢有勢,前途無量,還懂禮貌,懂自省。
窮的時候不卑微,富的時候不驕狂。
邵母對陸澤更滿意了,看著陸澤的目光宛如在看親生兒子。
“小澤也是做遊戲的,咱們家也是做遊戲的,合該是一家。”邵父樂嗬嗬的說道:“我們和小澤剛準備合作開發一個大ip的遊戲,相信有小澤把關又能掀起一股新的潮流。”
“有伯父掌舵才是萬無一失。”
陸澤的馬屁拍的很恰到好處,邵父笑的更開心了。
邵思晴卻覺得很彆扭,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的父母被人奪走了。
他們不再站在她這一邊,而是站在了陸澤那一邊。
“中午,小澤就留下來吃飯吧。”邵母說道:“吃了飯,小澤你就把晴晴帶回去,兩口子過日子總會有些摩擦的。”
“伯母說的是。”
“媽,我不回去!”邵思晴固執的說道。
邵父邵母有些尷尬。
陸澤笑了笑,“沒事的,伯父伯母。我這幾日工作忙,晴晴在你們這裡住著,有二老照顧,我也更放心一些,省的沒我陪她,悶壞了。”
陸澤說完,深情款款的拉過邵思晴的手,“晴晴,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爭取你的寬恕,和你和好的。”
明明是那麼深情的目光,那麼多情的誓言,可是邵思晴卻從那雙眼睛裡看出了惡意。
十足的惡意。
等陸澤走了,邵父才一臉嚴肅的對邵思晴說道:“好好的,鬨什麼大小姐脾氣?人家小澤哪裡不好了?又溫柔又懂禮貌?晴晴,我告訴你,好好看著陸澤,彆把人弄丟了,咱們家還要指望他轉型,要是轉型失敗了,咱們邵家遲早關門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