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善步行離開了友客鑫市。根據地圖上的路線,從友客鑫市一路往東北走,就可以直線進入流星街。
離開了繁榮的都市,進入了安逸美麗的郊外,再往前,樹木逐漸減少,人煙荒蕪,乾淨的空氣開始消失,彌漫著淡淡的怪味。
“讓人懷念的味道。”奈良善看著前方荒蕪一片。
在靠近了,流星街。
終於回來了,流星街。
這裡是流星街的外圍地區,沒有什麼垃圾,但是風很大,到處都是煙塵。
又走了很久的一段路,天平線終於看到黑色的影子,似有什麼高高堆起。
那是垃圾堆。
不對,是垃圾山。
空氣中的味道更加糟糕了起來,還有火燒垃圾的味道。奈良善長久不聞這個氣味,突然聞到了,有些讓人作嘔。
“還不習慣呢。”奈良善自言自語。對於這個身體來說,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期。
天空中盤旋著數十隻黑色的烏鴉,它們嘎嘎的叫著,落在垃圾堆上,尋找著屬於它們自己的寶物。
漆黑色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好奇看著從未見過的陌生麵孔,在垃圾中穿行而過。
他看到了汽車,那是運送垃圾的車,還有一群穿著防護服的人在工作,他們將垃圾分裝起來,尋找有用的東西運走。
流星街沒有外麵世界常有的製度體係,但也有自己的生存規則。這群穿著防護服的人是支撐著流星街正常運轉的基礎,無論在任何地區看到他們,都不會有人去選擇攻擊。
奈良善沒有和他們打招呼,對於這些收集分類垃圾的人來說,奈良善是一個陌生麵孔,他們也沒有時間去理會奈良善。
經過這片垃圾區,再往前就是安全區。這裡有著破舊,但在流星街中卻意外整齊的房屋,甚至還有教堂。
不過這裡教堂的最主要功能,是放置死者。
或許這聽起來有點奇怪,在流星街,人們竟然會有將屍體收斂的地方。然而在這裡生存的有普通人,沒有開發念,不參與戰鬥,隻是在這個地方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或許有一天會穿上防護服去撿垃圾的普通人。
沒有人會在安全區戰鬥,傷害這裡的普通人,就算是最瘋的戰士也一樣。
垃圾區那麼大那麼多,隨便鬨。就是哪天死在了外圍,也不過是和垃圾躺在一起,成為它們的一部分。
反正哪裡都是流星街。
奈良善和老頭子的住所就是在外圍的垃圾區,一個沒有規則保護,到處都充斥著血的戰鬥的地方。
以前奈良善曾經問過老頭子,為什麼不去安全區生活?
老頭子說,那個地方太安逸了,如果有夢想以後離開流星街,走遍世界的話,就不要在安全區待上太久,會被同化,成為那裡安逸生活的一員。
有野心的,就拿起武器,在終日不得安眠的危險區求生。
就像是年輕時的老頭子一樣。
就如老頭子所說,奈良善是經曆了非常嚴酷的戰鬥洗禮,隻是結果他這一株幼苗沒有抗住風雨,早早夭折了。
都是那個矮子的錯。
糟糕,上輩子打死他的那個矮子,長什麼模樣來著。奈良善發現自己竟然記不太清了。
不過他記得那個小矮子的衣服,因為非常土,所以印象深刻。
沒算錯的話,現在的時間應該過了好幾年過去,不知道那個小矮子還活著麼。如果還活著的話,這次有機會遇見,絕對要把他兩條腿和兩條胳膊都打折,報他當年身死之仇。
幾年過去,這裡的‘地形’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奈良善在垃圾堆上走了不知道多久,卻怎麼也找不到當年小屋的位置。
過去的記憶也淡化了不少,隻是朦朧記得,從小屋往北一千米的位置,有一個鐵皮小房子。
鐵皮小房子裡曾經住著一個粉紫色頭發的女孩,冷冰冰的不怎麼愛說話。女孩搬走後,那個房子就空了下來。後來就經常有人輪流進去住,後一個房客宰了前一個房客,房主總是更迭交替。
那個房子質量很好,應該還找得到。不會像是當年他和老頭子住的地方,破石頭堆砌而成,被戰鬥搞的坍塌。
奈良善專心去尋鐵皮房子,就如他預想的那樣,鐵皮房子仍舊矗立在原地,並且因為常有新的屋主在,被保護的很好。
他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有人在鐵皮房子外麵走動,那人瞧見了奈良善,非常警惕的拿出了武器。
“我不是來搶奪房子的。”奈良善遠遠的對他喊道,“我隻是拿這個房子當做地標物,尋路而已。”
少年沒有完全相信奈良善的話。
奈良善停下了腳步,他分辨著鐵皮房子的門麵對的方向,稍微比劃了一下方位,然後向著某個方向而去。
少年放下了手裡的武器,看著奈良善遠去。
奈良善一步一個腳印,逐漸靠近了曾經小屋所在的位置。
越往前走,越是無法抑製住加快的心跳。
近了,就在眼前。
雖然周圍看起來都不同了,但他就是有種直覺,他找到了。
就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