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的體內和溫雲的體內有著同源的東西,部分被他們小心保存在了身體裡,部分被留在山上的核心裡。
而溫雲那裡卻有著最核心的本源。
被分散的力量源靠近後,必定會發揮出十分強大的力量來。
但這樣的強大是非常短暫的,卻也足夠讓他們完成一切了。
隻是......當他們在看見被黎楊握在另一隻手上的降魔杵後,無數顆大腦同時泛起了一陣嗡鳴。
表皮的眼珠一顆又一顆地充血變紅,鮮紅的血突破了薄薄的眼眸滲了出來。
裂開了尖牙的嘴在此時發出了不可置信的怒吼,像是成百上千個人同時憤怒地吼道——
‘死老太婆,你想控製她嗎?!’
重疊了無數個人的聲音回蕩在空氣裡。
充血的血珠猛地爆開,銳利的尖牙自殘似的咬穿了外皮,有著利爪的肢體抓破了地麵。
他們就知道這老太婆從來就沒安過什麼好心,現在居然拿出了那東西!
仿佛早就猜到了他們的打算,便堵死了所有的退路!
如果核心被那把降魔杵破壞,他們就會消失,溫雲就會永遠不知所覺地活在“那些東西”的監視之下!
——‘死老太婆!你真的該死啊,你到底想做什麼?你不是說不插手的嗎?!’
一時間,他們也瞬間明白了什麼。
——‘果然......我說你為什麼這段時間沒有一點動作,這些斬厄人也是被你引過來的吧?!’
死老太婆不過是“那些東西”的走狗,但也一樣不能直接出手,所以才放出消息引誘斬厄人來到了這裡!
“那些家夥”們也在忌憚著,所以不敢對溫雲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但“那些家夥”們最想除掉的就是他們了,這次突如其來的變故就是身為走狗的死老太婆一手策劃的!
“那些家夥”一定是覺得不能從中得到溫雲的力量,所以想除掉它們從而完全掌控溫雲!
這一刻,怒意達到了巔峰,整座縣城因此而顫動了起來。
陳潯幾人立刻穩住了身形,他們沒想到這詭怪為何會突然暴怒。
但他們也更加緊繃了神經,死死觀察著詭怪的任何動作。
黑色詭怪口中所說的話也帶來了許多信息。
雖說那幾句話沒頭沒尾的,但結合之前的種種依舊能猜得到些許真相,至於最初所說的那句話中中的“她/他”......是誰?
沒有給予他們任何的思考時間,龐然大物瞬間暴起展開了它的攻勢。
在強勢氣流逼近的瞬間,站在地麵上的幾人立刻騰空躍起。
黎楊手中的把柄銀刃頃刻間化作了血色的繃帶,被她快速纏繞在了金色的降魔杵上死死勒緊,鮮紅的液體隨之滲出幾滴往下落去。
“陳潯,蘇彤,謝澤!你們三人輔助我!”
說著,金色的降魔杵被手抹過,抹上了紅色的血液。
被封印其中的詭怪們都躁動了起來,來自上古的咒語也被快速地低聲說出。
與此同時,纏繞在縣城之外一圈又一圈的金絲再次顫動了起來,鈴鐺比上次搖的還要劇烈。
駐留在外的斬厄人們立刻拿出了法器,共同施展起了相同的咒語。
金色的降魔杵在此時發出了耀眼的金紅光芒,宛若夜色中熊熊燃燒的火焰一樣。
陳潯幾人也共同施展起了咒語,這是一個要比之前要大上一倍的降魔陣。
雖說沒有了太陽的力量輔助,但手中的降魔杵可以彌補它的缺失。
黎楊要將所有都傾注於這一擊上,她要速戰速決滅掉眼前這詭怪——
直到現在他們也不清楚這詭怪的底細,繼續拖下去對誰也不利。
麵前的黑色詭怪發出了怒吼——
‘現在可是黑夜,這裡是我的地盤!就算有那老太婆給你們的降魔杵又如何,我活不了你們也一個都彆想從這裡活著出去!!’
縣城在動搖著,像是搖搖欲墜的高樓大廈在猛然間發生了坍塌。
土地如同雨絲往上空滴去,縣城中所有的建築逐漸變得扭曲,像是柔軟的泥被輕易捏出了其他形。
周圍的一切變得忽明忽暗了起來,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詭譎。
纏繞在外圍一圈又一圈的金絲和鈴鐺發出了更加猛烈地顫動,金絲在猛然間被崩得緊直的,像是下一秒就會斷掉。
這一異象也被外圍的斬厄人們看在眼裡,他們都微微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這座縣城......居然正在消失,這也就是說這片詭域的詭怪正在進行著一種類似於自殺的行為!
——它想要同歸於儘!
瞬間,身處於對峙中心的幾人也察覺到了詭怪的這一想法。
他們都不明白詭怪為何在頃刻間做出了如此的轉變。
此時,獨有他們下方的一處空地還完好著,老太太正安穩的站在那裡靜靜注視著眼前的景象。
她像是一位事不關己的旁觀者,但這一切卻都是她所引起的。
虛陵遺物在這裡得消息是她放出的,給祁岫留下線索也是她一早便策劃好的。
在看見那降魔杵的瞬間,詭怪們就猜到了她做的一切。
既然這老太婆要借刀殺人,那在場每個人都彆想逃掉!
就算不能殺了那老太婆,少說也能刮下她的一層皮來!
當然,在自爆前他們會將溫雲送離這裡,他們不會讓溫雲受到任何的傷害。
‘吼——!’
巨大的吼聲像是從天空也像是從地底同時響起,整座縣城發出了更加劇烈的顫動,埋藏在內的核心變得滾熱。
“不行,要在它自爆前動手!”
黎楊立刻大喊著,手上的降魔杵立刻被她飛身刺向了龐大的詭怪。
但一股強力的磁場包裹著詭怪,與這降魔杵產生了劇烈無比的碰撞,一時半會兒還不發破開這道阻礙的屏障。
但這時,龐大詭怪的軀體已經開始分解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清亮且熟悉的聲音響起。
那聲音隻有平常的大小,卻莫名能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清——
“住手!”
無數的視線循聲望去,身披黑色鬥篷的白發青年正站在那裡。
一把鋒利的刀刃被“他”握在手中,直指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