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過溫雲向他遞過來的東西後, 灰眸青年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離開了那裡。
明明......溫雲對於他來說隻是初次見麵的陌生人,他居然會因為對方的容貌而糗到看呆了。
不僅如此,出神的時候還被當事人給逮了個正著。
......溫雲不僅沒追究他,還這麼好心的遞給了他處理傷口的東西。
灰眸青年在心底想著, 也不禁握緊了幾分手上的東西——
手中的創口貼和冰涼的礦泉水像是滾熱的烙鐵, 被握住後讓掌心變得滾燙無比, 於手心滋生而起的熱度似乎也逐漸蔓延到了臉頰和兩耳上。
在不自覺地回憶起漂亮青年的笑容後, 那熱度變得更高了, 他趕路的腳步也不禁加快了幾分。
在漫無目的地快步狂走了一段路程後,臉頰上的熱度才終於消散了一些,他這會兒也冷靜下來好好看路了。
灰眸青年很少來西區,他不認路,但好在有一張嘴能向路人詢問正確的道路。
等終於搭上車匆匆回到了東區時, 天色已經很晚了。
那些豪門世家的後代們不過是隨口一提似的“捉弄”他, 早把他忘到了九霄雲外。
這不是一次兩次的心血來潮, 如此的“捉弄”幾乎成了常態, 灰眸青年也快要習慣了。
他的父母對這種事情可謂是心知肚明, 但他們一家都是其中一個豪門世家的附庸。
在這圈子中, 他就是那些豪門後代眼中默認的可以任意驅使的隨從。
他的父母巴不得他多和那些人接觸, 幾乎每天都會詢問他今天有沒有好好聽從那些後代們的話,一定要儘心儘力地去討好那群人。
所以,即便是這麼晚回到家,母親也隻是讓下人為他熱了晚飯, 再多問了幾句如上的話後便十分滿意地不再吭聲了。
真是可悲啊......
他在心中這麼想著, 在幾口吃完了晚飯後便站起身來離開了飯桌。
“鄔遠。”
也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他父親的聲音。
那位慣會攀附勢力迎風附和的父親,十分敏銳地看見了他在那一瞬間沒能遮掩好的神情。
於是, 灰眸青年也就是鄔遠,便聽見他的父親語氣嚴厲地對他說道:“你擺出那副臉色是給誰看!我們家能發展到現在多虧了席家,這麼大人了就彆再一天天地耍著小性子,給我好好陪著席家少爺!”
鄔遠的眼底不禁泛起了一陣厭惡,他默不作聲地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真是惡心。
鄔遠這麼想著,待在這裡他一刻也無法放鬆下來呼吸。
父親永遠都是那套說法。
可以的話,他寧願去打工、睡水泥地,卻一刻也不想再呆在這裡。
但現在的他還無法反抗父親,一旦被察覺到這種心思,那群一向奉樂為主的少爺小姐們說不定也會興味上頭地針對他。
想到這裡鄔遠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便走進了臥室內的淋浴間。
在看見鏡子中的自己,注意到臉頰上那道已經凝固許久的傷口後,鄔遠不禁愣了幾秒,隨後掏出了褲子口袋裡的創口貼。
淺淡的灰色眼眸久久凝視著手中的創口貼,不知是站在原地想了些什麼,鄔遠過了許久才終於有了動作。
將臉洗淨,隨後在臥室的書櫃裡找出了一盒還未拆封過的創口貼,他拿出一個貼在傷口上。
而被他捏在手心的那兩個創口貼,則是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入了抽屜的角落。
下次......得找個機會去回禮。
鄔遠在心中這麼想著。
*
經曆過一次死亡的身體似乎產生了一些變化,溫雲不再需要像一個普通人那樣進食。
不過小狗卻是需要吃飯的——
在溫雲經曆了一次死亡後,小狗變得非常虛弱。
虛陵遺物可以讓小狗恢複力量,但隻有在小狗沉睡的狀態下進行才會有很好的恢複效果。
小狗一刻也不想離開溫雲所以不願意陷入沉睡,力量也就恢複得很慢。
於是,小狗會趁著溫雲睡著後在這城裡覓食,覓食的具體操作就是尋找蟄伏在城裡的小詭怪,找到後將它們給吞掉。
不過最近城裡的小詭怪都被他吃得差不多了,再大一點的就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獵尋。
小狗隻想陪著溫雲,獵殺小詭怪已經是他在心裡鬥爭中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所以,當溫雲聽見小狗餓肚子的叫聲後,忍俊不禁道:“小狗怎麼餓得這麼厲害?”
小狗把臉埋在她的胸口,哼哼唧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