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座位隔了一個過道,沈星若坐第二大組第五排,陸星延坐第一大組第七排,並不太遠。
陸星延往前看的時候,總能瞥到沈星若的背影。
王有福回來之後,目光在下頭掃了圈,找到陸星延,說:“遲到了啊,政治提綱抄十遍交過來。”
陸星延沒反駁,“嗯”了聲。
王有福又找回之前的話頭,繼續叨叨叨。
聽到一半,陸星延不自覺地打了個嗬欠。
“聽說你們昨晚打球,籃球被一個女的扔垃圾桶了?我靠,這不會是為了吸引你注意力的新招數吧。”同桌李乘帆壓低聲音問。
也不怪李乘帆這麼想,現在的女同學們看多了,都很有創新思維,知道送情書送巧克力已經不能成為夜空中不一樣的煙火了。
上個學期,陸星延好不容易去一次食堂,就被一個理科班女生潑了碗熱氣騰騰的湯。
還有個高一小學妹藝高人膽大,跑來和陸星延表了頓霸道總裁式的白,還踮起腳想強吻他,奈何身高不夠,被陸星延拎小雞似的給拎開了。
李乘帆:“那女的哪個班的,長得怎麼樣,一開學就搞這麼一出,挺厲害啊,那球你們給弄出來沒?”
“沒要了。”陸星延手邊轉著筆,似是不經意地往沈星若那瞥了眼。
“我靠,要不要這麼浪費。”
見陸星延沒接話,李乘帆也不在意,很快又提起了新的話題,“欸,你剛來見沒見到,第二組第五排…就那個,和阮雯坐的那女生,新轉來的,真的特彆漂亮!”
他悄悄給陸星延指人,“漂亮”兩個字,還特地加重了語氣。
不止李乘帆,台下不少同學都在小聲討論沈星若,眼角餘光也時不時就往她那兒瞥。
沈星若像沒感覺般,邊聽王有福說話,邊看書。
彙澤那邊高考,文綜是自命題的,所以文綜三門的書和明禮的版本不一樣。
她還沒來得及去領新書,出門前借了石沁的,這會兒正好對比。
八點整,鈴聲響起,早自習結束。
王有福的緊箍咒也終於念完了,“好了,我就先說這麼多,你們自己還是要想清楚,該抓緊的抓緊。對了,課代表,課代表在哪裡——噢,阮雯,政治的寒假作業先不收,我上課的時候要講試卷。”
“好的,王老師。”聲音溫柔乖巧。
沈星若側過腦袋,阮雯敏感地對上她的視線,禮貌而又生澀地笑了笑,“你好,我叫阮雯。”
她攤開書,給沈星若看名字。
沈星若點點頭,“你好,我叫沈星若。”
阮雯小雞啄米地“嗯嗯”兩聲,“你的名字很好聽,是出自曹操的《觀滄海》嗎?星漢燦爛,若出其裡。”
沈星若也不知道是不是,隻彎彎唇角。
台上王有福一走,教室裡又熱鬨起來了。
沈星若剛和阮雯打完招呼,後座男生就拍了拍她肩膀。
她回頭。
男生笑容溫和,露出的牙齒白而整齊,整個人看上去又陽光又乾淨,還有一點點眼熟。
“沈星若,記得我嗎?”
聲音有些耳熟。
“我是何思越。”
名字也有點,耳熟。
何思越無奈地笑了笑,“看來你不記得了啊,我們在模聯大會見過的,你之前是彙澤一中的,對吧。”
他試圖說出更多細節喚醒她的記憶,“那次模聯議題是海洋環境保護和發展,你是新西蘭代表,我是尼日利亞代表,我們都拿了最佳代表,結束後我們還一起吃過飯的。”
沈星若終於想起來了,“噢,是你。”
好像有點乾巴巴,她又補了句,“好巧。”
“對,太巧了,一年沒見,剛剛看到你,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不好意思,你和模聯那時候…嗯……有點變化。”
沈星若絕不承認自己記性不好。
何思越又笑了,“換了個發型。”
說著他腦袋微低,揉了揉自己頭發。
附近的人看似在做自己的事,實則都豎起耳朵在聽兩人說話。
聽到“拿了最佳代表”這樣的關鍵詞,大家有些驚訝。
彙澤一中轉來的,拿過模聯大會的最佳代表,敢情這位還是個學霸啊……
陸星延和李乘帆也聽到了,可兩人都是典型的後進分子,並不知道模聯大會是什麼東西。
陸星延不知道,但他不會說出來,李乘帆就不一樣了,一臉納悶地問:“模聯大會是什麼?模特聯盟大會?”
這聲音剛好在安靜間歇響起,稍微有些突兀。
何思越和沈星若不約而同都望了過去。
陸星延舔了舔後牙槽,麵無表情地卷起桌上課本,敲了下李乘帆的腦袋,“不知道就閉嘴。”
李乘帆在這一刻表現出了強烈的求知欲,“你知道?那你說說是什麼?”
陸星延:“……”
你他媽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