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若,校慶節目的評選出來了,你的鋼琴表演……稍微有點問題。”
沈星若抬頭看他。
他摸了摸後腦勺,也實在覺得學校不大靠譜,“你的節目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但這次校慶的舞台,調度那邊說,沒有辦法放鋼琴……”
“……”
“但是劉芳老師很欣賞你的表演,然後其他幾位老師也覺得你的形象氣質比較適合上台,就問你能不能唱個歌,或者是詩朗誦什麼的。”
何思越說完,又補了句,“都不行也沒關係,隻是問問。”
聽石沁講,往年校慶節目還會評獎,前三名都有獎金。
雖然不多,但對她這位暫時落入貧民窟的少女來說,也算一筆暫時的救濟金了。
她沉吟片刻,說:“我還會小提琴。”
何思越愣了下,忽然笑,“你也太多才多藝了吧。”
沈星若說的是“會”,沒說隻會一點點或是彈得不太好,那肯定就是能上台表演的水平了。
他立馬又接了句,“那我現在就去和劉芳老師說一下——對了,你有選好的曲目嗎?這次的校慶表演,學校裡說每個節目最好是控製在五分鐘左右。”
沈星若:“我想想。”
何思越又爽朗一笑,“不急,你慢慢想,我先去找劉芳老師了。”-
不知不覺又熬過一個周五。
放學做完衛生,沈星若和陸星延還在為倒垃圾的事情猜拳。
因為今天班上有個男生猝不及防吐了一地,嘔吐物現在還在垃圾袋裡,散發著奇怪的味道。
“剪刀——哎,你輸了。”
陸星延一挑眉,還很嘚瑟地晃了晃自己的剪刀手,就差沒貼到臉上再喊一聲“茄子”了。
沈星若抿唇,沒說話。
但看向陸星延的眼神就很一言難儘,仿佛是在嫌棄——你一個男生為什麼這麼斤斤計較。
這眼神看得陸星延就很不舒服了。
他瞧著沈星若抗拒地靠近垃圾桶,然後伸手蔥白的手,去捏垃圾袋的邊緣,那神情好像倒個垃圾她就能立即去世似的。
看了半天,他又想起她在音樂教室時,雙手在琴鍵上躍動的樣子——
算了。
不和女生計較。
他拉住沈星若的手腕,往後扯。
“行了,大小姐。”
“我來。”
這垃圾桶也是夠惡心的,他扯了扯,將邊緣合攏,一把抓在手裡,麵無表情提著,往樓下垃圾車那走。
扔完垃圾,他去洗手間洗了把手。
沈星若也去洗手間洗了手,兩人在一樓大廳彙合,一起往校外走。
走到半路,陸星延覺得不大對,回頭問:“你離我那麼遠乾什麼?”
沈星若也是很真實了,直接說:“你身上有味道。”
說完還拿了張濕紙巾,蓋住口鼻。
我操,要不要這麼誇張。
垃圾也是幫她倒的,按照常理來說不是應該再臭也要麵不改色忍下去嗎?
陸星延本來還沒什麼感覺,被她這麼赤|裸裸地嫌棄一番,也拎起校服領口聞了聞。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他竟然也覺得自己身上有點味道了。
見沈星若還是一副死也要和他保持三米距離的姿態,他壓著被氣得七竅生煙的火氣,問:“還走不走了你?合著我還不配和你這大小姐坐一台車回家,得自己走回去了?”
“那倒不用,如果你願意自己打車回去,就最好不過了。”?
“你怎麼說得出口?你怎麼不自己打車?”
“我不是沒錢嗎。”
陸星延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愣是沒再說出半個字。總感覺再和她說下去,他遲早得命喪黃泉英年早逝-
兩人最終還是沒有分開坐車,但沈星若坐到了副駕,嫌棄之情也是溢於言表了。
陸星延悶了一路,回到家也悶聲不吭就直接上樓。
裴月正好叫了美甲師到家裡來做指甲,見沈星若回來,忙招呼她坐過來挑花色,順便問了句,“欸,若若,陸星延怎麼了,一進來就黑這張臉,話也沒說就上樓了。”
“他應該是去洗澡了。”她邊說,還邊幫裴月挑了款大理石的花色,“裴姨,這個中間再跳一個銀色應該不錯,你的手很白,這個款式會很出挑的。”-
樓下裴月和沈星若聊得愉快,樓上陸星延洗澡洗了半個小時都沒從浴室出來。
也是見了鬼了。
沈星若平均一天能氣他三十八回,他竟然也沒有一點厭煩和火大的感覺。
換了彆人敢這麼跟他逼逼,墳頭草都他媽三尺了。
洗完第四遍,陸星延還是覺得哪不對,又用了遍沐浴露。
等他從浴室出來,已經六點。
剛巧有人敲門。
這敲門的節奏,一聽就是沈星若的。
他拿毛巾擦著頭發,走了過去。
果不其然,是沈星若站在門口。
“吃飯了。”見他頭發還在滴水,沈星若問,“你洗澡洗到現在?”
陸星延沒說話,擺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臭臉。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這樣子,像是幼稚園裡那種生悶氣生得很明顯,特彆害怕大人沒有發現他在生氣的小朋友。
沈星若微仰著腦袋,對上他的視線,難得溫和道:“我剛剛是開玩笑。”
“你身上還挺香的,有青草味。”
說著,她還往前,輕輕地吸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