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延也不知道是怕沈星若受欺負還是什麼,買東西的速度飛快。
沈星若剛和翟嘉靜說完,他就提了一袋東西進了教學樓。
見沈星若全須全尾的,他稍稍放心,“都買來了,今天蛋包飯買一送一,我順便也打了個包,進去?”
沈星若點頭,從他手裡接過自己的那一份飯,還有奶茶咖啡。
始終沒再回頭。
陸星延則從始至終,目光都隻落在沈星若一個人身上。
翟嘉靜目送兩人進教室,然後又回過身,怔怔望著遠處操場。
如果在沈星若出現之前,她勇敢一點,是不是很多事情的走向也會不同呢。
她也曾有很多機會,接近陸星延的。
隻不過事到如今,唯一值得慶幸的好像是,她在陸星延心中是一個卑劣的路人甲,而不是一個卑劣的暗戀者。
她安靜注視著光禿禿的銀杏林掉落最後一片樹葉。
心想:冬天應該要來了。
她也該以一個卑劣路人甲的身份,退出陸星延的視線了。
或許她從來,也沒在他的視線裡存在過吧-
蛋包飯奶茶咖啡都到位了,沈星若卻真的沒有胃口了。
陸星延從她碗裡舀了一勺,“你怎麼不吃,這雞蛋味道還不錯,不像周姨做的那個炒蛋,每次都很老,一點都不嫩。”
“也是奇怪,周姨彆的菜都做得挺好的,怎麼雞蛋這麼簡單的老是做得很一般……”
“你完了,我晚上回去就告訴周姨,你嫌棄她的菜做得不好吃。”
沈星若收回心神,插好奶茶吸管,然後捧著暖手。
陸星延:“哎你還挺會抹黑人啊,我明明隻是說蛋。”
見沈星若捧著奶茶,但沒有要喝的意思,陸星延湊上前想先吸一口。
沈星若適時往旁邊偏了偏,嫌棄之情溢於言表,就差沒說“拿開你的臟嘴”了。
陸星延不得勁地退回來,也沒強求。
可他自己碗裡的蛋包飯不好好吃,總是去舀沈星若的,還特彆會找借口,什麼“你的比較好吃”、“你的比較嫩”,聽起來怪不要臉的。
這會教室人不多,但還是有那麼幾個坐在角落安安靜靜的小透明。
小透明們將透明潛質發揮得十分徹底,假裝看不見這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密熟稔,隻低頭擺弄手機,瘋狂跟自己的好朋友吐槽——
“陸星延和沈星若沒在談戀愛的話,我現場直播切腹自|儘!”
“我做錯了什麼,我就不應該留在教室吃飯!”
“陸星延真的色|情!他說沈星若比較好吃比較嫩!天哪我真的是驚呆了!太色|情遼!”
“沈星若是陸家的童養媳嗎?為什麼談戀愛被舉報了他們家長也不管管!amazing!”
陸星延和沈星若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你一句我一句鬥嘴,一個蛋包飯愣生生吃到大部分同學回了教室都還沒吃完。
直到沈星若無意瞥見阮雯進教室,但好像因為陸星延坐在這兒吃飯苦兮兮地不敢回來,她才發覺,這頓飯是吃得,稍微有點久。
她拿筷子戳了下陸星延的飯盒,冷冷道:“吃完了沒有,吃完了收拾下趕緊走。”
沒用滾來代替走,已經是她最後的溫柔。
陸星延不滿,“你催什麼催,不好好吃飯晚自習怎麼有力氣寫試卷。”
沈星若:“你這麼厲害寫試卷需要用什麼力氣?”
陸星延一秒就反應過來,她是在諷刺自己前幾天偷懶,補習布置的試卷直接找人借答案抄了一份,結果還因為抄得不上心,抄錯了大題的順序。
當然,他麵上還是裝作不知,隻閒閒地反擊道:“我哪有雀姐你厲害,轉學過來不到一年,弄走兩個,還弄自閉了一個。”
李聽吃完飯回來,剛好路過附近,麵無表情,心裡卻逼逼了句:我沒自閉,我現在熱愛學習天天向上一心向學無欲無求,我的境界不是你這種年級排名1000開外不讀書隻能回家繼承家業的人能懂的。
沈星若好像背後長了眼,忽然轉頭,“李聽,張老師讓你去交下前幾天的語文作文,她要錄進下一期的優秀作文裡麵。”
李聽一怔,“哦,好。”
然後見鬼般很快走開了。
等李聽拿了試卷離開教室,沈星若才和陸星延說話,“你看看她,哪裡自閉了?”
“我看你也是欠教訓,現在教訓一下,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在下學期的優秀作文選裡看見你的作文。”
陸星延:“……”
沈星若:“算了,我為什麼要期待一個寫議論文隻知道拿愛迪生發明電燈和司馬遷受宮刑舉例的人能進優秀作文選。”
“噢,我記得你有一次還寫成了司馬光受宮刑是吧。”
陸星延:“……”
“你閉麥吧雀姐,我現在就收拾一下回去洗心革麵重寫試卷。”
說著他就蓋上了飯盒,將這頓飯製造出來的垃圾往塑料袋裡塞了塞,然後起身。
就憑她這張嘴,他就不該擔心她會被翟嘉靜欺負。
也不知道翟嘉靜臨走前留下了多麼深厚的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