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酒店時, 酒店大堂雖然仍舊燈火通明,但已十分安靜,腳步聲落在地上也清晰可聞。
夜班前台見有人來,揚起親切笑容, 倒未見深夜該有的倦怠之色。
兩人將身份證遞過去。
不巧,這家酒店正好在接待一次大型商務會議的與會人員,陸星延問的標準雙人間已經沒有了,大床房還有。
陸星延:“大床房就大床房吧。”
前台小心觀察兩人神色,又輕聲問了句,“那兩位是需要一間房,還是兩間房呢。”
沉默片刻, 陸星延說:“一間。”
前台點點頭,“好的, 請稍等。”
陸星延也不著痕跡地望了眼沈星若。
沈星若沒說話,大概是默認的意思-
房間在十六樓, 刷卡進電梯,四周的鋼化鏡麵將兩人神情映得分外清晰。
沈星若看起來十分坦然,連垂眼的心虛動作都沒有。
倒是陸星延一會兒撥弄撥弄劉海,一會兒又咳兩聲,摸摸後脖頸,小動作太多,緊張一覽無餘。
刷卡進房, 滴地一聲,燈光亮起。
房間並不大, 一張大床,正麵對著的是電視機,旁邊一麵落地窗,窗邊置有沙發小幾和落地燈,躺在床上時隱約可見星江風景。
另一麵則是磨砂麵的浴室,隻不過裡麵的竹簾拉了下來,遮得很嚴實。
這一晚上又是快跑又是疾走,早就出了不少汗,沈星若進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衣櫃。
衣櫃裡有掛著的免費浴袍,還有明碼標價未拆封的全新浴袍和一次性換洗衣物。
她拆了一套去洗澡。
沈星若洗澡的時候,陸星延在房間裡來來回回地走,也就隨隨便便走了七八十遍。
俗話說的好,書到用時方恨少,片到學時方恨直接進入高|潮。
這他媽,他總不能直接動手動腳……他絲毫不懷疑他要敢瞎幾把亂動沈星若會直接砍掉他的爪子或者將他扭送到公安局告他一個戀愛期間強行猥|褻。
陸星延腦袋一片空白,走完這七八十遍他又停在電視櫃前,忍不住拿起小盒子裝的安全套打量了會。
這酒店可以啊。
尺寸品牌還挺齊全,呼啦啦一排擺這麼多,這是想讓誰精儘而亡呢。
他打量得太過入神,連浴室裡的水聲已經悄然停止都沒察覺。
直到浴室傳來吱呀的開門聲,順便帶出一片水汽,他才後知後覺回神。
下意識往後看了眼,他手忙腳亂地放下小盒子,掩唇咳嗽兩聲,又雙手插兜。
沈星若站在門邊上抬眼看了看他,邊擦頭發,邊慢吞吞往外走。
酒店統一尺碼的浴袍她穿起來有些大了,交領拉近也還是露出了脖頸下方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她的鎖骨很漂亮,一字型的,顯得肩膀很薄。
其實更大尺度的吊帶裙陸星延也不是沒見過,可這會他還是不爭氣地紅了下耳朵,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放。
而且他注意到沈星若看了那自助購物的盒子一眼,緊張之下,就特彆多餘地解釋了句,“我沒帶煙,剛剛看了下,他們這裡的煙還挺貴的,也不是什麼很好的牌子。”
沈星若沒說話,一路擦著頭發走到了他麵前。
她停了停,忽然伸手,拿起剛剛他打量過的那盒安全套,換了個方向擺正。
然後又繼續往前走,去拿吹風。
陸星延:“……”
他轉身,“我就看了下,沒想彆的。”
陸星延知道,這話說出來鬼都不信。
說完他就覺得特彆搓。
否認什麼否認,他想想女朋友怎麼了,又不犯法。
沈星若拿起吹風,看了他一眼,“你想也沒用。”
陸星延:“……”
他按了按眉骨,轉身歎了口氣,認命地拿了東西去浴室洗澡。
等他進到浴室,他才明白沈星若剛剛那句“你想也沒用”是什麼意思。
——她拆了包衛生棉,剩下幾片還放在洗漱台上。
陸星延這才想起,沈星若的經期本在月初,適逢高考,周姨幾碗藥灌下去,愣是把她這經期給灌得推遲了。
OJBK。
今晚彆想了。
他一個冷水澡洗下去,算是把自己那點小心思給洗了個乾乾淨淨-
陸星延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沈星若已經吹乾了頭發,靠在床上看一檔裝神弄鬼極力渲染恐怖詭異神秘氣氛,但每次最終解密都讓人一腦袋霧水的節目。
她看得還挺聚精會神,手裡打開的一袋薯片都沒怎麼吃,目光全都落在了電視屏幕上。
陸星延邊擦頭發邊醞釀情緒,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就聽電視裡忽地傳來一陣驚悚風格的音樂,緊接著旁白幽幽地說——
“朱家坳的鬼火到底有什麼神秘的由來,它的出現,給這個寧靜而又美麗的村莊又帶來了怎樣的災難?不要走開,精彩馬上回來。”
“……”
陸星延摸了摸後腦勺。
不是,這個開房的氣氛怎麼就這麼奇怪呢。
沈星若什麼時候有的這種愛好,這他媽和看CCTV2的《致富經》有什麼區彆???
見進了廣告沈星若還這麼專注,陸星延猶豫片刻,貓腰從電視機前穿過,拿了吹風就回浴室,關門吹頭發。
等他吹乾頭發,再次醞釀好情緒出來,正要開口問沈星若他是不是也可以睡在這張床上的時候,幽靈般的旁白又來了——
“朱家坳驚現神秘鬼火,失蹤的豬羊,被破壞的房屋,這詭譎莫測的背後,到底是什麼未知力量在暗中操縱?”
陸星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