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2 / 2)

草莓印 不止是顆菜 14550 字 3個月前

威脅奏效,陸星延將人放下,又瞥了眼他身邊的父母。

小孩媽媽臉色鐵青,還嚷著想要個說法,“小孩子不懂事,不就碰一下嗎,又沒怎麼樣!你嚇到我孩子你負不負得起責!”

陸星延不以為意,反諷道:“哦,小孩子不懂事你們也不懂事?公共場合不要大聲喧嘩這句話都沒聽過?照你們這說法,我也不過拎他一下,也沒怎麼樣。還嚇到他負不負得起責,他是未來要改君主立憲製還是想複辟當皇帝?金貴得碰一下都要嚇暈了,瓷娃娃啊。”

小孩他媽指著陸星延,手有些抖,“怎麼有你這種人,電影院本來就是這樣,又不是隻要我家浩浩在說話,你老婆受不了怎麼不去包場!”

陸星延:“我包不包場關你屁事,你家就是住南極也管不上企鵝吃不吃魚啊,鹹吃蘿卜淡操心的。”

“還有啊,你們這些為人父母要是不會教小孩就彆帶出來丟人現眼,我這是脾氣好,遇上幾個暴脾氣哥們兒還不知道得讓你家金貴的祖國花朵瓷娃娃遭受什麼風吹雨打。”

“你!”

陸星延閒閒道:“大姐,這電影票要是不想浪費你就摁住你家小孩好好看,不然你也彆廢話,直接報警,我順便再揍他一頓坐實了揍人這罪名。”

小孩他媽氣得嘴皮子都開始哆嗦了,可什麼話也說不出,隻能眼睜睜看著陸星延大爺似的按著座椅坐下。

他坐下的那一瞬間,四麵八方都投來欽佩和欣賞的目光,英雄啊!勇士啊!這一頓簡單粗暴的狂懟瞬間把整個影廳都給懟安靜了!

沈星若也不動聲色地拉住他手,然後在他手心,一筆一劃地寫下四個字:乾-得-漂-亮。

陸星延唇角上揚,目光盯著屏幕,手指卻不緊不慢地在沈星若手心回寫了四個字:多-謝-誇-獎-

電影結束,沈星若和陸星延手拉著手往外走。

陸星延邊護著沈星若不受人流推搡邊頗為嘚瑟地傳授心得經驗,“這些人沒臉沒皮,不怕講理的,就怕我這種心狠手辣的,什麼懂事不懂事,打一頓就老實了,你看剛剛那家子是不是?半個屁都不敢放。”

沈星若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他手,沒說話,但心裡莫名愉悅。

從小到大她都不是能吃虧的性格,做人做事也不會太迂回,受了委屈,不能咽就自己出氣。

但和陸星延在一起的時候,陸星延總會擋在她前麵,為她找回場子。

不得不承認,被人保護的感覺也還不錯。

可愉悅不到一分鐘,陸星延就開始提不開的壺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以後的小孩可得好好教,不說多優秀,那起碼不能沒素質吧。教成那個樣子,他們父母竟然還挺心安理得,我真想不通。”

沈星若稍稍一頓,心裡有些堵滯。

上車,陸星延幫她係安全帶,她忽然說:“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換個醫院再檢查一下,”

陸星延抬頭,“檢查什麼。”

頓了幾秒,他反應過來,“有什麼好檢查的,之前醫生不是都說我倆身體沒問題嗎,懷不懷孕關鍵還是看緣分,才二十五,不急。”

沈星若沒說話。

陸星延說的她都懂,但她從小就習慣勝券在握的感覺,忽然碰上一件隻能聽天由命看緣分的事,就特彆不自在。

陸星延手搭在方向盤上,轉頭看她,忽而擺出一副發現了什麼稀奇事兒的表情。

他湊近,親昵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又說:“沈皇後,你該不會是在擔心中宮無子會被廢後吧,那你豈不是還非得生個兒子?哎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大清都亡了幾百年了你怎麼還這麼封建?”

“我在和你說正事。”

沈星若拍開他手。

陸星延聲音散漫,“我也在和你說正事。”

“說真的沈星若,孩子生不生我都無所謂,沒緣分就算了,爸媽那邊我也能說通,主要是你彆給自己搞那麼大壓力,你要真喜歡小孩子,到時候我們還可以領養一個,你這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能不能活潑點兒?”

沈星若:“……”

車緩緩向前行駛,拐彎進入主道,陸星延提速,又說起不正經的,“不過提高受孕率在床上還是挺多辦法的。”

“等下回去我們試下那個,把枕頭墊你腰下麵,還有,你不要太快起身,把腿九十度按在牆上按一會兒,過半個小時再洗澡,最好是明早再洗,讓東西多留一會兒。”

沈星若:“……你彆說話了。”

“那不行,我這不是給你傳授經驗呢嗎?”

陸星延見沈星若已經臊得轉頭去看窗外,耳根連著脖頸都在泛紅,更想逗她,一氣兒給她說了好幾種方法。

他說得頭頭是道理直氣壯,扯著專家的旗號大言不慚,說什麼隻要多試試,不拋棄不放棄,一定有用。

這之後大半個月,沈星若都被陸星延摁在床上嘗試各種奇怪的方法。

能不能提高受孕率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被壓榨得快要變成孔雀乾了-

日子不急不緩地過了兩月,陸星延公司剛好做完一個項目,江徹見他和沈星若都有空,便邀請他倆去迪拜參加江星的年會,順便度個假。

沈星若聽陸星延說過,江徹和周尤是在迪拜旅行時結緣的,回國後偶然在工作場合再次相遇,之後戀愛結婚,多年恩愛,兩人每年結婚紀念日還會抽空去迪拜跳一次傘。

當時沈星若聽了,覺得跳傘這紀念方式挺特彆,印象很是深刻。

去迪拜之前,陸星延問了沈星若好幾次敢不敢跳傘。

沈星若心想,他那個看起來比較柔弱的表嫂都能每年去跳一次,應該不是很恐怖,也就答應得很痛快。

到迪拜的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趕往跳傘中心。

準備流程走得很快,可上飛機後,沈星若也不知道為什麼,身體忽然變得很不舒服。

高空風聲獵獵,教練還在大聲和她重複動作要領,她皺著眉,不適感越來越強烈。

等到攝像小哥端著攝像機對準她,讓她在跳傘之前錄一段話,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喊了停。

……

半小時後,陸星延開車一路疾駛,將沈星若送至最近的醫院。

檢查結果,懷孕五周。

再三確認是懷孕五周後,陸星延和沈星若都怔住了-

回到酒店,陸星延趴在沈星若肚子上聽了半天,然後又坐起來問:“五周,你沒來大姨媽你自己不知道嗎?”

沈星若:“我經期不調是常態,你難道不知道嗎?”

陸星延:“……”

也是。

兩人相對無言大眼瞪小眼地坐了半分鐘,陸星延又忍不住去摸沈星若肚子。

沈星若也低頭看,總感覺很奇妙,明明她現在還完全沒有感覺,但她的肚子裡,已經在孕育一個新的生命了。

現在兩人的心情都很複雜,驚喜中又帶些劫後餘生的慶幸。

剛剛醫生說,若不是沈星若及時叫停,就那麼跳下去,孩子八成得被跳上西天。

沈星若現在也很難回想起自己在飛機上是為什麼那麼堅定地喊停,決定不過是瞬間搖擺,也許她那一秒選擇的是退縮,下一秒便會忍著不適跳下去。

既說不清緣由,那大概是,寶寶不忍心讓他們傷心吧-

沈星若懷孕是大事。

回國之後,裴月陸山便第一時間殺到了帝都。

裴月進門第一句——“哎喲我的乖孫喲!”

沈星若:“……”

陸星延:“……媽,你能不能彆這麼浮誇。”

裴月摘下大墨鏡,放下鉑金包,三下五除二地換鞋推開陸星延,一陣風似的卷到了沈星若麵前。

“快坐下快坐下,你這孩子起什麼身!”

裴月扶著沈星若坐到沙發上,一臉奶奶笑地瞅了眼她肚子,緊接著目光上移,又皺眉道:“若若,陸星延虐待你啦?還是孕吐?怎麼瘦了一大圈!你看看你這下巴!”

“這幾天是開始孕吐了。”

“我沒事,爸,媽,你們坐,我去泡茶。”

她還沒起身又被裴月摁下,“泡什麼茶!茶是用來招待客人的,我和你爸還泡什麼泡!”

裴月陸山這次過來,主要就是怕他倆小年輕不懂事,想幫他們安排下醫院的定期產檢之類事宜,再順便去大院看看陸星延他爺爺。

提起去看爺爺,陸星延和沈星若便說要一起去看,裴月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你倆最近彆去,等你們給寶寶起完名字再去。”

陸星延下意識問:“為什麼?”

裴月:“你難道不知道他之前給江徹那小孩取名叫江保國和江愛華的事嗎?江徹沒用他名字,還生好大的氣呢,你倆小孩打算叫這名?”

陸星延和沈星若安靜如雞。

晚上睡覺,沈星若躺在陸星延腿上,望著天花板放空。

好半天,她忽然問:“你說我們寶寶叫什麼名字?”

“你星南省文科省狀元,P大文學院的尖子生,名字都取不出來?”

陸星延看著手機,隨口應了聲。

沈星若伸手去揉他臉。

陸星延捉住她手,“彆鬨,我在給你看食譜。”

沈星若盯著他看了幾秒,又問:“大名我沒想好,小名就叫小乖怎麼樣。”

陸星延放下手機,細細想了想,“我們寶寶在肚子裡確實還挺乖的,不吵不鬨,多安靜多省心,是吧。”

沈星若:“……”

“胎動要到十八周,現在想吵想鬨也不到時候,你這個做爸爸的有沒有常識?”

陸星延:“……”

他啞言片刻,又稍稍坐直了點,一副要跟她認真掰扯的模樣,“我這個做爸爸的沒常識?我沒常識你怎麼靠我傳授的秘籍成功懷孕的?而且還不是我勤耕不輟奮力播種,才能五穀豐登收獲愛情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