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不解極了,皺了皺兩道細細的小眉毛:“你是有什麼話要說麼?我……”
話音未落,顧江忽然上前兩步,把人給摁在了牆上,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狠狠咬住了她的嘴唇。
許思意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起風了,風聲呼呼吹過耳畔,還未來得及南遷的鳥兒在叫,收音機裡唱昆曲的女人拖著戲腔。
他的舌撬開她的唇和齒,長驅直入,連帶著那顆草莓味的糖一起喂進她嘴裡。
舌根被吸得生疼,滿嘴都是他和草莓味糖果的味道,許思意雪白的臉蛋兒紅成番茄色,全身滾燙,被這個毫無預兆的吻驚呆在原地。
少年的吻一如他這個人,一點也不青澀,勾纏撩撥,四處點|火,霸道又強勢。
許思意被他緊緊壓在牆上,動彈不得,有種呼吸都快被吃乾淨的錯覺。
半晌,他放開她,她大眼霧蒙蒙的,嘴裡呆呆地含著那顆草莓味的糖。
顧江輕輕舔了舔她粉潤小巧的唇瓣兒,低聲,似笑非笑地說:“寶貝兒,獎勵你的。”
*
流浪在外整整一周有餘,回到寢室,許思意差點被幾個室友給剝了。
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失蹤人口陳涵同誌照例不見人影。
八卦王和Dancer張則把許思意逼到了牆角,在關心完她的手傷沒有大礙後,對她進行了一番嚴刑拷打。
王馨眯眼:“你這幾天,真的一直住在顧江那兒?”
許思意被室友們的這番陣仗嚇住了,呆呆地點頭:“嗯,對呀。”
兩位室友聞言,相視一眼,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痛不欲生痛得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的表情,彼此之間嗖嗖嗖,用眼神傳遞信息。
王馨:完了,咱們寢室的小包子就這麼被吃乾抹淨渣都不剩了。
張滌非:當時她手受傷,顧江逼著她搬出去跟他一起住,我就知道他鐵定沒安好心。
王馨:終於露出真麵目了。
張滌非: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王馨:唉。她還沒滿十八歲啊,禽獸。
張滌非:唉。連未成年都能吃下嘴,渣男。
被兩位高個子室友夾在中間的小矮子轉動脖子,看看這位,又看看那位,皺起眉,狐疑道:“你們倆眉來眼去地乾什麼呢?”
整個寢室有幾秒鐘的安靜。
須臾,王馨用力清了清嗓子,伸出雙手,十分鄭重而凝重地握住了小矮子室友弱不禁風的小肩膀,正色道:“小41啊,事已至此,我和老張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們就問一句——”聲音壓得更低,神秘兮兮:“安全措施做好了麼?”
許思意:“……”
王馨一副很擔憂的表情,緊接著道:“主要是校草看起來就挺猛的,我們怕你中招。”
許思意:“…………”
小風一吹,許思意頭頂的呆毛搖了搖,小臉上的表情變成了一個大寫的“= =”。
片刻,許思意清了清嗓子,紅著臉囁嚅道:“那個……你們好像有點誤會。我和顧江同學,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聽完這話,張滌非和王馨都是一愣,兩個人異口同聲脫口而出:“沒有發生什麼事?”
許思意點點頭,“對呀。”
“你們不是一起住了一個多星期麼?”王馨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沒發生什麼事,那你們倆平時睡一張床,都是蓋著棉被純聊天?”
許思意認真地思考了下,很實誠地說:“也不止,抱抱親親什麼的還是有。”
就連一向如高嶺之花般的張滌非都驚了,“除了抱抱親親,顧江就什麼都沒做了?”
許思意點頭:“對啊。”
偶買噶。
兩個室友相視一眼,眼神來往,又總結出了新的結論:這種情況,要麼是校草對小包子實在是疼惜得過分,舍不得下口,要麼,就是他徒有一副正點到炸的型男大帥哥外表,實則,不行。
綜合目前的種種情況來看,前者的可能性,貌似比後者大。
張滌非眯了眯眼睛。
她從始至終就對顧江沒好感,篤定那位少爺是看準小室友單純善良又好騙,想哄她上床,但這件事,倒是令她改觀頗大。
男人都是受下半|身支配的動物,要一個男人在床上,忍住對懷裡姑娘的欲|望,隻有一個可能。
他對她情根深種,並且是真的寵愛進骨子裡。
*
晏城今年的冬天很冷,十二月中旬到十二月底之間,短短十來天,下了兩場雪。C大的綠蔭公園裡,大部分樹木的葉子都已經落完,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丫,被雪一蓋,銀裝素裹。
今天是許思意的生日,滿十八歲。
由於是周五,剛起床時,許思意絲毫沒有感受到過生日的喜悅——上午連著兩節都是必修課,並且兩位任課老師都是建規院響當當的掛科王,對學生一貫采取“三加一”政策:遲到三次,直接補考,曠課一次,直接重修。
鬨鐘一響,她就頂著雞窩頭,迷迷糊糊地從溫暖的被窩裡爬了出去,刷牙洗漱換衣服,收拾上午上課要用的教材和練習冊。
七點整時,她的手機忽然響了。
許思意正在梳頭,咬著頭繩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一串號碼,前麵的數字是“33”,法國的區號。
她心頭一喜,連忙劃開接聽鍵,迫不及待地喊道:“媽媽?”
聽筒裡傳出許母溫柔的聲音,很小聲,“生日快樂,思意。”
聽見這句話,許思意的眼眶幾乎是瞬間便濕了。
自從許母嫁去圖盧茲之後,她便隻在每年生日與許母通電話,因為許母說過,她的現任丈夫不是很喜歡她在和前夫以及女兒有太多聯係,所以許思意一直非常乖,為了維係許母現在的幸福家庭,她無論任何時候,都不會主動去打擾。
每年,她最期待的就是生日這天能和媽媽打一通電話。
“中國時間比法國快7小時,媽媽,你那邊剛剛零點,對麼?”
“嗯。”許母的嗓音萬年不該的低柔,但是音量很小,像是背著家裡人在打這通電話似的,“你這一年過得好麼?有沒有什麼開心的事要跟媽媽分享?”
“有的。”許思意甜甜地笑了笑,臉微紅,“媽媽,我交了一個男朋友,是我們學校的學長。他對我特彆好。”
“真的呀?”許母語調忽然變得促狹,“帥麼?”
“嗯。”許思意嘴角玩完,認真道,“以後你一定有機會見到他的。他是個特彆好特彆好的人。”
“媽媽相信我家思意的眼光,你從小就聰明又懂事,從來不會讓我操心的……”許母笑盈盈地說著,忽然,電話那頭爆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嗓門兒巨大罵罵咧咧,說的是法語。
聽筒裡傳出呲呲的電流聲。
許母那邊的男人還在罵著什麼,凶神惡煞,夾雜著許母微弱輕柔的聲音,兩人都說的法語,許思意聽不明白。
“……”她用力皺眉,不知怎麼的,心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思意,對不起……媽媽這邊有點事情要處理,以後再給你電話啊。生日快樂!”
許母匆匆說完,電話便掛斷。
聽筒裡隻剩嘟嘟嘟的忙音。
許思意緩慢把手機放了下來,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王馨剛從洗手間出來,伸手拍了拍她的額頭,皺眉道:“大早上的發什麼呆?不知道上午是哪兩個魔鬼的課呀,動作快點兒,我餓死了,趕緊收拾完去食堂吃早飯。”
許思意這才如夢初醒,強自笑了下,“嗯,好。”
因為早上和許母的那通電話,許思意整整一天都有點心不在焉。上課的時候,老師在上麵拿著粉筆講習題,她趴在課桌上,拿鉛筆畫烏龜。
突的,一陣微信提示音響起來。
許思意眨了眨眼睛,戳進去一看,發信人是“顧”,內容是:我有這個榮幸,邀請我的小公主共進晚餐麼?
許思意兩邊嘴角很輕微地往上揚了揚。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住在學生公寓,顧江的學業任務加重,工作室那邊的單子也逐漸增多,和羅文朗趙尹浩為了趕項目的進度,從三天前到昨晚,都是在工作室過的夜,忙得腳不沾地。她和顧江這段日子的見麵次數,一隻手就數得過來。
但儘管如此,昨晚零點整,他還是在趕圖的過程中,分秒不差地給她打了電話,祝她生日快樂。
片刻,許思意敲著手機屏幕回複:好呀【親親】。
這條微信,成功令許思意神遊天外的思緒回到了腦子裡,她定定神,甩甩腦袋,準備認真聽講台上的掛科王講課。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工程力學的可怕之處就在於,每當進入新課程,你一開小差,後麵的基本就隻能聽天書。
許思意同學在強行聽了五分鐘天書之後,選擇了放棄,決定課後進圖書館自己補課自學,於是低下頭,看了看晉江的之後,繼續她的畫烏龜大業。
畫到第三隻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麼,又拿手機給“顧”發了條消息:在忙嗎【戳戳】
幾秒後,對麵回複過來。
顧:想我了?
許思意今天暴富了嗎:(⊙ ⊙)
許思意今天暴富了嗎:咳,不是,我是想問問……你之前問我想要什麼生日禮物,我沒有說。那你給我準備的什麼呀【期待】【期待】
這回,大少爺回了她一句彆有深意的話:今晚脫了衣服就知道。
許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