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的速度很快,在葉清河提出資助的第二天就迅速安排好了一切。
好運來的太過突然,讓原本準備輟學去供養弟弟的沈晝沒一點招架之力。他找過班主任,想拿到資助人的聯係方式親自感謝,可是老師始終不願意透露任何消息,任憑沈晝怎麼磨,老師都不願意鬆嘴。
無奈,他隻能重返班級。
仔細想想這也是好事,有人願意資助他,他就可以上大學,可以賺錢,可以讓弟弟生活的好一些……
沈晝望著窗外,黑曜石般的瞳眸難得閃爍起細微的光。
他在人世無依無靠,無親無故。
他隻有弟弟,隻有弟弟了……
恍惚中,胳膊被人輕輕撞了下。
沈晝蹙眉抬頭,對上葉清河白皙的一張臉。
“有事?”沈晝態度極為冷淡。
他對葉清河談不上討厭,但也稱不上喜歡,這源於對不同世界之人的排斥。
“周末的小組作業,在你家完成,還是我家?”
老師從這學期開始為他們布置小組作業,原本是四人一組,由於人數不夠,葉清河和沈晝湊到了一塊。這周末是第一次作業,需要學生配合完成。葉清河知道沈晝性格孤僻可能不願意和他一起,如果他不願意,他一個人做兩份也不是不行。
沈晝垂眸,聲音淡薄:“周末我要帶孩子。”
葉清河一怔。
突然想起周末弟弟要去醫院做檢查,保姆會陪著去,家務工那天也請假了,也就是說……
“我也要帶孩子。”
沈晝抬頭。
目光相對中,兩位哥哥默契的移開視線。
最後沈晝說:“那就外麵吧。”他家又小又臟,環境又差。沈晝倒也不是怕葉清河瞧不起,隻是害怕弄得這個小少爺不自在。
葉清河頷首:“那你記我電話,回頭聯係我。”話音剛落,葉清河梗住。他忘了,沈晝家裡沒電話,平常學校作業都是靠手抄。
“那就……”
“早上十點去商業步行街那裡,我準時在那兒等你。”沈晝一錘定音,不給葉清河反駁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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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早七點,葉清河輕手輕腳來到葉芽房間。
她還沒醒,被子踢在腳邊,仰麵朝下熟睡,湊近仔細聽還能聽見細微的呼嚕聲。
葉清河蹲在床邊,雙手托腮專注望著葉芽。
小姑娘睡覺的樣子實在可愛,嬰兒肥的臉蛋因為側躺的原因被壓皺成一團,嘴巴不自覺向上噘著,睫毛在睡夢中微微顫抖。葉清河伸出手,不由自主摸了摸她頭頂的自來卷短發。
毛茸茸,軟綿綿,手感像同學家養的那隻布偶貓。
——妹妹真可愛。
葉清河眨眨眼,剛想著湊過去親妹妹一口時,她慢吞吞睜開了眼。
葉清河脊梁一僵,見她睡眼懵懂,便放輕動作,慢騰騰向後退。
葉芽翻身從床上爬起,身體因為困倦的原因微微晃動,她揉揉眼,迷迷糊糊開始背詩:“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葉子快發芽,長成大鬆鼠。”
小姑娘估計還沒睡醒,整個人都是懵的。
莫名聽了一首改編唐詩的葉清河:“???”
下一秒,床上的小團子看著窗外唉聲歎氣,像老叟般語氣深沉:“學習好難。”
“……????”他妹妹這是怎麼了。
不過……
學習真的好難。
葉清河也莫名悲傷了起來。
葉芽昨天剛上了語文課,就算小妖怪記憶力強,學習能力快,也架不住唐詩的折磨,昨天做夢算數,現在做夢背詩,小小年紀深受學習迫害。
“是阿姨教你的唐詩嗎?”葉清河拉開窗簾讓陽光侵入,隨即來到衣櫃前從裡麵翻找衣服。
畢竟是第一次帶妹妹見同學,他一定要把妹妹打扮的漂漂亮亮,不能落了下風。
“等哥哥選好你要穿的衣服再給你洗臉梳頭,芽芽先等一下。”
他剛把話說完,葉芽便爬下床,趁著葉清河不注意搬了把小椅子去往洗手間。她費力將椅子擺好,兩隻小腳慢吞吞踩了上去,之後開水,就著流水清洗著白嫩嫩的臉蛋。
洗完臉,葉芽又捧起一汪清水,往頭頂淋了點。
這簡直就是人類迷惑行為。
係統都忍不住問:[芽兒你在乾嘛?]
葉芽便澆水便認真答:“快點讓小種子發芽~”
她頭頂的小種子隻冒出一點點綠意,除此外絲毫沒有要長大的意思。
葉芽記得以前媽媽會給她喝露珠,她喝完露珠就長大了,小種子也要多喝水,喝完也會很快長大。
水珠穿過種子外的光罩,啪嗒聲掉在了葉芽頭頂。
看著她滿頭的水,係統深深感覺疲憊:[芽兒不會再澆水了,會生病的,你牙牙刷了嗎?]
葉芽歪頭想了想,好像沒刷。
有了新的注意點後,葉芽立馬把澆水的工作拋之腦後,轉而抓起小牙刷,擠上牙膏認真刷牙。
等葉芽洗完臉刷好牙,葉清河依舊在衣櫃前糾結。
她定定看了會兒葉清河,默默的把昨天穿過的小裙子再次穿上,艱難和拉鏈做了幾分鐘鬥爭,無果,葉芽癟著小嘴放棄,湊到葉清河跟前拉了拉他的袖子,仰頭說:“哥哥,我胳膊短,拉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