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不,我們給不起。”
方圓捂住錢包,後退一步,神色警惕。
顧衍書:“……”
算了。
給自然是給得起,隻是一來一回差了七倍,損失大幾千萬不說,還會壞了口碑。
顧衍書覺得為了個沈決不值得。
而且這麼多外人在場,總要點體麵。
轉回身,惜字如金:“沈老師,巧。”
被迫營業的樣子看得沈決好氣又好笑。
沒良心。
好心過來幫他撐個場子,居然還不領情。
得虧是個財迷。
不然自己今天算是白跑了一趟un,又白欠了葉某人這麼大一人情。
而且以前一口一個哥叫得可甜,現在就變成沈老師了。
沈決品了品這三個字,不鹹不淡扯出個笑:“我這輩分抬得還挺快。”
顧衍書點頭:“沈老師德藝雙馨老藝術家,應該的。”
語氣淡然正經,不知道的還以為沈決不是二十七歲,而是七十二歲。
沈決覺得顧衍書是存心想把自己氣死。
氣死之前,總導演曹旦先風風火火趕來了,杵到沈決跟前,一臉無奈:“不是跟你說過我們這次嘉賓名單和錄製情況都保密嗎,你發那微博什麼意思?”
“我發那微博隻說期待,又沒說彆的什麼,誰能看出來?”沈決雙手插在衣兜裡,語氣懶洋洋的,理直氣壯。
曹旦語塞。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
但是這位祖宗是個什麼性子,他也不是不知道,不得不好聲好氣叮囑:“反正你彆搞事,給我這把老骨頭留點活路,行不?”
沈決:“行吧。”
還給你能上了。曹旦聽著那施舍般的語氣,忍住沒翻白眼。按著性子交代了幾句,才朝王揚招了招手,“小王,你先過來負責一下沈決這塊。”
說完就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方圓偷偷把顧衍書拉到車後,幫他捂住麥,低聲問道:“他怎麼來了?”
顧衍書垂著眼皮:“我怎麼知道。”
沈決為什麼會出現在un,為什麼會頂掉陳冉,又為什麼突然在微博diss那些造謠者和黑粉,顧衍書都不知道。
反正這人一向這樣,想乾嘛乾嘛,想怎樣怎樣,說好聽點是玩世不恭,說難聽點就是個混不吝的。
方圓或多或少知道些沈決的做派,也知道他背後有所依仗,隨心所欲起來,不管不顧。
但是沈決有資本,顧衍書沒有。
於是難得地在顧衍書麵前端正了神色:“這事兒我回去查查,你自己也多留意些。”
“嗯。”
方圓歎了口氣:“反正直覺告訴我,沈決這次來者不善。所謂豺狼之心不可不防,你要保護好自己,能離他多遠有多遠,聽到沒?”
顧衍書語氣平淡:“你幫我把六倍違約金付了,我可以離他八公裡遠。”
“那我覺得沈決其實好像也還不錯。”
“……”
說完方圓已經拎起手提包和行李箱:“走吧,我送你進去。”
顧衍書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現實。
而王揚剛忙完沈決那邊,回頭一聽這話,連忙道:“小方哥,經紀人不能進去。我們從小區門口就要打板開錄了。”
“我不入鏡,就幫忙拿東西送送都不行?”
“不行。”
方圓蹙起眉,可愁。
因為這次要住一個多月,他不放心,所以給顧衍書帶的東西很多,一個手提包,兩個行李箱。
一個人肯定拿不了。
顧衍書無所謂:“我走兩趟就是了。”
一手接過手提包,一手搭上行李箱的拉杆。
正準備走,剩下的那隻行李箱上卻橫空出現了另一隻手。
寬大,修長,骨節分明,白皙肌膚下青色筋脈隱隱用力,顯出一種讓人安心的強大掌控力。
視線順著上移。
沈決抬了下眉:“怎麼?不許我助人為樂?”
顧衍書答得客氣:“不敢勞駕沈老師。”
沈決輕哂一聲:“你勞駕我勞駕得少了?”
顧衍書變臉。
眼看著顧衍書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沈決心情好了許多,慢悠悠撂下一句:“行了,以前哪次出門你不是大包小包的東西全往我一個人身上扔,也不差這一次。”
說完也懶得再聽顧衍書說什麼話氣他,直接推著行李箱走了,完全沒有要征得顧衍書同意的意思。
方圓琢磨了一下他的話,偏頭看向顧衍書,意味深長:“書啊,原來你以前還搞團內霸淩呢?”
顧衍書:“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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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錄製的地點是北京三環和四環之間的一個高檔樓盤。
小區環境幽靜,安保極好,整體以高層為主,隻有小區中心的人工湖附近修了六幢獨棟彆墅,被水路分開,互不乾擾,草木掩映,私密性極強。
節目組租的就是其中最幽靜的一幢,臨著湖,遠遠地就可以看見灰白色的院牆和高大的鐵門。
推開門,入目即是寬闊的草坪,上麵鋪著一條石板路,路的儘頭是一幢後現代主義設計風格的三層建築,以落地窗構造為主,牆體純白,第三層一半房屋,一半露台。
周圍全是高高架起的攝影機和隱蔽在綠化後的工作人員。
顧衍書和沈決一前一後走過石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