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2 / 2)

沈決仗著自己手長腿長,指哪兒打哪兒,一個浮誇的轉身,手肘強行碰到水壺,水壺從台上倒下,發出乒裡乓啷的聲音。

顧衍書轉過身,然後就看見一整壺水直直從沈決腰部澆了下去。

連忙緊張問道:“沒事吧。”

“沒事。水已經變溫了。”沈決安慰道,“你幫我把麥取下來,免得進水。”

顧衍書一時也忘記去計較沈決右手到底能不能動,利落地幫他解下麥,發現他的褲子衣服都已經濕透:“你上去換件衣服。”

沈決委屈地抬了抬右臂:“我一個人換不了,你得陪我上去。”

“”

本來因為擔心而暫時忘記了沈決的惡劣行為的顧衍書,冷笑一聲,“行。”

某人是覺得自己死得不夠快,那自己就成全他。

說完轉身上樓。

彈幕頓時炸了。

[天啊!VJ跟上去啊!誰要看廚房啊!!!我要看他們換衣服!!!]

[VJ你再不上去扣工資啦!!!]

[我砸十個煙花雨,可以給我看看他們怎麼換衣服的嗎?!]

[書書你還小!媽媽不準你們開車!!]

[我顱內高速車開得已經連環車禍了!!!]

彈幕自動變黃。

三樓的氣氛卻遠遠沒有他們想象的旖旎。

一進屋,帶上門,顧衍書就關掉了自己的麥。

然後轉身看向沈決,指節按出喀噠一聲:“說吧,想怎麼死。”

半耷著眼皮,語氣冰冷沒情緒。

看上去很殘暴。

沈決低聲問道:“你先告訴我我犯了什麼死刑。”

顧衍書撩起點兒眼皮:“你心裡沒點數?”

沈決就是心裡太有數,他做的可以被顧衍書打的事情太多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是哪件:“給點提示?”

顧衍書冷冷看著他:“騙我好玩?”

沈決:“?”

“讓我幫你洗頭好玩?”

“”

“讓我喂你吃飯好玩?”

“”

“讓我天天伺候你好玩?”

沈決懂了:“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你解釋。”

顧衍書話是這樣說,卻站在原地抿著唇角,沒說話,也沒動。

口嫌體正直。

看得沈決想呼嚕呼嚕他的毛,小奶貓裝什麼小狼狗。

但奶貓撓人也疼,於是態度認真地解釋:“我是真的肌肉拉傷了。”

顧衍書冷冷剜了他一眼。

“隻是不是中度,是輕微,醫生說休養兩天不動就行,不信我把病曆給你看。”沈決拿出病曆,遞給顧衍書。

輕微拉傷,一至兩天不可活動。

顧衍書微蹙起眉。

沈決又低聲補充道:“我疼也是真的疼,沒騙你。你看,我手都腫了。”

他低啞著嗓子,磨得慵懶,像是成熟懂事,內裡又裹著些委屈,聽上去簡直就是個專會哄人開心的功力深厚的渣男。

說著還捋起袖子,把手臂遞到顧衍書跟前。

顧衍書將信將疑瞥了一眼。

看著好像是不大對,伸手摸了摸,的確有些硬有些脹:“怎麼回事?”

沈決趁機賣慘,放下袖子,假裝雲淡風輕:“估計是鬼屋的時候扯到傷口了,沒什麼大問題。”

顧衍書緊緊抿住唇。

他還是很生氣。

生氣沈決騙他。

也生氣沈決明明手受傷了還要護著他導致傷得更重了。

更生氣沈決不明不白的來接近他又做些不明不白的事。

最生氣的還是自己居然會因為沈決這樣那樣的行為而忐忑不安,胡思亂想。

半晌。

他冷冷道:“這些都不是你騙我的理由。所以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決垂眸看著他,嗓音溫沉:“我能有什麼意思。還不是因為你總是對我又冷又凶,想讓你心疼心疼我,緩和一下關係嗎。”

“我們之間有必要緩和關係嗎。”

“怎麼沒有必要,你生我氣都生五年了,總不能讓你繼續生氣下去。”

沈決不是好脾氣的人,卻總是在這種時候顯出一萬種耐心和縱容,每次都顯得自己發脾氣發得很沒道理。

就又讓顧衍書想起五年前自己和沈決吵的那一架,以及自己最後說出的那句“那我們以後就彆再見麵了”。

好像每次騙人的都是沈決,最後做壞人的卻是自己。

哪兒有這種道理。

顧衍書這次不上當,語氣冷淡:“我之前說過了,我沒生你氣。”

“你這不像沒生氣的樣子。”

“這次是你自找的。”

沈決輕笑:“那我繼續哄哄你?”

哄哄你三個字被他莫名說得繾綣。

聽得顧衍書耳根子微燙。

誰要你哄了。

哪兒學來的一套風月場上的渣男手段。

顧衍書覺得這麼和沈決掰扯下去,必然扯不出個所以然來,沈決又因為護著他受傷了,他也狠不下心真的揍沈決一頓。

隻能一臉漠然:“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需要你哄。你自己愛怎樣怎樣,不關我的事。但是鏡頭前注意點分寸,保持距離,彆讓其他人多想。”

頓了頓,“還有。五根豬蹄吃完前你什麼東西都彆想吃。”

說完冷漠轉身,打開浴室門。

門剛打開,突然“啪——”的一聲,燈光全滅,室內陷入一團漆黑。

顧衍書條件反射地往記憶中沈決的方向一退:“沈決!”

緊接著就靠進了一個溫厚的懷抱:“沒事兒,估計是跳閘了。”

果然,很快樓下就傳來節目組的喇叭聲:“彆怕彆怕!電路檢修!我們馬上發電!大家保持冷靜!”

顧衍書鬆了一口氣。

反應過來後,第一時間推開沈決,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打算自己下樓。

沈決在後麵瞧著他:“你敢自己一個人下去?”

顧衍書冷淡道:“有什麼不敢,我又不怕這些。”

“那你知道你剛才奶音都叫出來了嗎?”

顧衍書:“”

奶你個大頭鬼。

我是清冷音。

顧衍書覺得自己死也不能給沈決看笑話,不蒸饅頭爭口氣,於是繃著一張臉,借著手電筒微弱的光亮往外走去。

剛出門,刮過一陣風,門發出吱呀一聲。

顧衍書身形微抖。

硬著頭皮繼續往外走。

然而剛邁一步,腦子裡就不聽使喚的想起了鬼屋裡沒有眼白隻有眼黑的鬼娃娃,血肉模糊的鬼胎,鏡子裡爬出的女屍,自殺的男人

保持動作,站在原地,一分鐘後。

顧衍書平靜開口:“沈決。”

“嗯?”

“我可以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沈決低笑,“好,謝主隆恩。那就麻煩陛下牽一下我的手,我怕黑。”

顧衍書勉為其難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樓梯間黑黝黝一片,他緊緊攥著沈決的手不敢鬆開。

一步,兩步,三步,漫長得仿佛無止境。

顧衍書想,還好停電了,不能直播,不然被那群粉絲看見這副樣子,不知道又會腦補成什麼樣。

想著,沈決已經走下了最後一級台階,顧衍書牽著他的手,尋著手電筒的微弱光亮往下探,以免一不小心踩空。

然後地麵突然變亮了。

一切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顧衍書愣了一秒,緩緩抬起頭。

然後就看見一個巨大的攝像機正直直對著自己。

旁邊的大屏幕出現了兩隻緊緊相牽的手。

顧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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