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帶著顧咕咕回到同居小屋的時候,大家正在準備做午飯,一看見顧咕咕,頓時眼睛都亮了。
許放放和夏青喬爭先恐後擠過來,試圖擼顧咕咕一把,結果顧咕咕十分不給麵子,傲嬌地喵嗚一聲,就藏進顧衍書的羽絨服帽子裡不肯出來了。
顧衍書個子又比許放放和夏青喬高,他們兩個費力踮著腳探著腦袋想看,結果顧咕咕就給他們看個尾巴。
兩個人心癢得不行,都要急死了。
顧衍書反手兜了兜自己的帽子:“顧咕咕出來給哥哥姐姐看一看。”
“喵嗚”
顧咕咕不動。
沈決戳了戳它:“你出來就給你喝牛奶,不出來就把你送回去。”
顧咕咕終於露出了小腦袋,順著沈決的手掌爬了出去,不情不願地被許放放和夏青喬擼了起來。
旁邊盛平剛係上圍裙:“你們想好養這隻貓了?”
“嗯。”
“確定不先送回去給助理他們養著?”
沈決看了看顧咕咕挑剔人的樣:“這個小東西認人,一般人不親近。送回去估計有得折騰。”
“哦——”盛平了然,微頓,然後緩緩道,“那你們現在有錢給它買貓糧貓砂貓盆嗎?”
“這個錢也算?”
沈決和顧衍書齊齊回頭看向導演組。
曹旦露出一種類似於“又可以挖坑了”的詭異的興奮感,一拍大腿:“那必然啊!”
“”
“不過沒事,因為你們助農成功,所以你們之前的貸款一筆勾銷了,現在又可以重新貸款了!”
嗬,真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沈決就知道,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必然會雪上加霜。
□□了一把顧咕咕:“算了,把你送回去吧。”
“喵嗚!”
顧咕咕一個靈活彈跳就蹦到了顧衍書身上裝起可憐。
顧衍書接住他,看向沈決:“你嚇唬它乾嘛?兩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的,還養不起一隻貓麼?”
沈決輕笑:“養得起,我一個人可以養你們兩個。”
顧衍書懶得理他,低頭擼貓。
沈決也伸手擼了擼貓,笑道:“自己帶回來的崽子可不得自己養嗎。來,顧咕咕,叫一聲,晚上就給你買小罐頭。”
顧咕咕:“喵嗚。”
眾人一片歡笑。
夏青喬覺得這個場麵實在太溫馨了,忍不住感歎:“沈老師和衍書哥這樣好像一家三口啊。”
話音一落,場麵陷入了死亡的凝滯。
顧衍書繃著臉不說話,耳朵尖兒有點紅。
一旁的許放放恨不得掐死夏青喬這張瞎幾把亂說大實話的嘴,嗑CP嗑到正主麵前這可是大忌,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
盛平和解霜笑而不語。
夏青喬撓了撓腦袋,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麼。
還是沈決先輕笑了一聲,然後摸著顧咕咕的腦袋:“可不是一家三口嗎。來,顧咕咕,我是你大爸爸,這是你小爸爸。”
本來就繃著臉的顧衍書頓時耳朵爆紅。
沈決是不是腦子有坑,這種話能亂說嗎?是生怕彆人不覺得他們兩個有什麼嗎?說好的不炒CP呢結果一天到完這麼有的沒的地撩來撩去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衍書要被沈決氣死了,剛準備揍他一頓,手機響了。
是方圓打來的電話。
隻能先放下屠刀,出門,接起電話:“喂。”
“小書啊”方圓欲言又止,頓了頓,說道,“你這次上山和沈決相處得還不錯吧?”
應該還不錯。
顧衍書低頭踢著草地上的石子,“嗯”了一聲:“怎麼了?”
“就有件事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方圓的聲音有些猶疑。
顧衍書淡淡道:“說。”
“不是過幾天我們合約就到期了嗎,我今天就去公司談了一下業務交接,然後就看見葉總辦公室有個女的,看上去關係特彆親近特彆好,還敢隨便坐葉總的辦公椅。”
“所以?”
像葉碐這種年輕多金英俊單身的總裁,沒幾個來往親密的女性才不正常,顧衍書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和自己說的。
電話那頭的方圓頓了頓,補充道:“那個女的和你演唱會那天被拍到和沈決一起出現的那個女的很像。雖然照片有點糊,但那個身材氣質還是長相感覺,百分之八十是同一個人。所以”
所以沈決和葉碐之間可能沒那麼清白。
因為如果沒記錯的話,沈決當時澄清的時候意思是說這位女性是他的姐姐。儘管沈家並沒有一位大小姐,但是顧衍書沒有懷疑過沈決的話。
而如果那位女性真的是沈決的姐姐,又恰好和葉碐關係這麼親密,那沈決和葉碐絕對就不隻是單純的商業合作關係。
再想到葉碐突然要簽自己,又十分大度地同意解約,自己那天早上在U.N.撞見沈決時的情形,顧衍書垂下了眼睫。
沈決是故意的。
他什麼都知道。
他之所以來錄節目,不是因為什麼商業合作被逼無奈,隻是因為他要來。
不給自己任何心理準備,也沒有任何理由,就突然地出現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和自己住一個房間,睡一張床,還時不時撩撥自己一下,似乎篤定了自己會接納他的存在。
可是他明明什麼都沒有解釋,什麼都沒有說,所以憑什麼就覺得自己會原諒他,會接受他,會想要看見他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再任由他把自己撩撥得心猿意馬。
顧衍書覺得沈決像一個不講規則再棋盤上橫衝直撞的將,掌握了所有主動權,想進就進,想退就退。
好像全然不在意他的想法。
好像真正在意對方的隻有自己。
就好像每次沈決說出那些似是而非的撩撥話語時,心跳加快的也隻有自己。
顧衍書討厭這種感覺。
憑什麼什麼都是沈決說了算。
長久的沉默。
方圓試探地叫了聲:“小書?”
“嗯?哦。”顧衍書回過神,“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行”方圓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這事他不好插手,猶豫半天,換了個話題,“你感冒怎麼樣了?”
“還好。”顧衍書答得漫不經心。
“身上錢還多嗎?”
“湊合。”
“有飯吃嗎?”
“有”
有字還沒落完,突然傳來盛平貫徹雲霄的驚呼聲:“啊啊啊!廚房居然沒米了!我們斷糧了!”
聲音震耳欲聾,方圓隔著6g網都感受到了語氣裡的悲痛。
操心道:“這是沒吃的了?”
“應該是吧。”
“我給你裝的大米也沒了?”
“什麼你給我裝的大”
顧衍書想起來了,來錄節目前,方圓確實給他裝了一袋東北大米,當時他還覺得方圓有病來著。
於是掛掉電話,上了樓。
打開櫃子,拖出行李箱,裡麵果然躺著一袋已經拆封過又被重新紮好的東北大米。
鬆了口氣,起碼午飯有的吃了,就是不知道潮沒潮。
解開封口,伸進手想試一試,結果指尖突然碰到了一塊很硬的東西。
微蹙起眉,拿出來一看。
是之前在浴室裡進了水然後被方圓放進大米的手機。
放了整整十天了,也不知道方圓那些邪門歪道管不管用。
顧衍書沒抱什麼希望地按下了開機鍵,結果屏幕真的亮了起來。
看來方圓也不是完全沒用。
畢竟手機裡說不定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他那天晚上喝斷片後都乾了什麼呢,不然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出現在浴室。
想著,顧衍書順手解了鎖。
然後在看清屏幕的那一刻,指尖的血液停止了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