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後來流言蜚語人言可畏,沈決離開了他。
再後來生老病死無能為力,媽媽也離開了他。
他好像走進了一片茫茫無際的風雪裡,不知來路,不知歸途。
然後突然有人叫了他一聲,顧衍書。
他猛然從夢裡驚醒,才發現天色居然從淩晨又已經到了深夜,亮著蒼白燈光的走廊裡空無一人。
他坐起身,指腹揉了揉眼瞼,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然後看見身旁的手機亮了。
屏幕上閃爍著沈決兩個字。
接起,電話那頭傳來沈決的聲音:“哪個病房?”
顧衍書微怔:“什麼哪個病房?”
電話那頭聲音散漫:“我到醫院門口了,不知道去哪兒找你。”
沈決說得雲淡風輕,顧衍書卻呆呆地沒反應過來:“西安的航班不是都停飛了嗎?”
“嗯。我開車來的,開了十幾個小時,路上還差點出事,所以真的不考慮來接一下我嗎?”似乎是為了故作輕鬆,沈決的語氣裡帶了些不正經的憊懶。
顧衍書回頭看向窗外。
是和他夢裡如出一轍的茫茫夜色,風雪彌漫。
隻是風雪的那一頭,有一束暖黃的光亮,光亮裡男人倚著車身,抬著眉眼,看向他的方向,笑得溫柔又肆意。
好像他本來就該在那裡,給顧衍書這風雪彌漫的一生一個安穩的盼頭。
顧衍書突然就不想再等了。
反正他和沈決從來都很難,他們之間有太多身不由己,有太多流言阻礙,有太多太多沒完沒了的紛爭,所以當沈決跨越了一千三百公裡的狂風暴雪走到他的麵前時,他突然就不想再等了。
他要和沈決在一起,就是現在。
就像他曾經問過的沈決有沒有讀過梁實秋的那篇散文裡寫的一樣。
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風多大雨我都去接你。
他要去接沈決。
他人生裡就想這麼真正地任性一次,不去管那些世俗的規則,不去在意彆人是否同意,他就想和沈決在一起,體體麵麵,光明磊落的在一起。
他掛掉電話,撐著傘,一步一步朝沈決走去。
他說:“沈決,聽說你喜歡我七年了。”
“好巧,我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
這隻是提前放出來的章節,表示他們在一起了,中間情節沒寫,也確定解V,三個月後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