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河下意識地看向了麵前的西撒爾, 對方正專注地看著他,似綠寶石一般剔透的眼眸裡流淌著怒意。
......西撒爾好像真的看得見。
不過幾個小時,盲人便重獲光明, 這究竟是醫學的奇跡, 還是對方壓根從一開始就是偽裝出來的?
那肯定是後者。
葉河在心裡悲憤地說道:“我早就覺得他不像是個盲人......”
係統連忙叫停:【馬後炮請到此為止。】
然而係統的阻止隻能封住葉河的嘴, 卻封不住他那自由的思想——
西撒爾裝盲人乾什麼?難道是像電視劇裡演的一樣,為了在爭奪遺產時讓對手放鬆警惕?
葉河越想越覺得很是合理,而自己就是那個偶然撞破秘密的倒黴蛋, 下一秒就要被滅口。好在此時的西撒爾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偽裝暴露,讓葉河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
哇, 之前那些夢果然是有預兆的, 原來是在委婉的提醒他要遠離上司!
西撒爾公爵見麵前的葉河陷入了沉默之中, 唇角微微上挑,一貫溫柔的笑容中顯出了幾分陰翳:“在想什麼?怎麼編謊言回答我的上一個問題嗎?”
他沒有想到之前葉河從餐廳走出去之後, 便再也沒有回來,這讓目前無法感知到葉河氣息的西撒爾公爵感覺到十分焦躁。雖然葉河隻是在他的視線裡消失了三十分鐘,但是對西撒爾公爵來說, 那三十分鐘的時間被無限拉長,讓他覺得自己好似回到了一個人等待的孤獨的時間。
隻是一想到對方的無故消失,西撒爾公爵隻覺得自己的妒意與怒火交織,在血液內翻滾流淌,讓他想像曾經那樣將對方按在床上, 讓葉河再也不要離開他。
葉河雖然已經察覺出他和西撒爾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過曖昧, 但是他被西撒爾捏著下巴, 無法與對方拉開距離,隻能尷尬一笑:“不.....不是,我剛才隻是在心裡提醒自己, 一定要改變低頭走路的習慣,不然......”
他覺得自己快要編不上來了。
係統:【不然就會被心情不好的上司揪住小辮子。】
葉河:“......”
他希望係統能夠明白,語言可以鋒利,但不能要命。
不過早上的時候西撒爾的心情不是還不錯的嗎?現在怎麼換了一副模樣?
西撒爾看著葉河支支吾吾的模樣,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好似回到了一百年前。那個時候他和瑞維爾都還是小孩子,瑞維爾偶爾會溜出去玩,被他逮到後逼問去哪裡時,便會露出這樣的神色,而後便會耍賴一樣扯住西撒爾公爵的衣角,笑嘻嘻地說希望對方不要再追究了,他下一次絕對不會再這麼做了。
那個時候的西撒爾公爵身為少年,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隻會在悄悄紅了耳尖之後故作深沉地點頭,告訴對方下不為例。
這對西撒爾公爵來說,是永遠也不會褪色的溫馨記憶。
想到當時的那一幕,他的眼底漸漸染上了幾分溫度,鬆開了捏著葉河下巴的手。
葉河終於獲得自由,忍不住在心裡鬆了一口氣。他看著麵前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的西撒爾,倒是很想找個借口從對方麵前逃開,然而一想到剛才經曆過的事情,葉河那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瞬間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癟了。
算了,現在西撒爾的脾氣古怪,他還是少說話為好。
葉河的餘光百無聊賴的偷瞄房間,他最先看到的是西撒爾那張軟床,一看就很軟,很好睡,躺上去大概就像是在雲朵上一樣......
葉河覺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他雖然昨天睡覺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疲累。
他微微挪開目光,很快便看到那條垂在地上的、散發著金屬光澤的東西。
葉河:“.......”
等等,他也沒有見西撒爾帶著寵物過來啊,這個鎖鏈是乾什麼的?
葉河心裡一緊,莫名有些不敢再看。
係統冷哼一聲,葉河聽出了它語氣裡的高傲。
葉河:“你懂?”
係統:【我當然懂了,這是藝術。】
它的聲音愈發驕傲起來:【我在人類的藝術展上看到過類似的東西,還有手銬、麻繩......】
作為一個智能係統,除了從浩瀚的數據庫中汲取自己所需要的知識之外,係統也會在休假的時間在不同的世界遊曆,從實踐中獲得真知。
葉河:“聽起來怎麼不像正經的藝術展啊?”
本來他也沒往這方麵聯想,但是係統這話實在是惹人誤會,讓葉河現在連帶著看這條鎖鏈都覺得很是奇怪。
還好西撒爾的形象讓葉河覺得對方並不是這樣的人。
正經的係統覺得自己被葉河挑釁了,惱羞成怒地解釋道:【我隻是用你可以理解的方式描述了出來,藝術展上它本身的形式並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