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黎這話實在有些奇怪,不像是澄清,倒像是欲蓋彌彰。
葉河偷偷在心裡泛起了嘀咕。
然而對上鬱黎那陰沉地臉色,葉河唇角的笑容一僵,僅僅綻放了幾秒便很快枯萎。
糟了,看來這句話並沒有活躍氣氛的作用,反而讓本就沉悶的氣氛變得更加古怪起來。
對於葉河的話,鬱黎當然不可能相信。他冷笑一聲,顯然是以為葉河還在說謊。
他原本即將脫口而出的譏諷話語在落到葉河身上之後,陡然一頓。
鬱黎知道自己沉下臉色時很嚇人,因而葉河被嚇得身體顫抖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然而看著對方像受驚的小動物一般不安的目光,鬱黎口乾舌燥的厲害,輕佻的聲音被欲望染上了一絲喑啞,聽起來竟然有幾分獵食者的凶狠:“證明給我看。”
證......證明什麼?
葉河疑惑地看著他,鬱黎的話跳躍的太快,讓葉河覺得自己已經跟不上對方的節奏了。
鬱黎清了清嗓子,然而發現這對他半點兒用處都沒有,因而便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證明你是個直男。”
葉河:“.......”
有那麼一瞬間,葉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聽到鬱黎又一臉不耐煩地重複了一遍,葉河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聽錯,鬱黎竟然真的想讓他證明自己是個直男。
葉河現在要是再意識不到鬱黎是在刁難就自己就真的太遲鈍了,他仔細回想,然而仍然想不出來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得罪過麵前的鬱黎,才讓對方緊抓著自己不放。
他和鬱黎明明最多也就兩麵之緣,而且還沒有說過話,對方都能在人群之中一眼恨上他,真是絕了。
葉河決定要勇敢和鬱黎這種刁難對抗,就算他是劇組的金主也太......
然而對上鬱黎那好似獸類一般凶戾炙熱的目光,葉河瞬間慫了。儲物間的位置偏僻,他都被拉進這裡十幾分鐘了,仍舊沒有聽到有人路過的聲音。
要是因為拒絕而惹怒鬱黎,真是挨打後都不一定能及時送到醫院。
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後,葉河的聲音自動低了幾度,咬著紅彤彤的唇瓣一臉為難地說道:“這.......這要怎麼證明?”
他的語氣落在鬱黎耳邊,自動帶了些示弱的意味。葉河不敢看鬱黎,鬱黎卻是在一直看著他。
此時的葉河可憐巴巴的垂著頭,肩膀還在輕微地顫抖著,看起來簡直乖順的不得了。
明明隻是讓他證明自己是個直男而已,便露出了這樣的做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如果對方真的是直男,證明對他而言不應該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情嗎?
鬱黎在心裡冷冷地想。
但是令他無法否認的是,麵前青年這副伏低做小的可憐情態確實輕而易舉撩撥了他的情緒,他的心跳甚至都比平時快了一些,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翻湧上來,像是浪潮一般襲向心頭,帶著勢不可擋的力道將他的內心攪得天翻地覆。
鬱黎一貫上挑的眼角罕見地垂下,葉河偷偷瞥了一眼,隱隱覺得這是個十分危險的信號。
葉河的唇瓣上還帶著未褪去的淺淺齒痕,鬱黎艱難地從他的唇瓣上挪開視線,目光在房間裡遊巡一圈,最終落到了葉河不遠處那張寬大的桌子上。
那張桌子很大,足夠一個成年人躺下。
鬱黎忽然推了葉河一把:“坐到那張桌子上去。”
他的力道雖然不大,但其中卻蘊含著不容抗拒的強勢。
葉河看了一眼那布滿灰塵的桌子,站在原地沒有動:“......臟。”
鬱黎冷冷地看了葉河一眼,忽然抬起了胳膊。
葉河還以為對方是要抬手打自己,下意識地往後一躲,沒想到鬱黎隻是不耐煩地扯開領帶,而後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準確無誤的扔到了那張桌子上,而後一邊挽起袖子一邊說道:“現在可以了吧?”
鬱黎的西裝外套下穿的是白襯衫,他穿著西裝時雖然不瘦弱,但也不是誇張的強壯。然而脫去外套之後,葉河才發現對方的身材很好,肩角將襯衫撐起,袖子下的胳膊覆蓋著一層緊繃流暢的肌肉。
葉河瞥了一眼,心底好不容易再次燃起的反抗欲好似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再次熄滅。
見鬱黎的耐性似乎快要告罄,葉河隻得轉過身,慢吞吞地走到桌邊坐了上去。
他倒是想儘可能的拖延時間,等到屋外有腳步聲傳來,隻是鬱黎顯然已經等不了多久,在葉河轉身的那一刻便也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見葉河動作緩慢,直接抬了一下對方的腰,將葉河送到了桌子上。
因為有西裝墊著的原因,葉河倒是並沒有感覺到咯人的感覺。仿佛是在報複一般,他偷偷用手將西裝鋪平,努力讓這件比他衣服貴幾十倍的西裝臟得更加均勻。
他在疑惑的同時又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鬱黎剛才還讓自己證明是直男,現在又讓他坐在桌子上。
鬱黎也靠了過來,燈光下,他的影子將麵前的葉河籠罩其中。
看著對方靠近,葉河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為是對方發現了他的小動作,十分心虛地收回了手。
鬱黎手撐在墊著西裝的桌麵上,他看著葉河,一時間忘記了自己原本想要說的話。
桌子寬大樸素,葉河卻穿著華麗的戲服。戲服的領口雖然不算大,但隨著他在桌子上不安亂動,還是露出了些許精致的鎖骨。
葉河對於鬱黎的靠近顯然很是抗拒,手撐著往後挪了幾步,然而在快要退到西裝衣服邊緣時,他又不得不停下動作。
鬱黎自然感覺到了葉河在躲著他,他抬手按住了對方的肩膀:“躲什麼?你單靠一個人無法證明自己是直男,我來幫你。”
他舔了一下唇瓣,大約是怕葉河會因為自己的幫助恃寵而驕,又補充道:“下不為例。”
鬱黎的話實在有很多槽點,讓葉河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吐槽。
而對方的話也讓他心底的不安擴大,他實在想不明白鬱黎要怎麼幫他證明他是個直男。
鬱黎的手放在了葉河的腰帶上,葉河下意識地想要抬手按住,但還是晚了一步。對方的手已經靈活的解開了他的腰帶,而葉河的戲服本來就是靠著腰帶固定,隨著腰帶被解開,他的衣服也徹底散開,衣服層層疊疊的堆積在腰間,像是盛開的花瓣,而他就是被那花瓣重重包裹的花/蕊,在空氣中輕微地顫抖著,卻將人的視線儘數吸引。
涼意攀上了葉河的皮膚,他沒想到鬱黎竟然會這麼做,胳膊保護似地環住了自己的胸口,一邊驚恐地叫了一聲一邊試圖走下桌,離開麵前的鬱黎。
儲物間外仍然沒有腳步聲經過,葉河的呼救聲也如同石沉大海。他沒跑幾步便被鬱黎抓著整條胳膊往後一扔,又倒在了那張桌子上。
“跑什麼?”葉河聽到了鬱黎冰冷沙啞地聲音:“你難道以為我會對你做什麼?”
鬱黎是真的有些被葉河的逃跑激怒了,看葉河那倉皇逃竄的模樣,好似生怕自己會對他做什麼一樣。
他怎麼可能會對葉河出手?
他......他隻是想幫助葉河罷了,畢竟剛才對方為難的模樣實在是有些可憐,他便給葉河一次機會好了。
葉河從桌子上坐了起來,他曲起腿,將自己環得更緊。鬱黎或許沒有察覺,但葉河卻能感覺到對方那滾燙熾熱的、好似要將他整個人都一口吞下的視線。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環著胳膊的動作不僅沒能護住他的胸口,反而將原本平坦的胸口勒出了一道令人遐想的痕跡,像是在誘人舔/咬。
明明葉河長著一副純情的模樣,舉手投足間卻總是能輕易勾起人心底的欲望。
鬱黎忽然覺得儲物室很熱,熱的他眼眶有些發紅,心底騰起一股燥鬱的火氣,凶狠地說道:“都是男人,捂什麼?!”
還口口聲聲狡辯自己是直男,哪個直男會被同性看一眼就捂住自己的胸口?
鬱黎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對方不是直男的證據,瞧瞧,葉河剛才不想讓他幫忙的原因果然是因為怕自己的謊言被戳破吧。
葉河被鬱黎劈頭蓋臉的斥責說懵了,緩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些什麼。然而這一次他不想再與鬱黎爭辯自己是否是直男了,畢竟鬱黎的目光實在太讓他不安了。
葉河隻想儘快逃離這裡,因而便選擇了默不作聲。
隻要順著鬱黎的話承認自己是個直男,應該就沒事了吧?
葉河膽戰心驚的在心裡想道。
鬱黎看著低下頭沉默不語的葉河,自然認為對方是因為無從狡辯才選擇了沉默不語。按照他原來的想法,他應該就此停手,然而看著對方天鵝般修長白皙的脖頸折出一個任人施為的弧度,鬱黎發現自己的視線無法從對方身上挪開。
他想靠近葉河,再靠近一些。
畢竟鬱黎覺得他識破了葉河的謊言,是徹頭徹尾的勝利者,靠近對方才能近距離欣賞葉河這個失敗者的神色。
“我幫了你,你還不說一聲謝謝?”鬱黎輕聲說道,然而他的語氣裡卻並沒有半分善意。
葉河呆住了,他顯然沒有想到鬱黎竟然會這麼無恥。
等等,難道他還應該對鬱黎的幫助說一聲謝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