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感覺到身後的視線消失,葉河才敢扭過頭查看情況,而視野中果然已經沒有了路嬴琅的身影。
葉河拉著係統走了一段距離,才像是意識到什麼似地開口問道:“對了,經紀人呢?”
他倒是知道慧慧和大斌今天有事情,所以沒有跟在他的身邊。
以前黑霧都會跟在他的身邊,然而今天自和路嬴琅一起去補拍鏡頭之後,他就沒有再見到過對方。
係統也覺得有些納悶:【不知道。】
在片場等待葉河拍戲的時候,它還以為黑霧會過來,隻是沒想到一直到結束都沒再見到對方。
葉河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身後突然空落落的,還有些不習慣。”
係統和路嬴琅都習慣走在他的身邊,隻有黑霧喜歡走在他的身後,沉默的像是一道影子。隻有與黑霧說話或者主動叫對方時,黑霧才會跟上來,與他並排走著。
和葉河並排走著的係統腳步一頓,麵無表情地問道:【要不我走你後麵?】
葉河搖了搖頭:“算了,交流八卦不方便。”
一人一統又找了個地方待了一會兒,估摸著路嬴琅已經回到了酒店之後才邁開腳步繼續朝前走。
葉河原本以為黑霧不在片場的話就是在酒店,他回到酒店之後,又拖著不情不願的係統順路去黑霧的房間看了看,房門緊閉。
他抬手敲了敲門,然而裡麵並沒有任何回應,看樣子黑霧並不在裡麵。
這讓葉河覺得有些奇怪,這還是黑霧第一次不告而彆,不知道是去了哪裡。
正當他想掏出手機詢問一下黑霧時,對方正好也發來了信息,告訴他有些事情要處理,請了幾天假。
爽快的批準之後,葉河關心地問對方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不要幫忙,然而黑霧隻回了“沒事”,讓葉河不知道應該怎麼問下去。
在知道黑霧竟然請假之後,係統瞬間輕鬆了不少,甚至還想拉著葉河一起通宵看電影。不過想到明天還要早起拍戲,葉河隻得忍痛拒絕。
看著係統神色間難掩的喜悅,葉河總覺得好像不是黑霧離開了,而是徹底放假了。
葉河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你這樣開心。”
聽到葉河的話,係統頓時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幾個小時前你還對我的經曆幸災樂禍,笑得也挺開懷。】
葉河沒想到當時係統竟然注意到了他的反應,頓時一噎,反應了幾秒才故意歎了一口氣:“那是強顏歡笑罷了。”
“聽到你的遭遇,我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係統:【那真是委屈你了。】
*
第二天再次見到路嬴琅時,還沒走近,葉河又聞到了那股菩提花的味道。
奇怪,昨天還沒有這股味道,也不知道路嬴琅究竟是按照什麼規律在噴香水。
葉河忍不住在心裡想道。
而且路嬴琅似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臉沉思的模樣。就連有工作人員和他打招呼,他都是過幾分鐘才會蠢鈍的給回應,已經有工作人員擔憂地問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直到走到葉河麵前,路嬴琅才有些回過神來,見到葉河,唇角露出了笑容:“哥哥,昨晚聚餐吃得怎麼樣?”
因為馬上就要拍戲的原因,所以葉河也沒法避開對方,隻能硬著頭皮回答道:“吃得還不錯。”
怕路嬴琅繼續追問,葉河隻得繼續掌握話題的主動權:“你呢?昨晚過得怎麼樣?”
他的話音落下,便感覺到路嬴琅看向他的視線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讓葉河的心底頓時有些緊張,還以為自己是說錯了什麼:“怎.....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還是說他的臉上有什麼東西?
見葉河神色緊張,路嬴琅連忙露出了安撫性地笑容:“挺好的,謝謝哥哥的關心。”
對於葉河的後半句話,他卻並沒有回答的意思,也並沒有收回視線,而是仍舊用那帶著打量的視線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看了葉河一遍。
路嬴琅第一次見葉河時,是真的想看對方被掐住脖子時掙紮的模樣,後來又想握住他的腰肢。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路嬴琅才驚覺自己竟然從來沒有想過殺死葉河,這對他來說很是新鮮,畢竟之前被路嬴琅關注過的人,從第一眼起路嬴琅便已經在腦海裡躍躍欲試著殺死他們的方法。
很顯然,葉河在他的心裡是特殊的存在。
路嬴琅在搜索引擎上查詢過問題的答案,也谘詢過自己的經紀人,兩者都告訴他說是因為喜歡。
之前的路嬴琅沉溺於殺戮,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性取向,倒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可能喜歡男人。在經紀人的勸說下,他下了個同**友軟件,因為路嬴琅現在的身份特殊,經紀人還將自己的賬戶借給了對方。
昨晚路嬴琅如約去了一個黑旅館,也見到了前來彙麵的人。他已經不記得對方的模樣,隻記得自己在看到對方的腰時失望地神色。
雖然那人的腰也又細又白,但路嬴琅卻總覺得差了些味道。那個人卻很是激動,畢竟路嬴琅可比頭像漂亮多了,按耐不住的想要纏在對方身上。
隻是他剛靠近路嬴琅,就被對方乾脆利落的解決掉了,失去生命體征的身體軟軟地倒在地板上。
因為太過索然無味的原因,路嬴琅草草處理了屍體,又將對方手機上有關自己的聊天記錄都儘數刪除,又在手機上約了其他人,然而見麵之後他依然覺得不滿意,最終隻能打道回府。
或許是為了補償他,在夢裡,路嬴琅倒是狠狠掐住了葉河那纖細的腰肢,而葉河也在他的夢裡哭了一整夜,以至於現在聽到葉河那正常的聲音,還讓路嬴琅有些不習慣。
經過昨天那一夜,路嬴琅終於明白了,他隻喜歡掐葉河的腰,他也喜歡對方這樣鮮活又生機勃勃的模樣。
到拍戲時可苦了葉河,他很明顯能夠感覺到路嬴琅很喜歡扶他的腰,然而他在劇中的角色本來就是受路嬴琅保護的人,因而也無法掙脫開對方。
察覺到腰間傳來的感覺,葉河愈發覺得係統之前的話是對的。
在拍完戲的那一刻,葉河簡直如蒙大赦。見路嬴琅還想纏上來,他連忙拉著係統與慧慧她們告彆,而後離開了片場。
果然和鬱黎的助理所說的一樣,葉河和係統走出片場之後,便看到了等候在路邊的豪車。
對比了一下助理發來的車牌號之後,葉河率先走上前打開車門,正好對上了車後座鬱黎的目光。
葉河握著車門把手的手一抖,下意識地合上了車門。
鬱黎怎麼也在這裡?
見到葉河打開車門又合上,係統也有些奇怪:【上錯車了?】
葉河:“.......沒有。”
他倒是希望是走錯了車。
葉河的話音剛落,車門便被從裡麵打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出來,直接揪著他的衣服往車上拉。
係統一楞,眼看著車門就要合上,也連忙不管不顧的往前一撲,在車門合上前上了車。
車後座寬敞的可以讓人隨意打滾,除了小冰櫃之外,還有柔軟的腳墊,容納三個人綽綽有餘。
看到上車的係統,鬱黎唇角的笑容消失,看向了想往對方身邊挪的葉河:“他是誰?”
葉河被鬱黎拽著胳膊,試了試無法抽出之後隻得乖乖介紹:“鬱先生,這是我的助理。”
鬱黎麵無表情地看向了坐在前排的助理,助理連忙開口說道:“鬱先生,我已經通知葉先生讓他一個人來了。”
聽到助理的話,鬱黎的視線又轉回了葉河身邊,葉河的神色無辜:“我和他自小相識,情誼深厚,形影不離。”
他還以為鬱黎會隻派助理來接他,誰想到這家夥竟然自己會親自過來。
鬱黎冷笑一聲:“形影不離?上個劇組時我還沒有見過他。”
他已經調查過了,這個人明明是葉河前幾天才招的新助理。
而且什麼情誼深厚、形影不離,不虧是喜歡男人,說話都gay裡gay氣的。
葉河:“......太陽不是每天都有,影子也不會每天都跟隨。”
係統在一旁附和地點頭。
雖然知道葉河的話都是借口,然而看到對方明明緊張卻還要佯裝一本正經的神色,鬱黎原本的厲聲疾色都凝滯了一瞬,就連原本想讓助理將係統丟出去的命令都默默吞了回去。
鬱黎鬆開了攥著葉河胳膊的手,轉頭看向前方:“開車。”
司機已經聽話的啟動汽車,助理卻是忍不住露出了驚愕的神色——葉河很明顯沒有聽鬱黎的話,然而鬱黎竟然沒有生氣?
聯想到之前鬱黎還讓他調查葉河的資料,助理連忙回想自己在和葉河說話時有沒有用糟糕的語氣。
而葉河的震驚並不比助理少,在鬱黎鬆開他的手之後,他連忙往係統的方向坐了坐。
鬱黎這家夥竟然這麼好說話?
葉河偷偷打量著對方精致的側顏,忍不住在心裡想道。
車輛啟動的下一秒,葉河就聽到了鬱黎的聲音:“剛才看到我之後關上車門乾什麼?想跑?”
......果然,該來的總是會來。
葉河在心裡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勉強一笑:“怎麼會呢?我隻是沒想到鬱先生會親自過來,所以想重新開一次車門,用最好的狀態麵對您。”
即使知道葉河是在說謊,但不得不承認,聽到對方的話,鬱黎的心底還是難以避免的生出了幾分高興的情緒。
但他卻強壓著唇角即將浮現出的笑容,故作不耐煩地哼笑一聲:“你覺得我信不信?”
葉河:“......信?”
鬱黎麵無表情地看了過來。
葉河連忙改正答案:“不信?”
鬱黎收回了視線,而後想起什麼似地,開口問道:“你那個經紀人呢?”
葉河一楞,想到之前慶功宴上的事情,覺得自己好像猜到了鬱黎來找他的目的——原來是姍姍來遲的複仇。
想到這裡,葉河戰戰兢兢地回複道:“他請假了.......”
鬱黎一看葉河的樣子,便知道對方還不知道自己身邊的經紀人並不是人。
葉河的腦海裡已經開始思考鬱黎究竟會怎麼折磨他。
鬱黎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話鋒一轉,而後說道:“坐過來一些。”
此時葉河的腦海已經開始人生走馬燈,驟然聽到鬱黎的話,他還沒怎麼反應過來。
見葉河沒有反應,鬱黎又不耐煩地開口說道:“我說坐過來一些,你都快要把你身邊的助理擠出去了。”
他餘光瞥到葉河和係統親親密密的靠在一起,頓時更加心煩意亂,就連那一貫上挑的眼尾都壓了壓,透露出幾分煩悶。
葉河看了一眼係統距離車門的位置,足夠再坐兩個人。
然而看鬱黎似乎又要伸手抓他胳膊,葉河隻得往鬱黎的方向坐了坐。
鬱黎這才滿意,在接下來的時間也並沒有再說話,車廂裡瞬間變得很是安靜。
葉河還記得助理說鬱黎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他,然而直到下車,鬱黎都沒有提起這個話題。
車最終停在了一個酒樓,鬱黎瞥了葉河一眼:“先吃飯。”
下車之後,葉河看著路邊繁華的景象,悄聲和係統耳語:“不錯,一會兒就算發生了什麼事情,呼救也方便。”
係統:【.......】
等等,在它不在的日子裡,葉河和鬱黎究竟發生了什麼?
看到鬱黎也從另一邊車門下了車,葉河連忙噤聲,也收回了繼續打量的視線。
司機留在了車裡,助理走在最前麵,一行人朝著酒樓的方向走去。
助理早就預定好了包廂,還將菜單分給了鬱黎和葉河。
鬱黎一邊看菜單一邊說道:“隨便點。”
麵對鴻門宴,葉河唯一能做的抵抗就是把菜單裡的所有甜品都點了一遍。
點完菜之後,葉河剛將手中的菜單放下,就聽到鬱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之前和沈斯年在一起過。”
他的語氣篤定,並沒有給葉河任何反駁的機會。
雖然沈家瞞得很好,但因為副本之前說葉河喜歡男人的提示,才讓鬱黎一路深挖下去。
聽到鬱黎的話,葉河身體一僵,下意識地看向了對方。
沉默了幾秒之後,葉河小心翼翼地開口:“你要多少錢?”
難怪剛才鬱黎竟然沒有為難他,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
鬱黎倒是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有些被葉河氣笑了——對方想用錢封他的口?
鬱黎:“你覺得我說這些是為了威脅你?”
.......不然呢?
葉河在心裡想道,然而看著麵前的鬱黎,卻又不敢直接開口。
雖然知道以鬱黎的家境不可能缺錢,但是
他缺錢,而鬱黎竟然都調查到了自己和沈斯年之間的關係,肯定也能調查到自己缺錢這件事情。
以對方那惡劣的性格,很有可能可以一時興起用錢威脅他。
然而鬱黎已經從葉河的神色中看出了對方的意思,他已經被葉河氣笑了:“我今天叫你過來並且告訴你這件事情,並不是為了威脅你。”
“既然沈斯年可以當你的金主,為什麼我不行?”
聽到鬱黎的話,葉河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什、什麼意思?”
鬱黎的話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鬱黎的唇角微挑,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上挑的眼尾和眼角的痣令他的笑容顯出了幾分風流輕佻:“我的意思是,你就跟在我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