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除草,老李也更擅長喂牛養豬。畢竟他乾了小半年。
張支書點頭:“那就不去了。回頭我直接安排。我跟師長不熟,連老李的姐叫啥名都不知道,也沒啥好聊的。”
小芳轉向方劍平,“我們晚上還去找老李玩兒嗎?”
方劍平覺得應該去,不去老李可能會多想,比如是不是張支書不讓他們去。有可能今晚都睡不著。
“不想去?”方劍平問。
小芳搖頭,衝他皺了皺鼻子,“我才沒有。你不想去還差不多。”甩開他的手就往前跑。
方劍平連忙追上去,“慢點,路不平。”
“你追不上我。”小芳得意的回頭,腳下踉踉蹌蹌,身體嘭地一聲倒在地上。
方劍平連忙跑過來,看到地上沒有石頭,隻是下雨天牛踩出的蹄印,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疼嗎?”
小芳沒好氣道:“你說呢?”
“我不疼。”方劍平見她還有力氣發火,就知道問題不大,“我扶你起來?”
小芳撐著他的手臂。
張支書和高素蘭跑過來,扔下鋤頭就擼她的褲腳和衣袖,“摔著哪兒沒?”
方劍平:“不是一下子摔下去應該沒大問題。”
張支書看到她胳膊紅了一塊,但沒有破皮,不禁鬆了口氣:“以後還敢皮嗎?”
小芳下意識想說,忘了不是水泥路。到嘴邊趕緊收回去,不服氣的抿嘴。
高素蘭朝她腦袋上敲一下,“你還不服氣?”
方劍平皺眉,“嬸!”
高素蘭擺擺手:“得,我不管,你管。”
“我——我不是不讓你管。你說歸說彆動手。你看她胳膊都摔紅了,就算你不說她也知道錯。”
高素蘭點頭:“今天是知道,可惜睡一覺就忘了。”
小芳道:“那肯定是你。”
“彆給我犟嘴。明天再摔倒再說。”高素蘭撿起她的小鋤頭回家。
小芳衝她的背影扮個鬼臉。
張支書看到這一幕不禁搖頭,“彆皮了。劍平,做飯了吧?”
方劍平點頭:“熱的饅頭,還擀了麵條,但我怕膩在一起還沒煮。”
張支書滿意地笑著說:“這些就夠了。吃過飯就去吧。回來再洗澡。”
牛場的院子雖然很大,但裡麵好多頭牛,每到夏天院裡的味就很重。所以最近方劍平和小芳去找老李都是在外麵。
村裡沒電,外麵不好點燈,方劍平也想早點過去,然後趁著天黑下來回來。
語文、曆史這些方劍平可以自己解決。實在不懂也可以寫信問他爺爺。然而數學他爺爺搞不定。他不懂的張莊其他人也不懂,方劍平得知老李懂,得空就找他,怕他突然走了,他不知道該找誰。
有很多次小芳都想說,你可以找我。我大學在校生,高中的知識還沒來得及還給老師。
可她目前的情況連初中數學課本都沒碰過,突然整到高中,方劍平就算是個無神論者也會懷疑她被鬼附身了。
小芳陪方劍平去找老李,也是希望方劍平早點搞懂,以後慢慢交給她。這樣方劍平才會支持她參加高考。
有了方劍平支持她,誰也不好出麵阻攔。
可今天對小芳來說不是個好日子。
本想收拾她六叔沒收拾成,她還摔一跤。好不容易等吃過飯身上不疼了,到養牛場就看到周長河在老李身邊獻殷勤。
小芳不禁皺眉,“他咋又來了?不知道老李知道他是個壞蛋啊?”
方劍平:“他又不瞎,怎麼可能不知道老李對他的感官一般。小芳,有句話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以後周長河有點事什麼事找老李,老李就算不想幫忙,想起這些日子他沒少忙前忙後也不好直接拒絕。”頓了頓,“他再跟老李哭哭慘,說不定就成了。”
小芳哼一聲:“大男人哭慘不嫌丟人。”
方劍平忍不住看她。
小芳不懂:“咋了?”
方劍平:“我以為你會說他娘們兮兮。”
“娘們也不哭。”小芳為了表示自己非常鄙視他,又哼一聲,“我們還去不去啊?”
方劍平道:“過去吧。再麻煩老李一段時間就不用麻煩他了。”
小芳:“周長河能一下消失就好了。”
方劍平不由得想起上大學的名額。隨後又想想不可能。張支書已經知道周長河心術不正,就算不把名額給段伊然也不會給他。
張支書也沒打算給段伊然。
年前吃殺豬菜的時候張支書隨口扯到“德智體美勞”,知青們因此乾勁很足。然而等到初夏,隻有一半人在堅持。
地裡的小麥黃了,不論農場的學校還是張莊村小都放忙假了,張支書還是沒公布上大學名額,有知青就懷疑那個名額被農場收回了。
這種言論一出,還有兩個人在堅持。
張支書覺得等農忙過後,黃豆或玉米種下去,可能隻剩一個。到那時候他就不用左右為難。
不出他所料,黃豆露出頭,張支書帶領全村的人去剔長的不甚好的豆苗,那些知青隻有楊解放最積極。
張支書看到楊解放跟方劍平有說有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其他知青會不會懷疑方劍平早就向楊解放透露大學名額給他,所以楊解放才能堅持這麼久啊。
想想周長河和劉季新的德行,倆人有可能這樣認為。他倆說出來,其他人肯定也會這樣想。否則為什麼不是彆人,偏偏是楊解放呢。
張支書想到了隔壁的大嘴巴。
拿著分到手的嫩豆苗進院,張支書就歎氣。
高素蘭疑惑不解:“好好的歎啥氣?”
“你說都放暑假了,通知書該給我了吧。農場一直沒消息是不是給彆人了?”張支書麵向東邊說道。
高素蘭懷疑自己聽錯了:“啥通知書?”
“大學錄取通知書。沒通知書咋去報名?”
高素蘭這次聽清楚了,不禁驚叫:“還沒給?”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有點晚。不過晚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