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妹就想吐。
謝蘭連忙往後退。
高氏冷笑一聲,轉身抓一把土往她四弟妹臉上抹,接著把另一邊的二弟妹推倒在地,她枕在馮氏身上。
所有人都愣了,包括跟她打了半輩子交道的高素蘭,老婆婆又作什麼妖?
孫組長親自帶隊過來。
圍觀的人看到熟人,非常乖地讓開一條路。
孫組長看到倒一地臉色大變,很是擔憂地看向張支書,你們怎麼把人打成這樣?這可怎麼辦?
“公安同誌,小孫啊,你來了啊?”高氏撐著馮氏坐起來,看到她二弟妹想起來,腳往她身上一放,又把人弄倒。一臉痛苦地呻/吟,“孫組長,可得給我做主啊。沒這麼欺負人的。我老張家啥時候嫁閨女關她高莊啥時候啊。這個老太婆帶人來鬨,打不過年輕的就打我們老的小的。我的腰啊,孫組長啊,小芳那傻丫頭為了幫我,腳都被他們打折了。小孫啊,你可是廣進的兵,你可得給我們做主啊。”
小高莊的人一個比一個呆滯。
她說什麼玩意?
張莊的人一個比一個不敢相信,包括張支書在內——他娘還有多少“驚喜”他不知道?
一時之間吵吵嚷嚷的村西頭安靜極了。
所有人都像呆瓜一樣看著她一個人表演。
方劍平反應過來,一言難儘,不愧是單打獨鬥打遍全村無敵手的人。不愧是全村認證的難纏鬼,沒有之一。
馮氏反應過來就掙紮,“你個不要臉的瞎說啥?誰打你了?誰打小芳了?”
高氏朝高二妹看去:“小芳的腳不是她男人弄折的?我這個弟媳婦不是你們弄倒的?”看向她二弟妹。隨後轉向四弟妹,“你看看她臉上被你們弄成啥樣。小孫組長,我們黃土埋半截的人不要臉,廣進還得要臉,我們張莊的小輩還要臉。小孫,可得給我們做主啊。”
孫組長抬抬手,道:“大娘,你先停一下。”
這跟他了解到的情況不一樣啊。
孫組長轉向張老九,不是說沒打嗎。所以才讓他們出麵把人嚇唬回去,以免真傷著人。
老九也懵了,尤其看到他娘滿臉土,心疼又擔心地問:“娘,誰弄的?我跟他拚了!”
四奶奶拽一把兒子,拚啥玩意啊。
謝蘭道:“老九,算了。四嬸躲得及時,沒傷著。”
張老九轉向高家“幸存”的那幾人,“是不是你們?”
金鳳銀鳳見他滿臉怒火,嚇得往後躲。
她們一動反而像極了心虛。
張老九霍然起身。
謝蘭趕緊攔住。
公安上前阻止他,“想乾嘛?!”
老九理智回來,立馬轉向孫組長,“你可得給我娘做主。”
孫組長不禁問:“要不要上醫院?”
張支書趕緊攔住:“上啥醫院,沒大礙。我怕他們傷著人才不得以把他們綁起來。沒動他們一下,這點你可以放心。請你們過來,一是他們不願走。小芳和劍平的事你知道,你要隨份子我都沒收。我尋思著等他們舉行婚禮的時候再告訴大夥兒。可我這個嶽母非說我故意隱瞞。你說多大點事啊。”頓了頓,“第二就是請你們給做個見證,我們沒打人,彆回頭到家跟人家打架打傷了訛我們。”
這種事清河農場平均每年都有一起。
此言一出,張莊眾人佩服,村支書不愧是村支書,想的就是遠啊。
老李也被這邊的熱鬨吸引過來,聽聞此話也忍不住佩服,不愧是受黨教育多年的人。
孫組長一聽沒出大事,不由得露出笑臉:“這事簡單。”衝幾個公安說,“你們把繩子解開給他們檢查一下。”
看熱鬨的人忍不住問:“脫衣服檢查?”
高大個等人臉色驟變,忙不迭說:“公安同誌,不用檢查,不用檢查,我們都沒受傷。”
孫組長包裡常年攜帶辦案辦公的東西,“那我寫一份證明,你們按上手印。”說著就拿出紙和筆。
馮氏不禁瞪著張支書說:“狠還是你狠。有能耐這輩子彆去我們村。”
張支書道:“你死了不來報喪,我絕不會踏進小高莊一步。”說著想起妻子,連忙看高素蘭。
高素蘭裝沒聽見。
張支書訝異,那倆丫頭剛剛不會故意朝小芳崴著的腳上踩了吧。
那倆丫頭怎麼能那樣。
虧得以前每次去都給她們買糖果。
看來他丈母娘一家沒一個好的。
張支書問道:“小芳她姥姥,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給你寫個字據,簽上你我的大名。”
孫組長不禁看他一下,小高莊的人乾什麼了?惹得他這麼生氣。
高氏煩他磨嘰:“老大,彆廢話,我的腰咋辦?你二嬸咋辦?就讓他們這麼回去,我的老臉往哪兒擱!”
孫組長看向高家人。
高大個沒了束縛站起來就發誓:“孫組長,我要是碰那個老太婆一下,我不是人!”指著小芳的二奶奶,“她是這個老太婆弄倒的,好誣賴給我們。”
先前因為段伊然的事,公安走訪了很多人,跟高氏打過交道,知道她什麼德行——這事她乾得出。
孫組長看向張支書。
張支書道:“先讓我大舅子和我丈母娘按手印。”
看來高大個說的是真的。
孫組長歎氣,掃盲還是不到位啊。
這些上了年紀的真是和尚打傘——無法無天。
孫組長寫好了,讓他們按上手印,確定一個個沒傷著,就讓他們走人。
金鳳和銀鳳不禁朝人群中看去。
高素蘭的眉頭微蹙,這是在找劍平?
她倆什麼時候不變得這麼不知道磕磣。
孫組長佯裝生氣:“還沒鬨夠?看什麼看?趕緊回去!”
兩人嚇得連忙追上父母。
轉瞬間,村西頭隻剩公安和張莊人。
高氏很意外,居然都不帶過去罵一頓。
早知道她就多打幾下了。
“老大,我不能走了,你二嬸也不行了,你看咋辦吧。”高氏看著兒子,她不痛快他也彆想痛快。
除非把高莊的人叫回來讓她踹幾腳打幾巴掌。
張支書看向方劍平,想趁機試試他的態度:“今天這事都是為你和小芳。劍平,你得有點表示。”怕他年輕不懂,朝自家方向使個眼色。
方劍平知道今天要是沒有叔叔伯伯嬸子大娘幫忙,彆想不費一兵一卒全身而退。
“我知道,大夥兒等一下。”方劍平快速跑屋裡拿一盒糖果。
小芳張了張口,“我的”兩個字沒出來,他跑出去了。
“小芳,回頭我給你買兩盒,這盒借我用用。”
從窗外傳來一句話,接著腳步聲越來越遠。
小芳皺眉,又咋了啊。
打架還吃糖?
看到自己的腳腫的跟發麵饅頭似的,小芳不敢亂動。
方劍平打開盒子,大概看一下,給四個奶奶一人一把奶糖,然後一人一個人人有份。
謝蘭在商店見過這種奶糖,忘了是叫大白鼠還是大白兔,反正很貴很貴。
方劍平這小子看來有些家底啊。
謝蘭朝方劍平看去,見他彎著腰一個個給糖,跟新女婿上門似的,不禁問:“劍平,算是喜糖嗎?我想吃喜糖,這是喜糖我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