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劍平:“其實比你我兩家還近。咱們兩家中間有牆,咱們國家和朝鮮之間連牆都沒有。我要是在我家牆上埋賣一圈地/雷,那你怕不怕把你家炸了?”
大胖使勁點頭:“那雷可厲害了。我看電影裡能把人炸的稀巴爛。姐夫,你乾嘛要在牆上埋雷啊?”
方劍平笑道:“不是我要,是狼子野心的帝國主義想跟以前一樣一點點蠶食咱們的家園。我們跟他們好好講道理他們不聽,那我們是不是得像昨天一樣把他們打跑?”
大胖再次點頭。
“那還是幫人家打鬼子嗎?”方劍平又問。
大胖搖頭,忽然想起一句話,“怪不得老師說,保和平衛祖國就是保家鄉。”
王秋香等人以前也聽說過這句話,“原來是這個意思。我一直以為是因為咱們跟朝鮮關係好,所以幫忙。”
方劍平不禁說:“關係好可以給物質,有必要幾十萬幾十萬的軍隊過去?”
王秋香搖頭:“你跟大胖那樣說我就明白了。誰要敢這麼對我,拚了命也得跟它打。”
方劍平:“其實有句老話,你們可能都聽說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這句話很多人沒聽說過,但意思她們能理解。
大胖著急:“姐夫,講故事吧。”
方劍平就把以前他爺爺跟他說的故事,講給小芳還有大胖、胖丫這些孩子聽。
講著講著,張支書回來了。
方劍平講的口乾,就讓張支書講他打鬼子的故事。
村裡的小孩都聽說過他打過鬼子。因為他是村支書,是村裡最大的官,小孩對大人天然畏懼,所以很好奇也不敢問。
方劍平擋在前麵,大胖大膽央求他說一說。
張支書正好想歇一歇,聽到方劍平問小芳渴不渴,就讓方劍平也給他倒一杯水。
方劍平端著兩個搪瓷缸子過來,看到打南邊來了幾個人。
十點多了,太陽底下熱死個人,不可能是村裡人閒逛。可不是他們,需要上農場的就隻有張支書和張小草。
張支書已經回來了,張小草下午才下班。方劍平瞬間知道可能是誰。
他立馬把門鎖上。
謝蘭不禁打趣:“昨天被收拾成那樣,還敢來?”
莊稼長高了,坐在地上很難看到路上的情況。
方劍平示意她們起來。
謝蘭順著她的手指看去,驚呼一聲:“真來了?快去喊人!”
大胖立馬說:“我去!”扯開嗓子就喊,“二伯,三伯——”伯伯太多,一個個喊麻煩,大胖回家拿出洗臉瓷盆和盛飯的鋁勺子把盆敲的當當響,跟敲鑼似的,瞬間屋角河邊的人吸引過來。
以防高莊的人再來,捆豬繩沒有還給養豬場,就在張老四家放著。
老四抱出來,看到越來越近的人,不禁皺眉:“不對啊。”
張支書點頭:“我瞧著也不對。小芳她娘,你過來看看。”
高素蘭正忙著把閨女往東移,以免不小心碰著她,“咋不對?”
“六個人好像就一個是你娘家那邊的人。”
高素蘭讓方劍平扶著小芳,跑過去朝南看去,六個人她也隻認出四個,一個是她小弟,還有三個是小高莊的隊長和組長。
小高莊很小,就跟彆的村並成一個生產大隊。以前的村長就變成了生產小隊的隊長,隊長變成小組長。
“那倆是誰?”
王秋香忙不迭往家跑,快速鎖上大門。
張支書知道不用問了。
大胖手裡的盆和勺子啪嗒掉在地上,不敢置信地問:“我——我舅舅嗎?”
老五把他抱起來。
大胖坐在他五伯肩上看清楚了,他大舅和大表哥。
走親戚來倆男人,沒有女人和孩子,誰都知道有事。
夏天天氣炎熱,極少有人辦婚事。再說了,大胖的大表哥雖然成年了,但並沒有定親。如果是喪事,來一個人報喪就行了。
這些農家的潛規則張老九都懂,他大舅哥也不是主動來探望妹妹的人,那隻有一個原因——借糧。
老四看向張支書,這可怎麼整。
王秋香過來說:“老九,把昨天的事說給他們聽聽。”
張支書擺手:“這事你彆管。”等人到橋那頭,準備往這邊來的時候他迎上去。
王秋香跟張老九結婚那天張支書帶人迎的親。後來因為小王莊的人被欺負,張支書也曾帶人支援過。所以他沒少跟王秋香娘家人打交道。
不過由於不是特彆熟悉,又有快一年沒見過,導致張支書沒第一時間認出來。
大胖大舅看到他就笑著喊:“大哥,在家呢。”
張支書抬抬手:“先彆叫哥。你問問他們為啥來,問清楚了你們再過橋。”看向他小舅子,“甭拿小芳領證沒告訴你們當借口。你們什麼打算我一清二楚。”說完往後退。
小芳的小舅和大胖的大舅下意識上前。
張支書停下:“你們答應把以前借的東西還回來,以後不再借,就過橋立字據。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們綁了送回去,從此以後咱們幾家不再往來。”
此言一出,張老四抱著一捆繩子,後麵跟著一群壯勞力過來支持他。
六人都不敢動。
張支書指著橋西邊的樹:“在那邊商量商量吧。”
隨後他退到橋東邊的樹下,帶著張家的老少爺們盯著他們。
半個小時過去,大胖的大舅起來了。
張支書立馬起來說:“廢話不要說,理由我們不想聽,至於日子過不下去,跟我們沒關係。我們姓張,你們姓王。你要是敢讓老太太鬨,我不介意先把她捆起來,再用她的裹腳布把嘴堵上,然後送去公安局。”
大胖的大舅臉色驟變,“你——彆太過分!”
“過分的是你們。”張支書轉向他小舅子,“還想你娘死的時候你姐過去看看,現在立馬給我走!”
小芳的小舅沒有大舅橫,而且除了他其他三人都懂禮,不是馮氏那個無法無天的主,就勸她小舅回去。
看樣子他姐夫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跟小高莊斷往。
四人一撤,隻剩大胖的大舅和表哥。
他表哥就喊:“姑!姑父!”
張支書:“彆整這些沒用的。我要是你,有這個時間就去河裡網幾條魚拿去收購站賣。”
河裡的東西沒人管,誰撈著是誰的。
小芳小時候,張支書為了給她補身體,就曾自己做魚鉤釣過魚。
小胖的大舅盯上張老九:“你真要這麼絕?”
張老九裝沒聽見。
張支書問:“是回去還是立字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