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素蘭不禁轉向他,老頭子出去一趟被冷風吹糊塗了?
張支書剛剛想到的:“周長河肯定不服氣。天天跟周長河叨叨,就沒空管小芳咋樣了。”
有村民立即說:“這個主意好。”
高素蘭瞪他一眼:“好啥好。你就不怕他們打起了?”
“打起來有公安我怕啥。兩個都被公安關起來,一年到頭省的口糧都夠再養一隻大黃了。”
高素蘭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手裡多了一包東西,“啥?”
“做豆腐的石膏。”
高素蘭掂量一下得有一斤:“咋買這麼多?”
張支書:“四叔他們也要,給他們捎的。他家有小稱,回頭給他稱一點,我去知青點看看。”
比他輩分長的人立馬拉住他,“先彆去知青點,去村委會那邊幫我們看看,豆漿得磨成啥樣才能做豆腐。”
“可是——”
“彆可是了。”幾個村民不等他說出來,生拉硬拽把他弄去村委會。
有知青去上廁所的時候看到他回來,出了廁所就征求大家的意見。然而等所有人都同意,他再跑來,再次撲了個空。
高素蘭可算知道那幾人剛剛怎麼那麼著急。
知青一時半會兒走不了,早晚得教他們。高素蘭也沒兜圈子,直接說在村委會。
那知青跑到村委會看到張支書跟見著親爹似的大喊:“支書大叔。”
張支書笑著點點頭,也不問他來乾什麼。
方劍平向來聽話,卻沒跟這些知青在一起,不想也知道肯定有人當著他的麵說小芳。
張支書可不是沒脾氣的人,等著知青讓他去知青點教讓他們做豆腐,就問:“劍平和小芳呢?”
“方劍平送小芳回家一直沒回來。”
張支書皺眉:“你這孩子怎麼淨胡說,小芳和劍平壓根沒回去過。”
那知青張了張口,“這——可能小芳要去哪兒玩,方劍平陪她玩兒去了。”
“這個劍平,回來我非得數落他。”張支書本想他要是說實話就立馬過去,“快中午了,估計也該回來了。你先回去吧,等他回來我就讓他去知青點。”
那知青一臉為難:“可是,可是——”
豆漿快磨好的村民立即說:“昨天可是說好了,村支書教我們,劍平教你們。你們那才幾個人,我們可是上千口人等著呢。”
老知青知道張支書護犢子,怕張支書知道小芳是他們氣走的,所以就讓今年剛來的新知青來找他。
新知青麵皮薄,村民一這樣說就不敢再叫張支書走:“那,那您彆忘了。”
張支書擺手:“不會的。”
直到十二點公雞打鳴,他教人做好豆腐回到家,方劍平和小芳還沒回來。
高素蘭擔心:“這倆孩子不會玩著玩著跑農場玩去了吧?”
“農場又沒啥玩的,去農場乾什麼。是不是在屋裡?”
高素蘭搖頭:“他們屋裡東西多,他們一走我就把門鎖上了。鑰匙還在我這兒。”
張支書也想不出這麼冷的天能上哪兒去:“彆管了,做飯吧。早上吃的早,小芳該餓了。”
小芳早餓了。
可是他倆聊起來沒完,小芳也不好打斷他們,聽到肚子咕咕叫,就跑到方劍平身邊蹲下。
她肚子跟打雷似的,方劍平想裝聽不見都不行,“餓了?”
“嗯。”小芳抿著嘴點點頭。
方劍平瞧著她可憐巴巴的樣子想笑,“怎麼不早說?老李,我們先回去,下午再聊。”
老李雖不是土生土長的首都人,但在首都十幾年,對那邊的大街小巷如數家珍。先前兩人隨便聊聊,後來都是聊首都的事。還有很多可以聊,老李也很想繼續:“下午沒課?”
方劍平道:“後天考試。學生都沒心思學,就讓他們自習。大夥兒知道我得教知青做豆腐,就幫我看一下,明天換我看一天。”
“那快回家吧。你們早上吃得早,該做好飯了。”
小芳拉著他越過養豬場就忍不住問:“方劍平,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猜到了?就是故意的。叔讓咱倆教他們,他們卻嫌棄你。”
小芳看到知青回來就猜到了。
可是真聽見他這樣說還是很高興:“你真好。”
“以後還生不生我氣?”
小芳搖搖頭,拉住他的手腕:“咱快回家吧。”
——
高素蘭聽到開門聲就往外跑,看到他倆很是鬆了一口氣:“可算回來了。去哪兒了?”
“老李那兒。”
此言一出,高素蘭就忍不住看屋裡的張支書。
張支書出來:“你們在屋裡?”
方劍平:“在門口坐著。”
“擱門口坐著他們沒看見你,這裡那裡到處找?”張支書朝南看去,看起來那麼聰明,怎麼比小芳還傻。
方劍平頓時有話說,“叔,我正想跟你說這事,那個潘恢不行。長得一般般,什麼都不懂還看不起小芳。這人——這人還不如,還不如解放。”
張支書就知道他會這樣說:“我覺得挺好啊。”
“那是跟你在一起。他不敢得罪你,肯定乖的跟孫子一樣。”
張支書詫異,不會說臟話的人連“孫子”都出來了,看來對他很不滿。
不滿好啊。
“你覺得楊解放咋樣?”
小芳聽糊塗了,“爹,你們說啥呢?”
高素蘭連忙把閨女拉屋裡去:“管他們說啥。過來幫我燒火,我下麵條。”
張支書和方劍平去堂屋。
小芳勾頭看了看兩人,“我覺得他們有事瞞著我。”
高素蘭把她抓回來:“你覺得啥呀你覺得。他們男人就不能有自己的事。”
話雖如此,可是村裡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又整天在她眼皮子底下,能有什麼事啊。
“彆瞎想。好不容易聰明點,整天想些亂七八糟的小心比我還傻。”
她越是這樣說小芳越覺得有事:“彆以為這樣說我就相信。”
高素蘭不跟她廢話,把她按到灶前麵燒火。
方劍平朝廂房看一眼,確定她沒趴外麵偷聽:“解放不行。”
“因為他是大學生?”
方劍平:“不全是。他家兄弟姐妹多,還住大雜院,小芳嫁給他都沒地方住。再說了,他跟小芳高矮差不多,兩人在一起也不般配。”
張支書道:“不是人家矮,是小芳高。”
“小芳還沒她堂弟栓子高。楊解放還沒他弟好看,這哪行。”方劍平搖頭。
張支書瞧他這般嫌棄非常想笑:“楊解放可是你朋友。”
“婚姻大事又不是賣東西,朋友買便宜點。楊解放還不愛乾淨,忙的時候我就不說了,平時像這個天什麼事沒有都懶得洗腳。小芳本來就有點不知道乾淨醃臢,跟他在一起豈不又跟以前一樣。”
張支書快忍不住了,連連點頭。
方劍平鬆了一口氣:“叔,小芳虛歲才二十,還有時間慢慢找。你彆是個男人就行。”
張支書把亟待出口的笑憋回去,“你說的是。其他知青呢?”
方劍平果斷搖頭:“他們都覺得小芳傻。”
“小芳以前是傻。”
方劍平不禁說:“如果是跟我一塊來的,他們說小芳傻,我無話可說。可是潘恢來的時候小芳已經不傻了。小芳開車犁地他也看見了。你讓我和小芳教他們做豆腐,他們居然還嫌小芳不懂搗亂。看人隻看表麵哪能行。”
張支書想提醒他,你以前也沒想到劉季新敢算計你,周長河是個小人。
“那等過年來走親戚的多了,你再看看?”
方劍平點頭,“我真不用再去知青點?”
“你可算想起來了。老李去了沒?那你不用去。老李應該能搗鼓出來。”
老李一看豆漿稠得跟豆漿似的,再想想他問方劍平豆腐做好了沒,方劍平沒回答,便猜出個大概。
人可以有小算計,他能理解,畢竟誰都不容易。
他很不喜歡又蠢又愛算計,還不識時務的人。這樣的人幫他們也不落好。
老李裝不知道,把鍋裡的東西舀出來往裡麵添幾飄水再煮,豆粥就變成了豆漿。
豆漿煮熱,豆腐渣濾出來,問題來了。
全村隻有張支書家有做豆腐的盒子,他們不找張支書借盒子,如何能成型。
老李隻能舍下老臉過去。
他來晚一步,被之前做豆腐的人拿去了。
老李搖頭歎氣道:“那算了。”
張支書:“算著時間該好了。你過去讓他們把豆腐倒案板上,就說我說的。”
老李擺擺手,“我挺愛喝豆腐腦。”
“給你這個。”張支書把鹵水給他。
老李不禁問:“這也沒拿?”
方劍平解釋道:“本來想磨好豆漿從這邊路過的時候再拿。”
村委會在東北邊,從那邊到知青點必須經過張家。
老李相信他:“這些年輕人啊。越來越不懂事。你們吃飯吧。”
張支書送他到門外,“下午還有人做豆腐,讓他們過去看看。”
老李也想換換口味,回去就把這事告訴知青們。
周長河立即說:“我說什麼來著,不跟他們學咱們照樣能吃到豆腐。”
老李的眉頭微皺一下,就當沒聽見——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可惜他們忘了,這裡是張莊。
祖祖輩輩住一塊,有一起做工,家家戶戶都熟悉,村裡根本藏不住秘密。
知青是上麵交給張支書的,不能給他添麻煩,知道他們嫌棄小芳也不好讓他們滾。但可以無視他們。
結果這群知青看了三家也沒看會豆腐怎麼做。
可他們不服氣,晚上又泡半盆豆子。
老李怕他們禍害糧食,故意問:“發豆芽?”
“不是,做豆腐。”
老李:“弄這麼多回頭沒菜了用什麼發豆芽?”
周長河道:“村委會還有。”
老李搖了搖頭:“那是年後留著青黃不接的時候吃的。張支書不可能給你。”怕他心裡不痛快瞎搞,“既然泡了就算了。吃不完留著做臭豆腐。臭豆腐加點辣椒麵也能當菜。不過彆忘了找張支書借他家的盒子。或者去木匠大頭那兒問問。木盒子簡單,應該做出來了。”
做出來兩個,但被做豆腐的人借走了。
最後還是老李解決的,一半黃豆放炕上發豆芽,一半磨成豆漿做豆腐腦。
這事小芳聽王秋香說的,她磨豆漿的時候正好碰到知青和老李拎著豆漿回來。她就找王秋香要一塊豆腐,等回頭自家做了再還她。
王秋香順嘴問:“你家的吃完了?”
小芳搖頭:“曬成凍豆腐了。你要不要啊?我可以給你一塊凍豆腐。這個豆腐我要我娘煎著吃。”
王秋香的豆腐是跟婆婆和妯娌三家的,三家一分吃兩頓就沒了,“給我塊凍豆腐吧。”想到豬油煎豆腐賊香,忍不住羨慕,“你可真會吃。”
小芳搖搖頭:“你不知道!”
王秋香想問不知道什麼,忽然想起她特意跑張老二家門口吃西瓜,“你不會想端著豆腐去知青點吃吧?”
小芳佯裝驚訝:“你變聰明了欸?”
作者有話要說:朋友的文→《當劇情降臨》by三水小草;對這種感興趣的可以看看,文筆比我好
文案:
“你其實是霸道總裁故事裡炮灰女配,男主和女主相愛之後作為男主秘書的你因嫉生恨,最終……”
牆上的投影一幕幕變換,上演著自己屬於“女配”的狗血劇情。
傅氏集團金牌秘書楚上青給自己倒了杯甜白。
“剛剛那裡,倒回去,回放,懂麼?”
旁白頓了一下,畫麵倒了回去。
楚上青掏出手機:
“M集團這個改建規劃跟我之前的猜測是一致的。”
當劇情降臨。
P大曆史係畢業的楚上青把劇情看了十遍。
找到了六十一處關於未來行業發展變化的節點。
“你不是愛了你老板傅南商六年嗎?”
楚上青沒有停筆:“如果從心動開始算,是七年。”
“可我愛錢,足足愛了二十四年。”
男人改變不了她的愛。
更何況是大概率要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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