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幫您收拾。”
前途未卜,老李覺得還是謹慎些好,道:“不用了。”
方劍平想到以前這些人對老李不客氣,恨不得他跟牛同住。現在這麼客氣,看到他住牛場偏房,肯定會怪他嶽父作踐老李,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去吧!”方劍平開口道:“我走的快。”
楊斌心說,你再快能有我車子快,“上車!”
方劍平怕來的這幾人跟過去,跨到車上,來回五分鐘。
來接老李的人不禁說:“這麼快?”
方劍平故意說:“我李大爺來的時候急,什麼東西都沒帶,這些還是我嶽父幫他置辦的。”
倆人臉上營業性的淡笑瞬間沒了。
老李衝方劍平微微搖頭。
“這是乾嘛?”
好奇聲從身後傳來。
老李回頭,從來富家出來好幾個人,有女人有男人,都是村西頭的人。
以前老李天天去前麵知青點吃飯,所以跟村西頭的人較為熟悉:“來富家的啊,我要走了。”
“走——走哪兒去?”來富家的不禁問。
王秋香下意識說:“當然是回——咦,老李,你的問題查清楚了,可以回去了?”
老李也不知道,就轉向來接他的人。
那倆人都是跑腿的,抱歉地說:“我們也不清楚。”
張支書道:“甭管有沒有查清楚都比在農村好。趕緊回去吧。”給老李使個眼色,彆遲則生變。
老李看懂了,也不敢再磨嘰,“這一年來——”突然說不出“謝謝”,這兩個字太輕太輕了。
雖說張支書也沒乾什麼,隻是安排他做擅長的。可他的這中態度讓村民不敢鄙視他,也讓知青不敢輕視他。
老李早年比張小草過得辛苦。他不怕體力勞動,隻怕精神折磨。
在這邊一年多,精神上一天比一天放鬆,起初還睡不好,現在一閉眼一睜眼就是天亮。
去年年底他愛人來看望他,還說他的精神比五年前好多了。
老李想起張支書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芳:“老張,以後我要是能回首都,劍平要是帶小芳回去,你和弟妹也一塊去,去我們家。”
有他給小芳撐腰,他就不信方劍平的父母敢欺負她。
張支書笑道:“到時候再說。記得來信。”
老李點頭,轉向王秋香等人,“我安頓好了就給你們來信。”
來富家的不識字,不禁說:“給廣進來信就行了。”
“那我走了。”老李衝大夥兒擺擺手。
“等一下!”
老李的手僵在半空中,循聲看去,小芳擠開他爹,“給你!”
“什麼?”老李下意識伸手,接過去一看,不由得笑了,兩個雜麵饅頭,“因為我中午說你娘做的饅頭實在?”
小芳點頭,“放你包裡。他們晚上不給你飯吃,你就吃這個。”說著看一眼來接老李的倆人。
中年男人忙說:“不會的。”
方劍平:“那不一定!”
王秋香等人讚同,“老李來的那天是大冬天,穿的比現在還單薄。你們這些人啥事乾不出來。”
中年男人很想解釋,他來的時候不是他送的。
可是看到這些人認定了他跟“他們”是一丘之貉,“李老,天快黑了。”
老李轉向眾人,又有些不舍。
張支書推他一下:“上車吧。又不是見不著了。我們得守著莊稼不方麵,你還能沒休息天?彆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對!”老李笑了,“那你們留步,彆送了。”
楊斌不禁問:“你們去農場不?”
方劍平:“讓老李捎你一段?你的車子放哪兒?”
“讓張小草幫我騎回去。”
張支書:“她不會騎車!”
“那就學!”楊斌二話不說,車子往方劍平身上一扔,拿起他的包從另一邊鑽進去,上去就讓那中年男人往裡去,“老李,你彆動,他挪一下就好了。”
張支書嚴重懷疑他故意的,試圖把人家擠成餅乾:“楊斌,彆不懂事!”
楊斌衝他擺擺手,就衝前麵的司機揮手,“開車!”
王秋香等人就算不識字也能看那中年男人是個官,可能比農場主任還大。
楊斌這人看著也不傻,他居然敢吼人家,什麼來頭啊。
張老九問:“大哥,這個楊斌不是站長的侄子?”看到他點頭,“他父母乾嘛呢?”
“不清楚。”張支書怕傳到他娘耳朵裡,他娘變本加厲逼張小草。
張老九:“他怎麼又來了?”
“來找劍平玩兒。”
老九輕笑一聲:“你不想說就不說。還找劍平——劍平,你信嗎?”
方劍平點頭:“我信!”
老九噎住,他就不該問,人家倆可是親翁婿。
張支書衝大夥兒擺擺手:“都散了吧。”
老李走的這麼突然,眾人好奇的不行,好奇心還沒滿足,哪能這麼快散了。
王秋香問:“大哥,老李這是去哪兒?”
“來接老李的人都不說他們是乾什麼的,你說他能告訴我嗎?”
王秋香忙問:“老李也不知道?我的親娘,他心可真大!”
“人家腰間彆著搶,老李心不大也得上車。”
此言一出,都不由得轉向他,包括小芳。
張支書起先也沒發現,那人上車的時候一彎腰,張支書看到一點點就猜出來了,因為他也摸了十幾年槍。
王秋香等人不敢好奇,“那最後說答應你的事是啥事?”
張支書覺得養蜂是好事,讓王秋香知道,明兒全村都得知道,後天全農場都得知道。有人搶在他們前頭抓野蜜蜂,等老李把養蜂法子寄過來,他還拿什麼養。
“你怎麼什麼都想知道?”
小芳:“吃飽了撐的。她大哥和她娘再來,彆管她!”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可能得九點:,,.